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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 作者:玄璃越
  • 类型:其他
  • 更新:2021-07-05 09:35:37
  • 字数:27564字

为何要加上这句带着安慰xing质的话?在开口之后,尚宇自然觉得疑惑。他只是在安慰着自己,可是把话说了出口罢了,这话并不是对赵仲衍说的……

最后,尚宇是那么对自己说。在赵仲衍投以惊讶的目光之前,尚宇早已经别过脸,其实惊讶的,又何止赵仲衍一个?

“若不是当初乔适被折腾成那样,我看也不需要借助寒珀,不知道圣上所指的状况,又是哪一方面?”

任何对峙都是需要反击才能成立的,所以当赵仲衍听了他的话之后,显出一副沉默认同并接受谩骂的态度,尚宇也只能把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

尚宇闻言,竟是沉沉一笑,再开口,话中是深深的讽刺。

“只不过……寒珀天下独一无二,炼药者的话恐怕也因多年辗转而有所偏离,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说绝对,你也……不必太过担忧,”

“小时候曾听祖父提起过关于寒珀的事,但现在已经记不清楚了。只不过关于这点,我的确听说过,而且后来也证明了。”既然是关于乔适的事,尚宇就没有随便应付的可能。

“倘若失去记忆之后,再度恢复的话,情况又会如何?”赵仲衍说到这,尚宇也不得不担忧起来,皱着眉头只回道两个字。

乔适如今的状况太奇特,明明看上去虚弱至极,传来的御医却一个个诊不出病症,支吾了半天才说皇子殿下脉象平稳,金体安康。

“何故?”就像是听见了心中最坏的打算,这一问一答之间没有留下一丝空隙。似乎是第一次看见赵仲衍如此着急的神态,尚宇也稍微愣住了下,而后才道。

“寒珀不过是天下至毒之物,就算能起死回生,也只是逆天而行。重生,也就代表了结束过往,一旦回去了,就像是重蹈覆辙。”这话越到后面,赵仲衍的神色便越是沉重,那英气的明眸此刻更是格外凝重。

这话就连医者自己都说服不了,自然怕赵仲衍怪罪,但连续召了六七人,结果依旧,赵仲衍剑眉一蹙,一罢手将人遣退了,神色却是比听诊之前还要差上几分。

“你应该也察觉到,乔适他有点不一样了。”赵仲衍的声音有些低沉,就像他此刻的心情,尚宇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乔适应该已经想起从前的事了。

脑中忽然闪现出今日以来心中的猜想,乔适的一举一动,言语间、动作间、眼神间、哪一样没有当年的影子?

“不妙。”

他永远忘不了那天从季宣宏手上接回乔适的情景,若在服下寒珀之后依然救不回乔适,他绝对会冲入皇城杀了赵仲衍。

“他若心中没有你,绝不会那么痛苦,也许你还是该高兴,只是如今我没敢这么肯定了。”赵仲衍还没来得及回应,尚宇已经接着把这话说出来了。

“我知道你有多憎恨了,就连我自己也一样。你要怎么泄恨都可以,包括杀我。但不能是现在,起码不是现在。”炎国的问题仍未解决,身为国君理应以国为先,在他手上的,是整个炎国。

“难怪乔适要借着战殉之名离开,他要的人是赵仲衍,但绝不是圣上您。但倘若我把你杀了,我这辈子都休想再看见乔适,即使要动手,也应该让他来决定。”

听了尚宇的话,赵仲衍稍微牵动了下嘴角,他认同尚宇的话,自然也笑得勉强。乔适要的是赵仲衍,绝对不是这一国之君。他白费了这么多年的心血,换来的只是这该死的绝望。

早在他继位之时,那个赵仲衍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了。

“对他用以国君的手段,却徒留着私人的感情,偏偏就是要干着让自己后悔的事。不得不说,圣上您矛盾得很,有些事情或许你不知道,当初把乔适救出之后,寒珀让他昏睡了两个月。”虽说那时他没有任何动弹,但身体的起色还是比较明显的。

听见尚宇提起当年的事,赵仲衍也不禁提高了注意。

“明知道即使他醒来,也有可能把我忘得干干净净,但我却认为这是最好的结果,让他忘记所有,并且由我来改变他的一切。”

