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第一次了，可这次却不知怎么，她觉得心跳异常地快。甚至于都想象得到，段铮搂着她，此刻看她的眼神是什么样子。

苏云溪扭了两下：“热。”

段铮立在门口不走。他抱着双臂，斜靠在门上，死盯着季俞。

季俞再不愿意，也只得讪讪地道出一句：“我得去找我家夫君，他都半刻钟没见我了！”

饮月急忙过来，接住碗拿给苏云溪。

隔着被子，耳边传来一声模糊的笑，苏云溪被拥进一个怀抱。

走到门口，季俞没看段铮，低声对他道：“好好照顾我家云溪，我才能放心把她交给你。”

他微笑：“好。”

明显是热着了，连话都透着一股被闷坏的感觉，段铮松开手，眼见她扯下被子，终于肯面对他。

段铮迎着她的视线走进屋，她连忙拿被子重新挡住脑袋。

示意饮月离开，段铮坐在床边，静静看着眼前的一坨人形物体。确定好哪里是她的额头，他手指曲起，上去轻弹了一下，果然听到苏云溪哼唧了一声，上手想摸。

本来就不怎么整齐的头发更乱了，松散堆在身后，像个小疯子，眼睛咕噜噜地转，越发机灵鬼怪。

他的小疯子啊！

苏云溪正忙着拉扯自己的头发，只觉得丢人丢到天上的太姥爷那儿去了，段铮靠近，眼睛半闭，神态从容，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苏云溪目送季俞背影消失，目光收回，落在段铮身上，笑容有片刻僵硬，随后消失了。

可她力气没他大，段铮的手越过重重阻碍，还是到达了目的地。他的手贴在她的小腹处，热度便不受控地开始传递给她。

长这么大，从未被男子这样碰过，苏云溪一张脸即刻变得通红，连耳根子都是烫的。

段铮瞅了一眼她的红耳尖，慢慢跟她算：“所以是昨夜？还是今早？”

“……”她口不择言，决定打死不认，“今早，我这个一向不准，提前了。”

倘若说昨夜，她怕是要曝尸在当场。

“既然如此，便要请宫里女医来看看是什么原因，对症调理。”她正想赞同，又听到段铮说，“今日是十七，听闻女子月事一个月一次，下月理应也是十七，对吗？”

他一本正经地给她分析她的月事规律。

越是如此，苏云溪想死的心越是再次泛滥。她实在不想跟他讨论这个问题，风险太大。

“也不一定。”她模棱两可，“我不准。”

他便跳过了这个话题，又问道：“一次是多久？”

苏云溪心里暗道一句不好，可也只得老实回他：“七天。”

这总是瞒不了人的，段铮又不是傻子，倘若她故意说上个十天半月，只怕她会死的很安详。

“那七天后，此事过了，夫人可方便？”段铮话里有话，他想看看她还能编出什么理由。

却出乎他的意料，她答应了。

段铮一刹那以为自己在做梦，很快反应过来，她定是又找好了个他不知道的计策，只等到时候用来蒙他。

“好。”他说了一个字，停顿片刻，对她郑重宣布，“等夫人休息好，十天之后，我们洞房花烛。”

声音沉稳有力，苏云溪垂下眼。

她就知道他是这个意思，十天，他还是多给了她时间。

脑袋后面有一只手珍重托着，将她靠在自己肩头，段铮侧头看她，问：“夫人很怕吗？”

怕不怕？

这种事定是怕的，她必须承认，只是还有另一种感觉，一直都因为此事紧张兮兮寝食难安，这般落定下来，很奇怪，好像没那么难受了。

她不想找理由了，很累，还找不到……

因此只是不发一言。

极缓极缓地，才吐出两个字：“不怕。”

吃过饭，季俞叮嘱了段铮一些注意事项，约定好明日再来，和赵羽霖坐马车离开。

苏云溪窝在床上，小腹像是被人捶打，搂着枕头，疼到睡不安稳。

段铮以前在家，从没见过姐姐母亲这样，永远都是生龙活虎的，他便以为女子大抵都是如此，此事也没什么难受，可苏云溪这次才让他意识到人还是跟人不一样，或许是母亲经常练武，体质极强，而姐姐跟母亲相像，至于苏云溪，学的再泼，还是那个柔弱的相府小姐。

他派人去请了女医过来，开了药又亲自熬好，逼迫她喝。

苏云溪嫌苦，不肯张嘴。

“夫人是要我捏着你的鼻子灌吗？在署里就是这么给兔子喂药的！”段铮作势要动手，“看来夫人想试试。”

她夺过碗：“我喝！”

脸都皱成一团了，却只忙着展示喝干净的空碗。

“张嘴！”段铮捻起一块梅子蜜饯，塞进她嘴里。

第二日更加严重，直到过了第三日，苏云溪才渐渐恢复了些精气神，也终于能吃下饭，从那张床上下来。段铮眼见着她从精神十足变得半死不活，又重新恢复成最初的模样，立在廊下，不由得发出一声感慨。

“说什么呢？”身后一个脑袋凑过来，“段静言你是不是说我坏话来着？”

苏云溪长到这么大，每次月事都是痛不欲生，自己已经习惯了，倒是没想到段铮会为她做这些。这几日把他给操心坏了，忙前忙后的，此刻闻起来，弥漫着一股子药味。

说不感动，是假的。

“我在说，时候到了。”段铮转身说道，望向眼前人。

苏云溪脸上未施脂粉，长发只简单地拢起来，用一根翠玉簪子簪住，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脸皮上渐浮起一层粉白，像个水蜜桃。

“没，还没呢！”她佯装无事，下台阶去

“哦？”段铮想笑，“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比如……”说着，手往她的小腹处伸去，“难不难受？”

苏云溪瞪大眼睛，眼看着那只大手就要落下，连忙双手抬起捂住他的手：“不必了，我没事。”

她不动了，像被定住。

他唇边沾了几根头发，是属于她的青丝，只得抬手归还于她，好心帮她归拢好一头不听话的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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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饮月说我们昨晚亲上了，夫人，这才叫做实至名归。”他道，一根手指去揉自己方才吻的地方。

她胆子太小，一不小心恐又吓着了，他也只能一步一步来。

苏云溪回神，方才额前温润触感带来的悸动残存，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哦”了一声。

段铮表情一言难尽，拉长声调，来了一句：“哦～～”

季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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