“那她没事了吧？”

“……嗯！”

“你多心了……他不是那样的人……如果他要杀我，我早就没命了！”

“谁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搞不好表面上放过你，背后捅你一刀！”

果然，一听她说完，龙焰连立即在那头飚了，“王八蛋！我早就说过他不是个好东西，竟然用这招来测试你！我看他分明是被拒绝恼羞成怒，打着测试的幌子想害你！”

“妍妍突然哮喘病发作，所以我得留在这陪她！”

“你多心了。”她轻轻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龙焰连很忒不成钢，“你就一驴脾气，一条道走到黑！不撞南墙你死不回头是吧？”

她嘴一努，“果然！”

那头沉默了一阵，才底气不足地回答，“医院！”

童天爱心里顿时不怎么舒服，闷闷地“哦”了声。

不是她小肚鸡肠，但季清妍三番两次选在特殊时候犯病，难免引人怀疑。更何况，季清妍的人品很差劲，心机又深，她实在没办法不往那方面猜忌，不认为她是有心的。

生怕她误解，龙焰连赶紧澄清，“你别误会，我只是照顾她，我们之间是清白的！”

“我知道！可是、可是就忍不住生气！哮喘是一辈子的病，难道以后她每次发作，你都要赶过去，成天守着她？我怕越到后来我越受不了！”

“一开始不就知道是条‘不归路’吗？你叫我现在往回走，之前的努力不都白费了？至于危险，我也知道！可都走到这一步，能中途放弃吗？”童天爱越说越心烦，“不谈这个了！你现在在哪？”

龙焰连眉眼半垂，苦笑。

“我知道你有苦衷，并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只是突然感觉很孤单很害怕，希望你在我身边……”

“我现在过来！”

“别！”童天爱赶忙制止他，“你别冲动！谁知道楼下有没有人盯梢，万一被发现就糟糕了！而且，季清妍肯定不会放你走！搞不好得再病发一次！”

这种被束缚的感觉，令龙焰连相当不爽，“可我很想你……”

童天爱脸一热，听到他温柔又无可奈何的呢喃，心一阵阵悸动，害羞地回了句，“我也是！”

“我真恨不得立刻就能见到你……”尽管拼命想要抑制那种汹涌的情感，龙焰连发现自己做不到。一拳砸在墙上，忍得眼眶都红了。

“明知你有危险却不能保护你，不能每天和你在一起的感觉……很难受！心里总是空荡荡的，却还要提心吊胆，害怕你出意外……我快被折磨疯了！我只想和你过最平凡的生活，却为什么这么难？”

抱着手机，童天爱也湿红了眼眶，低哑喃喃。“我也想啊……可我们身上都肩负了责任，没有办法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当、就当是上天给我们的考验好了，通过考验，我们的感情会更加坚定！”

他笑了笑。“你还真想得开……”

童天爱傻傻回答，“不这么想能怎么样？已经很苦逼了，还不许自我开解一下？”

“傻丫头……”

“你才傻……”

“已经很晚了，该睡了吧？”

“嗯！你呢？”

“差不多了！抽完这根烟就睡！”

“抽烟对身体不好，少抽点！”

“啰嗦……”他虽是带着嫌弃的口吻，心里却因她的关心泛起一股暖意，“老婆……我听你的，以后尽量少抽！”

“尽量？”

“还得寸进尺了？行！我尽量不抽！”

“嗯！我也是为你好，你可别嫌我烦！”

“知道！其实，我还挺爱听你唠叨的，我喜欢你关心我！”

童天爱突然鼻子一酸，“我才不信，等时间久了，你肯定得嫌我烦……”

“你是说一辈子？”

她笑了，声音软得像蜜糖，娇嗔。“谁跟你一辈子……”

“你！我认定你了！宝贝儿，睡吧！什么都别想！天大的事儿，明天再说，今晚先好好休息。别让我担心，嗯？”

“知道了！你也是！晚安！”

童天爱恋恋不舍地挂断了电话，忽然就豁然开朗，安心了不少，充满正能量！即便前途再艰险，再多坎坷，她都不会退缩，因为她知道她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

即便遇到再大的困难，龙焰连都会陪在她身边，与她一同面对，共同进退，不离不弃。

对她而言，这已经足够了！

……

夜凉如水，皎洁的月光倾洒在露台上。

景藤倚着落地窗，漠然抬眼望着月色，下颚微低，埋在白色高领毛衣内，似乎昏昏欲睡。整个人沐浴着月光，圣洁柔和，散发出不可思议的温柔气息，仿佛背后有一对洁白的翅膀。

只是同时无形中透露出似有若无的忧郁，说不清，道不明，眉头微蹙，神情犹疑。

隔了许久，他才最终作出决定，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他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这么晚了，她在和谁打电话？

亲人？

还是男朋友？

虽然她对此矢口否认，但他总觉得有所隐瞒，好像在撒谎。

莫非担心他知道她有男朋友，会对她男朋友不利？

景藤讥讽一笑，难道在她眼里，自己是个那么阴险毒辣的人？

或许她的顾虑不无原因……他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他骨子里就是个两面人，对亲人及自己喜欢的对象百般温柔呵护，而不相干的人，向来不手软。有必要，一枪解决。

他自己也不确定，若知道她男友的身份，会不会私下解决他！

血液在身体里迅速激涌，景藤胸膛内充斥着一股强烈的冲动——查出和她打电话的人是谁。

只要是男人，就杀了他。可她若知道真相，一定会恨他，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温柔的他和狠毒的他激烈交战……

杀、不杀……杀、不杀……

不杀！

景藤告诫自己，还没有到万不得已的一步，即便他多想杀了那个人，也必须克制。

于是，恨意再次悄然褪去，化作一缕幽魂。

……

漆黑的夜，城市最堕落的黑巷，角落一隅。

一个美艳妖娆的女人走进了这个肮脏的地方，黑色帽檐遮住了她大半边脸，玫瑰般鲜艳的红唇勾起一抹冷笑，阴森、诡异、狡诈。“药呢？”

和她交易的男人穿着黑色风衣，戴着帽子，看不清脸。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袋，递给她，又缩回手。“钱？”

“当然少不了你的！”她嘲弄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叠美金。“药！”

她借着昏暗的灯光观察透明纸袋里的粉末，“这玩意儿，管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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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只是对你很愧疚！”他叹息，“我知道你介意了，但我一时确实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也许，等妍妍遇到她的真命天子，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童天爱酸酸地调侃，“那是不是在她没有遇到MR。Right之前，我们都得‘三人行’？你得一天二十四小时候命。”

龙焰连不知该如何回答，于是选择了缄默。

这又何尝不是他最大的顾忌？

夜深了，童天爱正辗转难眠，突然接到了龙焰连的电话，追问她下午的情况。她原本不想说，但实在拗不过他的威胁，只好从实招来。

要他丢下妍妍不管不顾，不闻不问，他做不到。但，他更不想童天爱因此产生误会。

手心手背都是肉，难免左右为难。

“你怎么不说话了？我没有逼你的意思！你就当没听到好了！”

“应该不会，他不像那种人！”童天爱也不知道是在宽慰龙焰连，还是自我安慰。总之不想往那方面想，再给自己添堵。

“他就是那种人！贩毒杀人，能是什么好人！你刚拒绝他，他不就报复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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