“事实上,你成功了。”再次见到乔适,是完全迥异的个xing,这绝对是因为尚宇。

“不,xing格是可以改变,但那独步天下的睿智,又岂只是依靠后天养成的?即使xing格如何被改变,本质还是一样。我甚至想过,以乔适的才智,大概也只是一直在配合着我罢了。”

他一直在抑制住乔适的锋芒,但却没能减少任何一点危机感,大概最让他放心的就是他的个xing,只是这次重遇,却又不一样了。

“你会带他走?”看着沉思的尚宇,赵仲衍忽然问道,前者一听,停顿了片刻,笑了。

“如果我有这么能力的话。”单qiang匹马与堂堂一国之君抢人,胜算剩下多少自然无需多讲,况且他如今还背负着邺国的名字,更加不能轻举妄动。

听了尚宇的答案,赵仲衍缓缓点头,却没有任何回应。

“时候不早了,在下先行回驿馆,劳驾圣上照顾乔适了。”说到这里,尚宇稍停了下,走到赵仲衍身旁才接着道。

“你已经负了他一次,若再有第二次,我一定杀了你。”这话声音被压得极低,在他的耳侧沉沉响起。待赵仲衍回过神来,尚宇早已沿着过来的长廊走了。

一路上还是桔囧囧的灯,尚宇的步伐并未减速,只是到了乔适所在的房前,忽然停住了动作。

站住了片刻,最后还是离开了。在延玺殿外等候多时的侍卫看见他的身影,立刻迎上前,尚宇颔首回应,便随着他们引路离去。

其实有一些话,他始终没说出口。在乔适失去记忆的几年间,他最想做到的是抹掉乔适对赵仲衍的所有感情。只是,他终究还是没能成功让乔适爱上别人,还是没能让他…爱上别人……

辗转之间,还是回到了原点,他依旧无能为力。

…………

翌日,乔适又精神奕奕地出现在赵仲衍面前,但即使如此,赵仲衍依旧高兴不起来,身体状况反复如此之大,绝对不是好事。

“还没用膳?”才刚踏进延玺殿,茗儿便告诉了他乔适在等候着,连晚膳也押后了。

“等你。”乔适说着,放下了手中把玩的夜明珠,随后吩咐茗儿传膳。

片刻过后,菜肴放了满桌,赵仲衍一看,有些惊讶。这其中绝多都并非宫廷菜式,乔适看了看他,笑了笑把他领到桌前坐下,自己坐到了旁边。

“不喜欢?我还以为你口味没变呢。”乔适说着,赵仲衍摇了摇头说道。

“我只是有点意外,你都还记得。”都还记得,也就是说,他都想起来了。

乔适提起筷子,夹了个虾球,送到赵仲衍嘴边,后者愣了愣,而后才吃下了。

“跟你商量点事。”边说着,乔适的视线却不在赵仲衍身上,只是在看着自己往酒杯里面斟酒,满了之后随手放下酒壶,把小酒杯递给了赵仲衍。

“什么事?”赵仲衍接过酒,一饮而尽。

“帮我拆了络华阁。”乔适还是满眼随xing,手上直往赵仲衍碗里夹菜,赵仲衍被他这话怔住了,半晌才道。

“为什么?”

赵仲衍反问着,乔适却并不急着回答他的话,只是又放下了筷子,端起酒壶往赵仲衍的酒杯添酒,之后又把酒递给了他。赵仲衍这次却没有接下,见状,乔适仰头就把酒喝下,才道。

“不为什么,就是不想看见。还有,南厢……”

两人四目相结,心情却是各异的。不知道什么原因,乔适只想把证明着他过往的一切都毁掉。赵仲衍还是没有作声,乔适没打算隐瞒他已经恢复记忆的事,这该高兴还是难过?

