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个例子，当一辆火车只能撞向一个人或者一群人，她会选择撞向火车头，如果不行就用自己的身体去卡住火车的前进，这就是她的行事风格，所以莱恩会担心她不愿意人为的让自己的同伴们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只要她扛起重担前行，其他人晚来一天，就少受一天的罪。

从一个男性的角度看，这样的女性实在是魅力非凡，让人无限尊敬的同时，也真的是可爱的紧，而从一个外甥的角度上看，自己的姑妈真的是已经尽显一个长辈的风度，上一代的事情，就由上一代自己却解决，遗祸子孙的事情她是绝对干不出来的。

这一点他不否认，但他想说的是他就是这样的人，父亲的力量强大到让那个时候的他感到绝望，正常的情况和方法下，他根本无法力敌自己的父亲，可就因为如此难道就让他坐以待毙吗？他接受不了的结局，所以才会以这种近乎自毁的方式进行抗争。

不提前世的事情了，对于女巫的力量有了一种切身了解的莱恩，已经是明白了女巫对于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势力来说都是一股恐怖的力量，而根据珍妮姑妈的研究，他也是明白女巫对于指挥官这一个在上一季人类文明中由人类个体担任的职务和身份，有着一种无比的亲近感，指挥官和女巫结合起来的力量正是上一季人类文明用来抵抗塞壬的主要力量。

或许有人会酸他，你一个习惯剑走偏锋，不告而别就离家出走，弃家族父母不顾的亡命之徒有什么资格去谈论资格。

可他最喜欢的就是自己的姑妈同样是一个十分有人情味，可以被称作“人”的“人”，杀伐果断，却不会做那种为了大众，就毫不犹豫的牺牲掉一小部分人的事情。

自从莱恩精神在被噩梦洗礼，重新振作起来的几天内就一直在想这件事情。

听上去有些荒唐，自己的姑妈一直费劲巴力在做的事情就是把从世界各地自主苏醒的女巫聚集在一起，让她们免受人类的迫害，并且最终建设一个人类和女巫都能和平共处，共同生活的家园或者是说组织。

想了很久很久，也不知道要怎么和姑妈谈这件事，都说只顾真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但你要他用上一辈子学到的各种花言巧语和语言陷阱去坑害她，现在被莱恩影响脸皮太薄的陈彬还是做不出来的，所以到最后就只有以实相对了。

有计划的使女巫产生，总比漫无目的全世界去寻找就好，并且这样还有利于女巫组织的实力雪球的不断滚大，可以有节奏，有规划的去为未来布局，这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从现在的起每一个女巫的身上都要肩负起沉重的责任，她们作为先行者要为今后不断产生的女巫晚辈们，开拓出一个能让大家平静生活成长的“人类世界的故乡”。

作为一个领导者，莱恩相信自己的姑妈已经是有了觉悟，如果说要牺牲小我，牺牲她一个换来未来所有女巫的幸福，她可以毫不犹豫的当场自刎而死，

在一天早上，当莱恩毫无掩饰的把在梦中看到的一切，以及自己的想法通通告诉珍妮姑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珍妮姑妈的震惊部是又开张了！

可以说，自从和她这个外甥见面以后，她那许久没有得到锻炼过的面部肌肉是经历了好几次的铁人三项训练了，尤其是今天和他的这番谈话，是让莱恩见识到蒸汽朋克世界下的女巫，在宕机的情况下是真的会在脑门上喷出蒸汽的啊！

头一次在无话不谈的姑甥之间是出现了将近20分钟以上的沉默空窗期的，体谅到对方的难处，莱恩也是没有插嘴，就是在一旁等待着姑妈自己慢慢地消化。

不管从什么角度去看，自己的姑妈都是一个务实的人。

“如果可以，我当然是想要和那位大炼金术师一样把女巫建造出来。”

“为了什么？”

“自然是为了得到力量了。在这个开拓的时代上，没有力量的话，就算是贵族，有一天也会被赤脚的农夫和那些手握金钱的投机者们给推翻的吧。”

“这么说莱恩你获得力量就是为了维持自己贵族的身份是吗？”对于莱恩的回答没有任何表态，对于珍妮.马尔斯这种强者来说，力量是没有对错的，正义和邪恶只在于使用它的人，而她认定自己的外甥不会是那种为了一己私欲滥用力量的人，就算是维护贵族的身份，也一定是有着其他的目的。

