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灼华阖上了眼。

只是可惜，这样的时候，母亲与哥哥，

姐姐在怒意后突如其来的温柔让燕悦华扭捏了一下:“我......”

灼华眸光流转:“嗯？”

“那现在，小祖宗，可以告诉姐姐，为什么不想我嫁给程景宗吗？”

人出生的时候，或许万丈荣华，或许一无所有，也并不知道自己的终点会是功成名就，是柴米油盐，还是一贫如洗。但总会有或因血脉相连、或因相濡以沫的亲人，有时与你吵闹，有时与你欢笑，有时与你互相诋毁，有时与你一同不可理喻，可因为你的存在，无论好坏都爱你，直到生命的尽头。

燕灼华“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什么年老色衰，你才几岁。去读读《黄帝内经》，你就会知道，你离正常女子开始色衰的时候，还有至少二十五载，三个现在的你。”

却再也回不来了。

“你姐姐是天子，但不是什么仙女。不过，我的小祖宗，以后你就明白了，你的姐夫，倒是真正九天下凡的战神。”

紧紧拥抱着怀中的小人儿，枕在她的肩窝处，燕灼华轻声说道:“永远不要担心姐姐对你的在意会少。你是姐姐的命。”

慕容府。

慕容易握着手中由信鸽送来的信，面色铁青。

从现如今到四月廿九，不足一月。

看着悦华一脸懵的可爱样子，燕灼华没忍住，将她搂了怀中。

那都是同他们一起在尸山火海中走过的弟兄，与军中不少因为想做开国功臣而支持他如今的谋划的不同。

书信来往需要时间，抽调十名合适可信的死忠猛士需要时间，将他们安插入重华宫也需要时间。

按大燕惯例，帝王大婚，帝王会亲自出宫，将皇后从娘家由皇宫正门迎至宫中。

燕灼华倾身，与燕悦华平视，握住她的手，声音柔了下来。

但是女皇大婚，要是被迎入摄政王府，没人支持。要是女皇迎自己的夫婿入宫，那不少大臣又觉阴阳颠倒不大乐意。最终定下来在京城内行宫重华宫，由程景宗从宫中迎出燕灼华，至重华宫举行婚仪，洞房花烛。是以，燕灼华选了近卫王军中她最信任的精英守卫重华宫，他想要安插人进去一下子变得十分艰难。

而且......

慕容易长叹一口气，顺势滑下，疲惫地瘫坐在椅上，信纸覆面。

燕悦华脸一红，轻微摇摆了几下，低下声音，奶声奶气地说:“姐姐要是嫁人，有了自己的小娃娃。小娃娃可爱，悦华已经年老色衰，姐姐就会不那么在意悦华了。如果一定要把姐姐分出去，那姐姐是天子，是神女下凡，悦华只想见到姐姐嫁给天上百战百胜的威严神君仙士......”

还没过九岁诞辰的小丫头见的人不多，全靠幻想，是以想象一向天马行空。还未过十岁大关的人，总觉得十岁以后的人就都老了。至于为何姐姐过了十岁还这么美，那对她来说，并不难接受自己姐姐实际上是什么神女下凡，所以长生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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