“我想起了从前,却独独记不起南厢,那里跟我有关系,我知道。”

“那你打算怎么做?”赵仲衍淡淡地问道。

“你答应过我,送我一座顾月楼,如今在宫中盖也一样,就在南厢罢。”乔适轻笑着,说的却不是征求同意的话,而是决定。

还未想起南厢,这话足以让赵仲衍绷紧所有神经,或许乔适可以忍受他之前犯下的错,但南厢……那个让他崩溃的地方,却一定不能轻易放下。

“好,还是不好?”清冷却蛊惑的眼神,与从前无异。

“你喜欢就好。”说完,赵仲衍牵起浅浅的弧度,笑了。

“不管你愿不愿意接受,真正的乔适算是回来了,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想起回到炎国之后,赵仲衍多少次欲选豕的模样,那绝对是因为有所顾忌。

赵仲衍这才刚张了张嘴,乔适却抢声道。

“别说抱歉之类的话,你说过太多次,而且我更加不愿意听见,好了,请说。”听着乔适的声明,赵仲衍温煦一笑,道。

“我,爱你。这话可以吗?”赵仲衍的话,明显让乔适怔住了片刻。

“现在才爱?我还以为你一直都是。”无言过后,轻松地应对着,眼中的悸动又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对,一直都是,只是不敢承认,那你呢?”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人,乔适只是缓缓对上他的双眼,说着。

“现在周遭又没有其他人,你这么要面子做什么?”这话回答得婉转,乔适的笑意也一直没有退下。

“只是习惯罢了,你就回答我一下不好吗?”不知怎的,气氛竟一下子变得轻松了,看着乔适完美的侧脸,他开始渴望着他的注视。

“这酒你喝不喝?”就像没听见赵仲衍的话,乔适只是懒懒地问着。

“你喂我的话,喝。”赵仲衍也没想过自己会说这种话,如今看来,当真有几分耍流氓的味道,乔适沉沉一笑,自然没按他的话做,只是那双稍显邪气的眼眸轻轻睨了赵仲衍一眼,随后便又移开了,径自端起酒杯就喝。

被他这孜悠淡定的神态惹得有些急切,赵仲衍一手夺过了他的杯子,说道,“我的酒你喝了,我的话你可答了?”

乔适看了看他,当下把脸凑到他眼前,四唇相接之下,乔适把腔内的淳醸渡到了他的口中,还在赵仲衍恍神之际,乔适又已经离开了。

下意识地舔了下湿润的下唇,赵仲衍笑得有些意犹未尽。

“酒还你,这话还要我答?”赵仲衍理所当然地点头。

“好,既然你都爱我了,我又为什么不爱你?想你这几年疯了似的征战沙场攻城略地海斗士因为我的缘故呢,我爱你爱到都快要死掉了。”

这一连串的话让赵仲衍哭笑不得,乔适太聪明,只要他愿意,天下人都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就像现在,这种语气跟神态,完全就是那个在邺国的乔适,这话的可信度自然就值得思考了。

“别开玩笑,这死字我不爱听。”笑着告诫。

“我这话是玩笑吗?果然真话听多了也会腻。”恢复到先前的态度,乔适反问着,话语之间停顿了下猜到,“虽然我似乎做得比说的要多。”

赵仲衍从前也一直那么觉得,乔适那与心情无关的笑意,总会让他觉得碍眼,到了今天才明白,自己只是心疼罢了。

“不想笑就别笑,你总是喜欢勉强自己。”在想及这话的同时,话语已经脱口而出了。

乔适愣了愣,反问道,“笑还不好?”

“起码像你这么笑着,不好。”赵仲衍和声道,语气有些怜惜。

“习惯了,自然而然就这么着,你若不说,我还不知道自己在笑着呢。”

看来着习惯是改不掉了,乔适还是笑着,赵仲衍也只好当作没看见。用过晚膳之后,乔适就说要回偏殿休息,赵仲衍笑说他奸诈,计算过目的达成之后就走人,乔适也只是笑得有些狡黠地说着,莫道圣上要反口不成?赵仲衍这一听,不说话了。

………………

中秋一眨眼便要到来,七王爷赵智元也在中秋前一天赶了回京。只是这次随行的人马,全数竟不及二十人,这让赵仲衍不得不提高警惕。

夜里回到延玺殿,却没有看见乔适的身影,茗儿说他在外乘凉,这词说的有些怪异,眼看都中秋了,怎麽还有乘凉之说?

