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漓眼里的泪珠滑落，竭斯底里的冲着沐风吼道：“沐风，你混蛋。难道你就不会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这些人到底在干什么？”

“别激动，别动气，我错了还不行吗，我错了，我沐风就是乌龟王九蛋。坏宁下地狱，天天被折磨得醉生梦死，好不好？”沐风不知所措，想要安慰沫漓，但是沫漓之所以如此就是因为他。看来真的是吓着她了，刚才那就是胸口的闷气。

为什么修为如此之高，却沦为毫无反抗之力，只会逆来顺受？

“沐风，为什么他们……”沫漓张口结舌，眉头已经蹙成一团。

前方不远处就是洛水城，繁荣昌盛，欣欣向荣。而沐风和沫漓也都牵着马儿，往洛水城而去。还在洛水城外几里之外的地方，一路上渐渐就发现让沫漓都为之震惊的一幕。一脸茫然的看着那些龙女和羽灵，她根本就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哪怕是妖，难道也会如此没有任何尊严？

周围已经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似乎那些女奴因为观望沐风和沫漓两人，行动迟缓。手中的鞭子，非常软，却能将法魄境界的羽灵这些女人抽得皮开肉绽。

最后几乎是山洪海啸一般，怒吼着，盯着沫漓。

“对不起！”沐风也不知道刚才为什么那么冲动，见到沫漓眼里噙着泪水的模样，那是扎在沐风的心头。

“你就是乌龟王九蛋，小心把你的王八壳翻过来，让你晒几天太阳。”沫漓虽然没有破涕为笑，不过在沐风的眼里已经不错了。

也许是因为他太着急，或许他真的非常累。三年的时间，已经过去三个月，寸步未行，几乎是在原地踏步。也因为这些事情，让沐风都变得有些神经质。他不放心，真的一直都不放心沫漓。他想，或许直到他死了之后，他还会一直放心不下吧。

他稍微平息，但刚才似乎吓着了沫漓。当沐风平息，沫漓心中顷刻见洪水决提。沐风刚才的模样，真的让她非常震惊。冷漠无情，胆小如鼠，畏首畏尾，瞻前顾后。这就是那个沐风，一直都是那个沐风。但沐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沫漓她不会知道，甚至都不想知道。因为现在的她，根本就不会理解沐风，因为她依然非常年幼。

周围已经有人侧目，甚至有人不可奈何边走边说：“真是误人子弟啊！”

“关你屁事啊，有种别走，有种别走啊！”沐风冲着那人骂骂咧咧，已经卷着衣袖跟上了那人，还真以为他沐风是信男善女了。

“切，神经病！”一个体魄境界的路人夺路而逃，嘴里还骂骂咧咧。

“我只是希望，你在怜悯同情别人的时候，能否先同情怜悯你自己？”沐风神情非常沮丧，对于沫漓，他现在根本就无计可施。

果不其然，沐风不以为然说道：“但是，我觉得没有父母的小孩真的非常可怜。一路上，想必你也看见过没有父母的小孩有多么可怜，除非你没看见。要不，就是你眼见心不见。”

沫漓满是狐疑，忖思半刻之后，还是似懂非懂说道：“非常可怜吗？我怎么不觉得，至少我觉得我自己不可怜啊。”

“我觉得你非常可怜，但是你自己却不觉得你自己可怜。那是不是我的同情心泛滥，只不是自己过于主观的认为你很可怜。就像你看到的那些女奴，她们并没有觉得她们非常可悲，只是你过于主观的认为她们非常可怜可悲，你的同情怜悯之心泛滥而已。我只是想告诉你实实在在的事情，你能明白就明白，我也不再多说什么。”沐风说的非常轻松，他也意识到他自己其实也过于主观臆想。

就像沫漓的父母的事情，沐风一直都心有愧疚。而且也一直觉得沫漓可怜，但沫漓她自己并不这么认为。

“嗯，我知道了。虽然你有时候非常啰嗦，不过确实很有道理。”沫漓维诺点头，随即追问道：“但是，如果真心想要救她们，你会怎么办？”

沐风没有发火，他是在冲着他自己发火。简直就是对牛弹琴，牛头不对马嘴。平稳了一下心绪，耐心缓慢的说道：“如果，我真的，想要救人于水火之中。攻心为上，有希望，那就意味着有明天。她们现在几乎是心如死灰，而且还会一直颓丧堕落。最后，渐渐灭绝。只要能够给她们一个希望，一个曙光，就是未来。”

“那什么才是希望，什么才是曙光？”

“就像我跟你，你就是我的希望，就是我的曙光。如果你不在，或者你抛弃我，那我就生不如死。”

沫漓却非常大气的安慰沐风说道：“不会的，怎么会抛下你。”

而沐风对这种情形根本就束手无策，毕竟沫漓的样子看来就是那么天真善良。而沫漓随即恍然，迫不及待的说道：“如果沐风抛弃了我，我也会伤心，我也会难过，是不是这样？”

“嗯，差不多是这样。要那种天崩地裂的感觉，整个天地容不下你，都抛弃你。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沐风颔首，稍稍提醒道。

“我知道了，是不是她们认为天地都已经抛弃了她们。只有绝望，没有希望。除非有一天，有一个人能够成为她们的天，她们的地，对不对？不过，沐风你知道的东西为什么那么多？”沫漓已经恍然，却又有些落寞。

