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急火火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大概看到我们两个的样子，有点奇怪，就问我们怎么了。

我却如同坠入冰窖。

他们说，子强爷爷的死亡时间是11点，那昨晚和我聊天的是谁？

此时，正是大中午头，太阳毒的厉害。

我们彼此都被吓到，相互看着没有说话。

虽然我找到了自己的理由，安慰自己，可那梦的内容太真实。

让人忍不住脊背发凉。

我和子强对视了一眼，同时摇摇头。

我抽了一口凉气，猛然转身，身后的人被我撞了个趔趄。

是子强。

村长没再追问，让我们赶快出去帮忙。

我们出去才知，原来民警找来一辆车，要把尸身带走检查。

这本来很正常。

就在这时，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说来也怪，昨天我来的时，他家还有几只鸡，现在居然一直都没有了，难不成出事的时候跑丢了？

我看着他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身影格外的寂寞。

……

回到家，奶奶坐在院子里。

我刚走过去，就被她拎住了耳朵，动作灵敏手法娴熟，完全不似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家。

奶奶问我，有没有什么事瞒着她。

昨晚的事我还没弄明白，所以不太想说。

奶奶看我不承认，手上的动作更加厉害。

拎着我的耳朵，就把我拖进房间，我耳朵都快掉了。

奶奶关上房门，把我的脑袋按到窗边。

我从窗子探出头四处张望，着啥都没有啊。

奶奶照着我后脑勺就是一巴掌，这巴掌让我低下了头。

我这才看到，地上有一双乌黑暗红的脚印，这是子强爷爷昨天站着的位置。

我惊得说不出话，然后又传来火辣辣的痛感，回头就看见奶奶拿着柳枝，对着我劈头盖脸的一顿抽

我被打懵了，奶奶疯了吗？我一边叫着奶奶，一边闪躲。

不知道挨了多少下，把柳枝放到我床头。

然后坐到床边，让我赶紧把事情告诉她。

我不敢再隐瞒，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奶奶听完我的话，猛地站了起来，拿着拐棍指着我。

我以为她又要揍我，赶紧捂住了头，谁知，奶奶叹了口气，又坐下了。

“孽啊，让你不要去管闲事你偏不听。虽然今日我把他赶走，但你答应的事情必须做到。好好帮衬着子强吧。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马上给我去阳光底下晒晒，去去阴气。”

奶奶说完，拄着拐棍走了，我哪敢不听，赶紧去院子里站着。

也不知站了多久，奶奶不说，我也不敢动。

刚才老太太真的下了狠手，现在一出汗浸到伤口，手臂后背都疼得狠。

直到吃晚饭的时候，奶奶才让我回屋。

临睡前又叮嘱我，如果再看到什么不干净的，就用床头的柳枝。

不要说话，也千万别看对方的眼睛。

我大概明白了奶奶的意思。

奶奶曾说过“柳条打鬼矮三寸”，看来，白天她打的应该不是我，留下柳条，也是怕子强爷爷再回来找我。

虽然我很想告诉自己，那都是迷信，可是那双带血污的脚印，让我无法再骗自己说是做梦。

子强爷爷真的来过，而且是在他死后。

子强爷爷昨晚离去的背影，再次出现在我的脑海之中，渐渐的，和今日的尸体重合。

我昨天见到的，分明是爷爷嘶吼的样子，来找我的，不是尸体就是鬼魂。

这么一想。我哪还敢多问，赶紧答应奶奶的话，然后关紧门窗。

蒙着头睡了一夜。

次日一早，奶奶拿着鸡蛋和猪肉，让我给子强送过去，说我既然答应了人家，就要说到做到。

在奶奶的催促下，我拿着东西，赶紧出了门。

走在去子强家的路上，我听到一户人家在叫骂，好像是他家的鸡丢了两只。

农村里这种偷鸡摸狗的事也有，估计被谁拿去解馋了，我没理会，继续向前走去。

子强家的院门紧闭，我喊了一嗓子，子强并没有出来。

房子里面好像什么东西砸碎了，别又出了什么事。

我想了想，顺着院墙跳了进去。

把东西放到墙根底下，我赶紧走了进去。

房间里，子强正抱着他媳妇，我一眼就看到他胳膊上血淋淋的齿痕。

女人看见我更加激动，喉咙里发出嘶吼，鲜血顺着她的嘴角往下流。

眼看着女人又咬向子强，我赶紧上前帮忙。

子强捡起地上的绳子，把女人的手脚绑了起来，又找了块棉布护住她的肚子，才把女人抱到炕上。

做完手里的一切，子强随便把胳膊包了一下，拉着我去了隔壁屋子。

路过厨房，我看见地上放着两只鸡，血已经放干了，装血的碗摔碎在地上。

这是杀鸡杀到一半打起来了？

“你们，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我问他。

“哎，犯病了，她有疯病，每天都这样。

“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是啊，昨天怎么就好好的呢？”

子强像是问我，又像是自言自语，我提议，要不然去我们医院看看吧。

子强摇摇头拒绝了，说等以后再说，他爷爷刚去世，家里也没什么钱。

其实我知道，子强多半是不会同意的，毕竟这媳妇来路不明。

可我还是提出了这个建议，不为别的，就冲我是个医生，我也必须说着一句。

况且我私心想着，就算不能救她，至少我说出来了也算帮过她。

就当是求个心理安慰吧。

我实在做不到奶奶说的，不管不问。

我想安慰他几句，但昨晚的事，多少让我有些避讳。

我提出告辞，子强挥挥手，让我回去。

可是我们村子的习俗，是不可以的，死者为大入土为安，弄去执法局会触动亡灵。

我很想告诉告诉他们，我做医生这么久，从来没有碰到过亡灵，就像我昨晚梦到爷爷一样，那所谓的灵异，其实都是能用科学解释的，可看着大家的样子，我还是选择了沉默。

两个民警边说边离开了，我没有再跟上去。

子强挡在车前，说什么都不同意，村长也在旁边帮腔。

最后两方协商，爷爷的尸身，暂时留在村子灵堂，在结案之前，不能火化入土。

执法者取了需要的样本，开车离开，子强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难道是梦？

想想，的确有这个可能，我睡前一直奶奶聊子强家的事情，梦到爷爷也不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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