赵仲衍二话不说便出了正殿,绕过偏殿来到庭院,果然发现了站在树下那熟悉的身影,这些天以来与乔适相处是意料之外的融洽,先前预想的事情一件也没有发生过。

“中秋都到了,我们的皇子殿下怎么还喜欢乘凉?”当赵仲衍的话音响起,人已经来到乔适身边了,当事人似乎也并未被惊吓到,只是侧过脸看他一眼,又把视线转向了天际。

“少调侃我,什么皇子呢,这天气倒是不错的。”有些答非所问,接着道,“七王爷今日回京了对吧?”

赵仲衍‘嗯’了一声,之后便没再说话,见他无意多说,乔适自然也识趣,于是开口道。

“我想搬回熏陵殿。”他这话,让赵仲衍疑惑了,立即投以专注的目光。

“在这里过得不好?”

“不是我过得不好,只是对你不太好,你帮我拆了络华阁,又命人建顾月楼,宫中上下出了多少闲话你不会没听过吧?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冤,只要碰上你赵仲衍,无论如何都能捞个祸害之名。”

乔适轻蹙着眉,语气确实有些苦恼,但嘴角的笑意也是明显的。赵仲衍也笑了,第一句话说是对他不利,可后面说的却是替自己伸冤,世上还真有这样的道理。

“他们说你贪新忘旧狼心狗肺,看上了别人就把他们的易将军给忘得一干二净了。现在可好,我又没有跟你做什么苟且之事,无缘无故就背上这么个罪名。”

“你这是在暗示我该做些什么还是怎么着?什么叫苟且之事呢?”邪笑攀上嘴角,赵仲衍把乔适困在了树干与自己之间,两人的鼻尖进得只要稍微动弹一下就能碰到。

“苟且吧,就是你现在眼中写满的东西。”乔适边说着,赵仲衍凑上前吻了他嘴角一下,感觉有些冰凉。

“你说你怎么想的,中秋天的出来乘凉,这手冰的。”说话间,他已经握紧了乔适的手,背部紧挨着树干的人抬眼睨他一下,那眼神无疑让人心痒。

“可别说我勾引你。”声音有些沙哑,但更添了几分邪魅之气。

“说一套做一套。”赵仲衍轻笑着指责,一手绕到了乔适腰后把他紧紧揽住,另一只手抬起了他的下颚便吻了下去。

在唇瓣上落下几个浅吻,舌尖早已让嘴唇变得湿润,忽然间下唇被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被强迫着稍仰着头的乔适,不满地眯起眼望着面前的人。赵仲衍笑着,停下了动作离开了他的唇,乔适瞅了他一眼,正要把他推开,却立刻又被环得更紧了些。

“嗯……”本来到了嘴边的话语,被着突如其来的深吻逼得咽了回去,喉咙只能压抑地发出单音调。

“赵仲衍在他要后的手让他有些失神,腔内的舌更是灵活地引导着他的所有神经,温热的舌头融合着彼此炙热的温度,只是简单的动作却足以让人失去理智。

就像在互相厮磨着,在亲吻的同时让舌尖撩起所有囧囧,深深地纠缠着,把乔适的舌头引到自己自己口中,那一次比一次用力的□,仿佛是在宣告着自己的独有权。

激烈的摩擦几乎让口腔都要麻痹了,彼此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原本搭着赵仲衍肩膀的手,此刻也只是随意地勾住了他的脖子。

“皇…皇上……“

忽然传来的喊声,让赵仲衍满满地不悦,竟选择当作没有听见。乔适闷哼了声,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有些无可奈何地停了下来。

“何事。”赵仲衍的语气有点恶劣,但其实宫里的奴才一般都会识相,眼看主子正忙着,都不会要死地上前妨碍,但这统领却硬着头皮上了,必定不是小事,赵仲衍也只是一时不满被打扰罢了。

见赵仲衍发话,不远处把脑袋压得极低的侍卫统领才敢慢慢上前,那两人全是一副气定神闲,倒是统领自己面带异色。

统领回过神来,单手掩嘴在赵仲衍耳边说了些话,随后又退回了几步,继续单膝跪着。

“命人关闭城门了吗?”