而没有让她失望的是，莱恩接着就是说到：“维护贵族的身份当然重要，在帝国，如果不是贵族或者商人，唯一想要翻身的机会就只能去新大陆上找一条出路的，事实上我一直在想，女巫既然有着这么强大的武力，为什么不选择主动依附某个贵族呢，不管是充当保镖，还是兼任贵族手下的探险队的队长或者是其他什么职位，都应该是绰绰有余的，不要告诉我，珍妮姑妈你们重来都没有想过这件事。

虽然帝国的贵族在姑妈看来可能大部分都是一群酒囊饭袋而已，但精明并且有一定的大局意识的贵族也不是没有，父亲大人应该向您推荐过我的那位伯父，与伯父大人合作，应该也能对现在女巫的处境改善不少。”

的确是非常奇怪的事情，为什么女巫不选择和一个贵族合作呢？排除掉敌视女巫的欧罗巴大陆诸国，帝国在经历了与上一个世纪以后的光荣革命之后，内部的政治和文化环境应该可以说是整个世界当中最为宽松的一个，特别是针对宗教层次方面通过的“容忍法”缓和了内部的矛盾，按照世上最可恶的不是异教徒而是异端的说法，已经连狗脑子都打出来的圣公宗教和公教都能坐下来谈，对于从一开始就连天主教国家都不是的帝国而言，在容忍一下女巫的存在也不是不行。

在这样的设想下，强大的武力加上贵族的官面身份，按理来说应该是一拍即合才对，怎么搞成现在这样就算见个面也要藏藏掩掩的。

“你的那位伯父大人的确是为优秀的贵族，事实上我和他也针对这件事谈过，只不过后面他是委婉的拒绝了我。”

“，，，我想不明白。是因为伯父对姑妈不敬了吗？”

“不是这样的，你的那位伯父和你父亲一样，都是很会在女人面前表演的人。”珍妮挂名笑了笑又继续道：“我和他的谈话气氛还是十分融洽的，他甚至提议说如果我觉得不满意，他可以安排我和陛下见上一面。”

“嘶”莱恩倒吸了一口凉气：“让姑妈去和陛下见面？我的那位伯父的诚意很足啊，可为什么他宁愿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也要拒绝答应和姑妈你的合约呢？”

“这是因为他知道，我哪怕去见帝国皇帝陛下也改变不了这种情况，应该说在帝国能决定女巫是否能行走在阳光下的，不是他们。”

“在帝国还有皇帝陛下都无法决定的事情吗？”这个世界上日不落皇家帝国

的皇室可不比上一世的那个大英帝国。

至少得在这个世界上同样面临死刑的查尔斯一世在可以选择绞刑和斩首外，还可以体面的在皇宫中以一杯毒酒了解自己的生命，，，

开个玩笑，莱恩想说的意思是，皇帝的权威依旧笼罩在帝国上空，虽然制度已经变成了君主立宪，但君主没有彻底的威严扫地，在很多事情上都还有着一锤定音的效果。

“我应该怎样和莱恩你解释呢，，，这样吧，费力克斯告诉我你小的时候就对历史和文学非常感兴趣，那我考考你吧，在马斯顿荒原战役中，克伦威尔公获得胜利的根本原因是什么？”

“嗯，，，我记得是克伦威尔公引进了几架刚在鸢尾教廷问世的蒸汽飞艇，帝国的炼金术师在模仿之后造出了更大的可供运兵的飞艇。于战斗开始前三天，在夜间用飞艇将一只两千人的骑兵运送到了国王军的后方，到了战斗开始的时候前后夹击，惊骇莫名的国王军以为是神兵天降，所以就溃不成军了。”

“既然如此，在这场战斗中，国王军的士兵们为什么没有发现夜间有飞艇从他们头上飞过呢？”

“这是因为飞艇身上涂抹有特殊的涂料，帝国的炼金术师发明了一种新的附魔涂料，可以在夜间通过折射光线隐藏飞艇的踪迹。”

“既然是帝国炼金术师发明的，那么国王军中也该有炼金术师，那么国王军的炼金术师为什么会没不知道有这个东西。”

“史料上记载，发明了这种附魔材料的炼金术师只是一个家境一般，名不见经传的小炼金术师。

此前他曾经是帝国宫廷炼金术师中的一份子，可因为国王威廉一世的加税政策，导致许多出身于小商人和中农以及富农的家庭的炼金术师破产，他也不例外，和其他他仇视国王的炼金术师一样，纷纷离开了宫廷，到了后面又因为信仰冲突，使得大部分清教徒身份的炼金术师也离开了国王的阵营，而这些人到最后都转投了克伦威尔公的怀抱。”

