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羽殇一击不成倒也并不生气，他看着如受惊猫咪一半浑身紧绷起来的人儿，便是更来了兴致。

“你说是就是，你说不是便不是咯。”离羽殇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狭促的笑意。

樊灵刚要开口，便对上一双正带着些打量意味的眸子。

“你……做什么这样看我？”樊灵道。

可是当下并不是给樊灵多愁善感的时候，虽然有些不道德，但是死都已经死掉的人当然是没活人来得重要。

“你还没回答我，你是不是站在辰王那边的？”

而与此相反的，樊灵倒是觉得离羽殇有几分可怜，虽然他那狭长的凤目中能看到的只有轻狂傲然，可是不知为何，樊灵就是觉离羽殇其实是很寂寞的。

凡事都有代价，像离羽殇这样人见人怕的君王虽然是威武非凡，但与之而随的代价便孤寂，即便有人敢恐恐瑟瑟地答话，那也定是小心揣测，只怕一个不小心掉了自己的脑袋。

“什么意思？”樊灵汗颜，又是这种两可莫变的话，他最讨厌这种哑谜一样的说话方式了。

离羽殇看着还被自己怀揣着的美人儿表情变了又变，可爱到让人忍不住便想咬一口，他向来是行动派，于是想到便做到、

“哇……你干吗偷袭！”樊灵心惊，还好他反应很快地避开了，顺便连跑带跳地跳出离羽殇怀抱范围内的危险地带，不过这下便又让他开小差出去的思维回归正位。

“那是看美人儿的表现了。”离羽殇突然凑到樊灵面前，让他不自觉地退了一步，樊灵发现现在又是处于孤男寡女……不……是两个孤男独处一室的情况，按经验和定律来说，现下是非危险的。

“我……我可不打算献身。”有了屡次的教训，樊灵现在遇事都习惯性地往那一方面想了。

“哦？本王有说过本王要你么？”离羽殇露了个很不屑的表情，立刻让樊灵觉得自己是自以为是了。

这样终日活在只以自己为中心的世界里的人，不是很可悲么？

樊灵原本只是想试探一下的，难道说还真被他给猜重了？此时不接话便是不像话，于是他也只好硬着头皮说道：“这内乱本是熙昭的国内事，就算辰王是处心积虑想得到王位，也不至于要请其他国君出马插手自己的国内事，所以离王你的到来应该并不是辰王一行的本意。”除此之外，宴会上那种匆忙诡异的气氛也显出了事情的不自然。

“然后呢？”离羽殇等着樊灵继续说下去。

“既然离王不是被请来的，那么一般而言在这种内乱的时候带着如此之多的人马而来，便也只有一种可能。”

樊灵只是粗略估摸了一下楚耀的军兵，少说几千，多则上万，虽然总数上来说是算不上庞大，但现在的熙昭正是内斗最白热化的时候，而且局势仅仅陷于‘内斗’。从城里一片泰然的状况来开，不管是莫言还是辰王都是不打算用打量武力来解决问题的，那么也就是说宫内附近，都没有集中的军队部署了。

如此便可想而知，若这一万人马能由人指挥着直闯到皇宫里面，只要办到出其不意，那还是很具有威胁性的。

“你是想说本王想趁着内乱之时直接将熙昭据为己有？”离羽殇挑眉，对眼前的人儿的看法有了一个很大的改观。

“不错，我是这么想的。”其实樊灵原本只是觉得事情有些蹊跷，还并未想到如此地步，现在这么细一分析，这个结论让他自己也感到聚然心寒。

“可是我熙昭若大的一个国家，就算是内乱时期有他国的侵入，那自然也会上报才是，本王区区一万人马，怎能抵过熙昭大军？”

“那恐怕是利用了辰王。”樊灵顿了顿继续道：“假意与辰王交盟，辰王虽然可能不愿却也不敢拒绝，因为他知道若是不卖你离王的面子，那即使是自己夺得了王位，也很可能被楚耀趁着内乱后人心惶惶，国力薄弱的时候给吞并，与其树立楚耀这个强敌，还如不现在铤而走险赌一把，若是离王有心真是帮着他们，那便是皆大欢喜。于是辰王便帮着你瞒山过海，所以楚耀的军兵进入熙昭，可以说一部分人是根本不知道，而另一部分则是知而不报，离王完全可以让辰王配合，来个暗地埋伏，然后出其不意，只要控制了掌握局势的人物，到那时无论是谁想要再调集人马，那也是来不及了。”樊灵越说心下越是汗然，若真是如此，莫言不是会很危险？