“是的,已经关闭。”

“好,宫中大小地方一律给朕搜,要是找不出来,叫他们都等着人头落地吧。”最后一个字,话音狠得让统领全身一怔,之后便退了下去。

“发生什么事了?”乔适看着愁眉深锁的赵仲衍问着,但他只是勉强笑了笑,说了句逃了个重犯,见赵仲衍根本无意解释,乔适也只是‘哦’了一声便不再询问了。

这重犯,竟会被关在皇城之内,究竟是什么人,又是犯下了什么大罪?乔适确实好奇,却没再开口多说。

今夜的月光较往日明亮,抬头望去,依稀的薄云像雾一般缭绕在明月四周,就像置身在梦境之中。

赵仲衍心中是烦恼着的,但始终在他面前尽力隐藏着,摆出一副轻松的模样。看在乔适眼里,的确有些不是滋味,两人并肩在院中走着,却是心思各异。

“我今晚就回熏陵殿。”

乔适的话伴随着清风送进赵仲衍耳中,那眉宇间依旧能察觉出心事重重的脸,在这一刻才又出现了不一样的表情。

“回去?”仿佛乔适说了多不可思议的话,赵仲衍的眉都快要拧到一起了。

“今日中午我已经命茗儿打点了,我刚才不也跟你说了吗?”

“你这先斩后奏,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分别?”赵仲衍无奈地笑了笑。

“没跟你交代,那叫逃。跟你交代了,这叫走,懂了吗?”乔适还一脸说教地为他解释了一遍,赵仲衍一把揽过了他的腰,另一只手捏了捏他的下巴,有点惩罚的意味,下手却并不重。

“尽管狡辩!”这笑显得有点奸诈,乔适拨下了他的手,说道。

“难道你说不,我就真的会乖乖听你的?”边挑着眉,这话确实让赵仲衍想了一下,最后答案是——肯定不会。所以,赵仲衍努了努嘴,不说话了

“七王爷明日会进宫吧?我是说,在晚宴开始之前。”

“嗯,他还没向太后请安,也没来见我这个皇上。”

“我听说了,七王爷这次回京,带的人马还不及二十。你说过他手下那支最精炼的暗卫一共二十八人,如果这次带回京中的只有二十不到,那起码还有十人不知去向,况且这京中的十来人,还未必全是暗卫,恐怕……”

“这事你不必担心。”赵仲衍温言道,如果乔适不了解他,或许还会被他的话安慰道,但可惜并没有。赵仲衍从来不会让人摸清他的底线,永远只会在最后一刻才让你看清。

“如果有机会让你杀了七王爷,你会不会下手?”

“会。”出乎意料的,赵仲衍几乎是第一时间给的答案,乔适稍微惊讶了些,侧过脸看着他,笑道。

“你似乎挺讨厌他的。”

“这我不否认,可是乔适,你不能靠近他知道吗?”就像在告诫着哪个顽皮的孩子,赵仲衍的语气,差点让乔适以为他是在跟赵褚寒说话。

乔适听了也没有回应,只是接着笑道,“我听宫里人说,你小时候跟他处得不错,她们还说你狠心你,把她们的七王爷扔到了边疆。”

闻言,赵仲衍先是一笑,之后才说道,“这小子从小就会卖乖,自然讨得不少人欢心,至于我跟他处得如何……我可没说过我喜欢这个弟弟。”

“对吧,你就喜欢你二哥,可惜死在了我手上。”乔适的脸上,故意摆出得意的神态。

“乔适。”赵仲衍这语气并不强硬,甚至有些懊恼,他是早就知道了他二哥密谋的,却愣是把罪名套到乔适身上,当初若不是匕首中的书信,他根本无法相信。

“怎么?秋后算账?我现在可不认罪,都多少年的事了。”乔适绝对是故意的,赵仲衍告诉过他,匕首摔坏了,那封泛黄的家书是后来他亲手还给乔适的,当时乔适斜眼看了他一下,就说了两个字——看了?

