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意思来我家。自己闺女不要脸，勾引我家儿子。现在两人都没了踪影，我还没找你们算账呢。”

女人的尖叫声停下的时候，郭文韬刚走到大门处。依稀辨认两人声音是来自西边的偏房。

所有的一切，是非善恶，对错黑白都由一个人扛下。

郭文韬不知道如何劝他。

安华从未对安遥说过这些事情。到现在，安遥还不知道自己有一个妹妹。仔细想来，这样是最好的结果了。

门前的台阶至少有十节。还未走到门里，郭文韬就听到里面尖锐的叫。

郭文韬一时没有接话，安华接着问：“你呢？案子还没有结束？”

郭文韬低头看了眼手机上胖子发过来的信息。倾身靠在桌椅上：“快了，马上就要结束了。”

“哎呦，刘大花，你少说两句，两个娃娃联系不到，大厂他们也急呀，大家都是邻里相亲的……”男人虽是这样说，可听得出来已经没了耐心，机关枪似的语速夹渣着火气。

郭文韬到的时候，胖子还在路上。和安华分手之后，他就照着地址往刘钰家的住处赶。

刘钰家很显然是村里面比较富有的。三层小别墅屹立在山脚下，绿树掩映，日光生华。

“急！”女人叫的声音更大了，拉锯一般，似乎要把嗓门喊破才能宣泄自己，她指着对面两人的鼻子，“他们急什么，他家黑妞只不过是捡来的一个娃娃。我们家刘钰呢，三代单传，长的又好，还有本事。本来我都和村长他们家阿水说好了亲事。呜……”

她埋头，锤着墙哭了起来。

黎大厂嘴唇蠕动了几下，扯了扯田芸。田芸一把把袖子从黎大厂手里扯出来：“我家黑妞怎么了？我家黑妞打小就没过过好日子。好不容易长这么大，现在又被你家刘钰骗的不知道到哪去了。”

……

赶到门边，发现站着一个陌生男人，刘大花的嚣张跋扈收敛了些：“你是？”

郭文韬在门口已经听了一会儿，听出些苗头。那出证件在四个人面前亮了亮。

刘大花眉眼喜色一闪，见救命恩人似的把郭文韬往屋里领。

“你们说刘钰现在不在家？找不到人了？”郭文韬问。

“是呀，是呀。”刘大花忙不迭。

等来等去终于把警察同志等来了。她当然不知道郭文韬此行目的，也不知道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杀了人。

详细了解了刘钰的行踪之后行踪之后，郭文韬确定刘筠夫妇没撒谎。

刘钰的出租房收拾和家里的房间收拾整洁，完全没有自乱阵脚。他的出走早有预谋，而且并未对父母亲提起。

他要么就是找了个地方躲起来。要么就出了远门。找一个躲起来的人是有些难度的，可他只要出去，警方就又百分之百的可能把他缉拿归案。

郭文韬起身，招呼黎大厂和田芸来到屋外。三人走在山间小路上边走边说。

“听说，你们家女儿和刘钰一起出去的？”

田芸气不打一处来：“是呀，黑妞留了一封信在家里头。上面说，跟着刘钰出去闯荡闯荡。”

想起来那封信就来气。

山间的石头滑，田芸走在台阶上，一个不小心就崴了下去：“哎呦。”

她一手撑住地，一手捂住自己的脚脖。脚脖子如同被碾碎了一样地疼，田芸眼泪花子都快出来了。

隐忍的情绪一度崩溃：“黎大厂，这黑妞要收丢了我也不活了。好不容易有个女儿，黑妞就是我的命根子呀。你说她跟着睡不好，非要跟着刘钰那小子。”

黎大厂把田芸放到背上，踏着乱石一步一步走。郭文韬在旁很轻易就赶上他。

如果说刘钰是和黑妞一起失踪的，他们只要把黑妞找到，也是一个很大的突破。

郭文韬：“黑妞走之前，都说了什么话。她信上有没有说要去哪？”

田芸揉着脚脖，嘴里倒吸冷气：“没呀，前一天还好好的。隔天早上就走了，早饭都没有吃。刘钰那小子不学好，高中时就谈女朋友，狐朋狗友一大堆，流里流气的，脾气又暴躁。黑妞不知道怎么就看上了他。黎大厂我俩防不胜防，还是让他给钻了空子。”

郭文韬挑了下眉：“他们走的那么急，东西都带齐了吗？”

“怎么不齐，黑妞的东西收拾的干干净净的。”

看样子做了长期打算不回来。

“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一周前呀。”

林晓枫命案发生在三天前。一周前刘钰整顿行装，还拉上自己的女朋友。

刘钰那么谨慎内敛的一个人，连黎大厂夫妇都看错了。他是不会在自己千钧一发的时候，多一个人干扰自己。

那就一定有他的原因。

他认为黑妞不会影响到他。所以，黑妞给他带走……

郭文韬不忍打断田芸，悄悄拿出手机，吩咐胖子把黑妞的调查也加进去。

黎大厂的家离刘筠家不远。走了十几分钟就到了门口。

田芸摸索着从黎大厂背上下来，一阵搀扶着黎大厂的手往大门走。

走到门边，拿钥匙的手顿了一下，她瞥到门边正看手机的男人，开口：“大兄弟，你是来找我们家大厂的？”

黎大厂狐疑的摇了摇头。

那男人抬头，看向黎大厂身后，两人心照不宣地点头示意。

刘大花振臂拦住：“走什么走，今天不给个交代你们别走。”

刘大花追，刘筠在后拉。

眼泪“刷”地流下，整个人颓废地靠在黎大厂身上：“你说，黑妞不会又被拐走了吧。”

“什么？”正捶墙的女人眼瞪大，上前一步，“你说什么，我家儿子拐卖你家女儿？就你家女儿……”

十几年了，他看着安华跑遍了大江南北，爬过无数个崎岖陡峭的山峰。甚至有一次在爬山的时候，道路太滑，滚到了山坡上，在医院住了一个月才回去。

“我家女儿，我家女儿一直都孝顺乖巧。”田芸也不甘示弱。

两个男人夹在中间，又拉又扯，到最后没办法。刘钰的父亲刘筠发了话：“大厂兄弟，我已经报了警，有警察帮忙找很快就找到了。要不，你们先回家。”

“哎。”

事实上是世界上任何一个人，即使是一母同胞也做不到感同身受。他无法说动安华放弃，毕竟安华失去的不是身外之物而是血水融合的妻女。

上天眷顾他要比安华多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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