“可辰王也不是愚钝之人，若本王就是想要利用他，他难道不会反抗？”

话说到此，离羽殇对这人儿倒是有了几分佩服之心，能让他离羽殇敢打佩服的人不多，不过月灵能在如此之短的时间里头将前因后果整理分析到如此地步，那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这……恐怕辰王走的是明哲自保的棋子，事情到了这种地步，若一样是得不到王位，他或许宁愿在离王手下做个傀儡统治者，也比落败在秦王莫言手下丢掉性命要来得好的多。”

樊灵一口气说了一通，对离羽殇是有问必答，不过这只是他连蒙带猜的，到底说对了几成，连他自己也很没有把握。

他看到离羽殇一脸面无表情的样子，心下有些紧张。

是不是自己想错了？其实更本完全不说这么回事儿？

片刻之后，离羽殇突然仰天大笑，爽朗的笑声刺激着樊灵的耳朵，他却是被弄得有些莫明其妙。

“好好好！没想到美人儿竟是如此聪明，果然是才貌双全。”

樊灵顿时松了一口气，道：“那我可是说对了？”

“虽不是全对，不过也八九不离十了，莫言没将你留在他身边，真是一大失策。”离羽殇看着这个绝美绝艳的人儿愈来愈觉欢喜，虽然他依旧认为此人就是莫璃，可这美人儿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却是越来越与众不同，而这种气息正在将他映象中的那个身影慢慢淡化而去。

樊灵一听‘莫言’两字，刚刚放松下来的心便又吊到了嗓子口。

若这场内乱是莫言斗胜了，离羽殇的直接目标便是莫言；若是辰王胜了，那为寇的还是莫言，这样等于不管怎么说，莫言都处于很不利的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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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樊灵话锋一转，呵呵一笑道：“我干嘛要讨你欢欣？你原本就没有真要帮助辰王的打算对吧？”

离羽殇那双如宝石蓝的眸子一沉，嘴角却是保持着那种不温不火的笑：“此话怎讲？”

看着这表情丰富的美人儿顿时又脸红如烧，离羽殇便瞬间感到了许久没有过的触动，长久以来一直是自己一人，在通过踏上王座的慢慢长路中，能陪着自己聊天陪着自己笑的人都已经不存在了。

“那你要看什么表现？”由于窘迫，樊灵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音调，却是让离羽殇很明显地感到他心虚了一小下。

这……这竟然是因为自己的错？因为他无意的多嘴？樊灵纳纳地看着离羽殇很俊挺漂亮的侧脸，一时不能接受自己竟然如此简简单单便欠了两条人命。

“这个么……自然是得要月灵自自己想的。”离羽殇双臂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这绝美的人儿。

让他自己想？离羽殇这样的人物什么风雨场面么见过？那倌儿常做的一套自然是用不上了，樊灵揣测着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到底会对什么感兴趣。

樊灵圆圆的大眼睛转悠了一圈，忽然便想到方才离羽殇有承认他是帮着辰王的么？好像没有吧……那么离羽殇说不准就是想看自己好戏来着的。

“那自然是因为美人儿好看。”离羽殇笑，此人儿果然不是一般般的有趣，而且恢复能力也是很好的样子，是很适合当他的宠物呢。

“是么？我知道我是美妙绝伦，可塞天仙，怎么没见其他人用这样古怪的眼神看我？”其实樊灵也觉得离羽殇是有那么一点点可怕啦，可是他在对待自己的时候多数都是这么有一招没一瞬的半吊子，况且可能是因为初见离羽殇时便是在一种比较随意释然的状态之下，亦或者是现代人的思想没有古人这样奴性，总之樊灵觉得此人虽然有的时候是无常了一些，狠绝了一些，却没有传言中的来得这样不可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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