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子弹穿透她左手指骨，打碎了一根纤美的无名指。

她没有发现，这个李慕白的表情有点诡异，不太正常。

一柄手枪，自那白色的烟雾中伸了出来。

她张开怀抱，想要拥有曾经的温暖，逝去的回忆。

她的长指飘落在半空中，划起一道优美的弧线，挡住早已发射出来的子弹。

说完，他扣动扳机，没有丝毫犹豫。

砰！

空气中，飘起一道白色的粉尘。

暮离在子弹声中回神，可是已经来不及躲避。

匆忙之下，她沿着子弹打出的轨迹，疾速后退三步。

暮离停下步子，指尖儿滴血。

她银色的眸底里，泛起一抹嗜血的杀戮。

她要亲手宰了这只不识好歹的菠萝。

子弹射出，发出一声闷响。

她一点点靠近路冷，不是瞬间抵达，残杀。

而是缓慢移步，步步惊心。

她最喜欢欣赏猎物的表情了。

特别是在面对死亡时，那份饱受摧残的压迫感……

很快，路冷的子弹用光了。

他没想到，暮离的速度如此迅速，居然可以躲避所有子弹。

那剩下来，就只能是单打独斗，以拳脚相搏了。

他身为一名吸血鬼猎人，身手当然不错。

路冷拔出一把短刃，寻找到拐角的墙壁做掩护。

他抚平阴郁的心情，呼出一口凉气。

血族人的力气，不容小觑。

空气中，忽然吹起一阵冷风，捎来一抹夜息香。

暮离随风而至，打出一拳，直攻路冷的胸口。

路冷翻身一滚，狼狈躲开。

他握住匕首，回向一刀，直戳暮离的心脏。

暮离一把握住路冷的手腕，强行止住刀锋。

她一寸一寸，挪开刀刃，远离自己的心脏。

蓦地，她倏然用力，压着路冷的手腕往楼梯扶栏上一砸。

路冷抵抗不过暮离，顿时松开手。

一柄银刃，掉落在暮离手中。

暮离握住匕首，刀锋锋利，瞬间砍向路冷的左手无名指。

啪。

血色飞溅。

路冷的左手无名指，被暮离一刀砍断了。

暮离银眸轻眯，露出冷冽寒光。

她淡淡抿唇，说道：“你打碎本爵的手骨，本爵就砍断你的手指，扯平了。”

“你……”路冷疼得说不出话来。

这个千年老妖怪，下手真狠。

暮离把玩着匕首，唇角上挂着一丝玩味儿：“现在，该怎么玩呢？”

路冷捂住流血的手指，冷冷说道：“今日你不杀我，日后我必杀你！”

他恨透血族人了。

六年前，如果不是血族人的袭击，荏萱就不会替李慕白挡车，也就不会变成植物人了。

荏萱再也不能对他笑了。

不论是血族人，还是李慕白，所有伤害过荏萱的人都该死。

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暮离的视线从路冷的胸膛飘过，洒下无声的银碎。

她似乎寻找到了有趣的玩法。

路冷胸前的衣服瞬间划开裂口，消失了一大半。

路冷弯着腰向后退了几步，靠在墙面上。

他揪紧衣服，警惕十足：“你想做什么？”

这只千年老妖怪，居然弄碎他的衣服？

暮离冷笑一声，朝路冷走来。

她阻挡住路冷的退路，扬起匕首朝路冷的胸口刺去，说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路冷弓着身体，躲过匕首。

他试图冲破暮离的阻挡，从窗台跳跃下去，快速逃走。

但是，暮离从身后抓住了他。

暮离直接将他甩向墙面，狠狠撞击过去。

她一刀划过路冷的胸膛，刀痕不深，刚好露出白色的肋骨。

她说道：“这一刀，是还了我的半片翅膀。”

路冷倒在墙边，吐出一口血水。

他大口的呼吸，喘气，始终还是低估了敌人。

暮离手中的刀锋，一次次的划过路冷的胸膛。

她每划一刀，都会轻声浅语的说道：

“这是赢荼的。”

“这是顽主的。”

“这是云光的。”

“这是曾经受你残害过，所有血族人的。”

路冷身上血水如注，血肉模糊。

他昂首大笑：“哈哈，你杀了我！”

“为什么杀你？对待敌人，总要慢慢玩着，才有趣。”暮离说完，又一刀砍下。

她慢悠悠地说道：“这一刀，是李慕白的……”

曾经，在她最脆弱的时候，李慕白为了救她，被路冷砍了一刀。

当时，她虽然昏迷过去，但是清醒以后，在浴室里发现了一件血衣。

那是一件雪白色的衬衫。

袖口处，订了两颗昂贵的钻石纽扣。

在这个世界上，能把钻石订成纽扣的人，怕是只有李慕白一个人了。

也许，李慕白曾经骗过她。

李慕白房间里的衣服，应该不是其它女人送的，而是他自己的私人订制款。

因为，女人喜欢把钻石戴在手上，明艳耀眼。

男人则会选择低调的优雅，例如，做成衬衫上的纽扣……

路冷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抓住暮离的刀，固执而坚持：“李慕白，他欠我的……”

暮离握住匕首，将刀锋一点一点戳向路冷的心脏，说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欠了谁，只有成王败寇。”

扑！

刀锋刺入路冷的胸口，就要扎入心脏。

楼廊里，一道男人的身影健步如飞，奔跑在走廊里，快速追来。

李慕白停在暮离面前，呼吸急促，说道：“不能杀他。”

路冷是猎管局正规编制人员。

除非是死在战争中，否则等同谋杀。

猎管局势必会追查到底，麻烦很大。

“你阻止我？”暮离眼色微凉。

最近，李慕白总喜欢和她作对。

不管是在床上，还是在床下……

路冷瞅准机会，夺下匕首，对准暮离的胸口一刀刺去。

李慕白打掉匕首，直接折断路冷的手腕，说道：“你不要得寸进尺。”

暮离眼底一束银华闪过，朝路冷打去。

李慕白扑身挡在路冷身前。

砰！

那束银光如刃，自李慕白的身畔擦边而过。

一颗颗银子弹，从暮离耳畔飞过。

暮离快速躲闪，身影如风，避开了所有攻击。

路冷握着枪，诧异不已。

如此近距离射击，都没能打中？

时隔千年，暮离再次遇见了失去的人，心中无限感慨，难以抒发。

他快速寻找能够藏身的地方，躲避起来，继续向暮离射击。

砰！

砰砰！

冰冷无情的枪口，缓缓地抵在暮离的胸膛上。

‘李慕白’低着头，冷冷笑着，阴森森地说道：“夜爵暮离，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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