“是这样没错，国王失去了炼金术师的支持才会造成这样悲惨的下场。从这点，莱恩你可以明白在现在的帝国当中，炼金术师们的力量到底有多强了。

在过去，统治帝国的是国王、贵族和炼金术师，而现在则是国王贵族，议会和炼金术师，作为第三方势力，炼金术师原本是一直保持中立，维系着另外两派的力量的。

但在光荣革命中，国王将自己的权威强加在了他们的头上，所以他们就把国王的脑袋摘下来踩在了脚下。

我在考问莱恩你一个问题，你觉得帝国的炼金术师和欧罗巴的炼金术师们之间的关系如何。”

“关系应该不怎么好吧，，，我之前听管家先生给我读报纸，他说在上一次的炼金术博览会上，帝国的炼金术师和欧罗巴的炼金术师好像表演了真人的全武行，弄出来的爆炸好像直接把展览馆的的屋顶都开了一个洞。”

“那你觉得被私下称为欧罗巴大陆最伟大的炼金术师之一，冯霍恩海姆最伟大也是最亵渎的作品—女巫，能被帝国的炼金术师们接受吗？再者，我经常听欧罗巴的炼金术师们说帝国的炼金术师就是一群还停留在石器时代的边外之人，至于帝国的炼金术师们则反讽他们是拿用从身上搓下来的泥，和女人吐在脸上的唾液，和着蟾蜍、蜘蛛、蜈蚣做出来的毒药。”

“，，，，这说话可真损啊，不过炼金术师之间的斗争应该还不能波及到女巫身上把，毕竟这已经是几百年前的老黄历了。”

“几十年前在帝国我们的处境还算可以，只不过当牛顿爵士练出“无上以太”返老还童，同样完成了传统炼金学的梦想之一，在报纸上对标冯霍恩海姆，荣登世界上最强的炼金术师以后，我们的境况一下子又是直线下降了。正因为如此，别说我们是要和贵族合作，就算出现在贵族身边，假设被宫廷炼金术师发现，可能就连牛顿爵士都会被惊动向皇帝陛下问责，而在帝国没有人敢去顶撞牛顿爵士。”

炼金学上的争斗，使得女巫又一次变成了牺牲品，也迫使女巫失去了在帝国与其他人合作的基础。而连最为宽容的帝国都没有女巫的容身之所，那么前往新大陆，远离人类国家的权利中心，就是女巫现今情况下最好的选择了。

同样也是头一次用这么认真的语气和莱恩说话，在这一刻她没有在把莱恩当做一个小孩子，自己的外甥，而是当做一个像是费力克斯一般可以和自己平等对话的对象。因为莱恩和他的父亲一样都有让她值得尊重和正视的力量，后者是他的精神，前者则是他所拥有的知识。

这是一种可以改变世界的力量，同样也是一个机遇，一个改变现在所有女巫处境的一个机会。

最后，只见到珍妮姑妈终于是冷静了下来，她看着躺在病榻上的莱恩，是撩动着两鬓的秀发，下意识地擦拭了一下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脸庞微红，眼睛里有着水光，嘴唇当中喷吐出的热气，来到莱恩的脸上是只让他感到被人抚摸了一般，珍妮姑妈此刻是处在了某种很微妙的状态，所以莱恩现在也是感觉到十分的微妙：

“莱恩，每次见面的时候，你都给我带来新的惊喜。”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对于一个“小孩子”而言，杀伤力属实太大了一些，珍妮姑妈收敛起自己的魅力，像是表扬一般亲昵的点了点莱恩的鼻尖。

老实说他渴望力量，如果不是这样他又何必和自己的父亲闹僵，以至于到现在这个情况，不过当力量真的摆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却迟疑了，自己真的有资格拿起这份力量吗？

“没办法，谁让我是姑妈的外甥呢。”还是很不适应这种被当成小孩子一样表示亲近的动作，这让他感同身受的莱恩少爷，感到有些害羞，被珍妮姑妈读到了以后，就认为是陈彬感到害羞了，而这是让珍妮姑妈感到更加的高兴，被自己最亲近的人喜欢的感觉，相信所有人都是有自己的体会。

不过的，莱恩这句话也不全是奉承长辈的话，的确要不是因为莱恩是珍妮姑妈这位女巫的外甥，也就没有现在这么多事情了，因为早在碰到构建者之前，自己的便宜父母就直接死翘翘了。

“说吧，我的小莱恩心里有什么想法现在也应该告诉我这个姑妈了，，，说说看吧，莱恩，得到了这份知识和传承以后，你是有什么打算？”

然而要掌握这股力量，他却必须要直面三个问题，后两个问题先不论，第一个问题是三个问题中最紧要最关键，关系到今后所有的一切。

那就是自己的珍妮姑妈到底愿不愿意让自己把女巫建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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