“嗯，觉悟提高了！”沐风满是赞许，颔首点头。

但是沐风并不太在意，因为沫漓每次都是这样恍然，而且模样真的好像是大彻大悟，但每次都是似懂非懂。而这次，沫漓却真的懂了，大彻大悟。

洛水城外

沐风与沫漓已经到了洛水城外，整个洛水城甚至比罗刹古国还要阴沉。而这种阴沉是表面而已，罗刹古国的阴郁是由内而外，让人毛骨悚然。下马牵着马儿到了城外，抬头望着洛水城的城墙，好高的城墙，肯定超过三丈三。

不过城门口角落边上的两个道士，远远看见沫漓。虽然沫漓蒙着面纱，不过年长道士眼冒精光。神情惊诧，与年轻道士耳语一番之后。年轻道士几乎跌跌撞撞的冲进了城内，形色匆匆。

到了入城口，却被告知要入城费。而且标准都是一粒三阴丹一个人，出城还得一人一粒三阴丹。不过沐风终于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是，是冷家大小姐：冷月。

但是冷月此时却怔怔的盯着沫漓，神情恍惚。直到沐风上前打了一个招呼，她才醒悟过来。

冷月心中已经是翻江倒海，难道这个娇小玲珑的小丫头，莫非就是这位蒙着面纱的姑娘？虽然蒙着面纱，但是这个姑娘对她的触动非常打。似曾相识，恍如隔世。那位熟人，就是沐风？好好招呼，什么意思？

不管怎么说，沐风如果真是蓝珞的儿子。蓝珞对冷月有知遇之恩，况且也是她的师父。哪怕当时她还小，她至今一直记得蓝珞师父。哪怕跟着蓝珞只有一年有余，没有蓝珞，根本就没有冷月的今天。也因为蓝珞力保冷月，致使天玄门诸位长老对蓝珞颇有微辞。也是那个时候，冷月渐渐懂事。

但是谁知道，飞来横祸，冷月师父蓝珞却遭来灭顶之灾。她直到现在，对于叶家的事情还心有愧疚。一直以来，叶家就是因为她冷月，才会有如此横祸。沐风正是她师父的儿子，只是，现在已经是逍遥门的得意弟子。看沐风现在的样子，就如他的名字：沐浴春风。一年以前，沐风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家奴，如今却一跃成为玄武大陆仙道大派逍遥门的得意弟子，看来真的是啼笑皆非。

沐风当然也非常惊讶，而且看冷月的模样，好像是在等候某个人。但是冷月为什么一直打量着沫漓，眼神真的非常古怪。虽然沫漓真的是水灵婀娜，莫非冷月心理不正常，还是两人惺惺相惜？

虽然此前对冷月还没有好感，如今也算不上非常有好感。

但是与冷月的不期而遇，却出乎了沐风的意料。至少，到目前为止，沐风还没有想过要与冷月接触。因为他现在都怀疑，就是因为当时在冷家，跟冷月有过干系，才会导致沐家的灭门惨案。所以，也就意味着那个时候的冷月其实全身上下还是凶杀之气，而且沐风也无能为力。

虽然空灵子说他因为在寒风谷得到奇遇，得到斗战神尊的庇佑。但是谁也没办法肯定这件事情，而现在冷月似乎盯上沫漓。那凶煞晦气会不会从此跟着沫漓，不死不休？

沐风将沫漓拉到了自己身后，警惕着提声问道：“冷家大小姐，莫非你是在这等人？”

甚至察觉沫漓偷看，或许正在打量着冷月。沐风将沫漓头摁了回去，摁了好多次，真顽皮。而沫漓只不过是想看看，沐风跟冷月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呢？而且还不让她看，明显是做贼心虚，她便要看。

冷月这才发现她失态了，不禁哑然失笑。这个沐风还真的是，真的是直来直去，莞尔笑道：“啊，不好意思。不是在等人，是过来洛水城看看有什么宝贝。不过什么也没发现，这就出来准备回天玄门。怎么，你们也来这里？”

沐风东张西望，有意无意的继续说道：“那你会不会觉得，没有父母的小孩非常可怜啊？”

“不会的，我觉得很好啊！”沫漓不知道沐风想要问什么，但是能肯定沐风不怀好意。

“诶，沐风你失心疯又犯了？”沫漓甚至都不知道沐风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刚才骂人的模样就是一个街头地痞小流氓。

“来，妞儿，给沐大爷笑一个！”沐风怔怔的打量着沫漓，脸盘还带着泪痕，但明显是忍俊不禁。

天山派洛水城

沫漓白了沐风一眼，没好气道：“神经病！”

之后，便跨上了马背，往洛水城而去。随后跟上的沐风，与沫漓并行，试探着问道：“沫漓，你从小就与父母失散，会不会非常想念他们？”

“父母，不会啊，因为有你和沐曦姐姐，还有沐雪姐姐。对了，还有空灵子伯伯。”沫漓倒是一个都不差，一个也不得罪。

沐风一脸漠然，面无表情沉声说道：“不要问那么多，弱肉强食，就是如此残酷。记住，你不是神仙。况且神仙都不管这种事情，难道你能插足？”

看见沫漓的神情满是痛楚，怜悯还是悲哀。沐风不想知道，他不想看到她现在的模样，声音甚至有些粗鲁：“他们的内心的热血，他们心中的狂热已经渐渐消失无踪。就算你真的能够就他们，你能救他们一个，两个还是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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