赵仲衍自然是点头,谁知道乔适却没有接话了,只是边点着头,边把家书收了起来,没想到今天还是故意提起了旧事。

见赵仲衍这般忐忑,乔适停下了脚步,站到他面前问道,“还真想治我的罪?”

赵仲衍摇头,乔适睨了他一眼道,“剿灭叛dang,我还算是个功臣,你怎么就从来没给我升过官?”

赵仲衍当下就笑了,“明天就给你升,封乔适为什么好呢?按照天下人对你的赞赏,不封个什么王也很难配的上了。”

“我又没说如今要,再说,这天下间有你知道我是谁就够了,我可不想让天下人知道,那个易将军会死而复生。到时候被说成什么神啊仙啊,盖过你的风头就不好。”

“或许会把他们吓的一惊一咋的,乔适这名字不载进国史当真是浪费了。”赵仲衍话音刚落,乔适便接道。

“你怎么知道没写进去?或许还真记住了呢,不过就是写什么迷惑国君之类的,你知道我这个祸害之名传得最家喻户晓了。”

“怎么看你还挺自豪的。”

“当然,要迷住一国之君这么久,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我的事迹就留给你那些后宫的人参考罢。可是我看,这七王爷在宫中,比你还吃得开。”

“父皇说过,七弟虽聪颖,却圆滑过了头。”虽然父亲的容貌已经有些模糊,但他说过的这话却记得清清楚楚。

“那就是狡猾了。”乔适忽然说道,赵仲衍被逗笑了。

“对,狡猾。”

“在你继位之后,他不是没回过京吗?但我看宫中的人似乎对他也不陌生。”

“该是回来过,只是没有进宫罢了,以前都会不时听到七王爷的英雄事迹,你该知道,这种看似低调的仗义行为最得人心了。这些话传着传着到了宫里,自然就成了今天这样。”

“就类似严惩囧囧,为民出头,杀强盗,抓恶贼这种?这七王爷还挺好玩的,你怎么就不派几个人冒充你去干些好事?”要身为一国之君的他去干这种事是不太可能,但耍点手段就能得益,何乐不为?

“民间流传说七王爷气度不凡,风liu倜傥,我若是随便派个人去冒充是我,到时候天下人都说赵仲衍不及赵智元,这还得了?”赵仲衍这话自然是开玩笑的。

“说你傻,叫那人蒙着脸不好?说话的时候‘不经意’说一下朕什么的,我相信你的子民也不会愣到那种地步吧?再不是就叫人放点风声,这天下间的事,还不都是这么传出来的。”两人说着说着,竟说起笑来了,看乔适说头头是道,赵仲衍也笑着接话道。

“那派你去好了。”

“派我去还蒙脸干嘛?你赵仲衍这名字都能被捧上天去了。”

又在一脸不以为然地夸着自己,赵仲衍看着也只是一脸笑意,如今的乔适,有着从前的满腹才智,xing格却不时显露着在邺国时的影子,这样相较之下,倒是比从前好多了。

不是说从前的他不好,只是那个乔适,背负着太多,以至于每句话,每个眼神都显得格外沉重,就连旁人看了,也都觉得他活的太累了。

习惯了赵仲衍的注视,乔适也没有觉得不自在,只是忽然又道,“我看这次七王爷不会轻易出手,但他手下的暗卫最擅长潜伏,敌暗我明是必定的,也不知道他已经掌握了多少,你尽量小心就是。”

“两者交锋之时,你可以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却也能始终小心翼翼,但只有到最后还能笑着的人,才是真正的强者,明白麽。”

赵仲衍沉声说着,双眼却是目不转睛地与乔适对视着,就像在证明着自己的话有多可信,这话自然是想让乔适明白,这事情无需担心。

其实乔适明白,却始终没能安下心来,赵仲衍就是这样,在任何事情面前,永远不会摆出傲慢的一面,即使他有了一定的把握,也不会放松一丝一毫。

没有人会看清他的底线,与他交手,若单凭观察他的言行去估计他的力量,那绝对会让你输得彻底,他总是选择在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才用行动向世人证明,谁才是真正的王者。

所以说,在这之前的一切,并不是担忧或不安,这都只是一种手段,猜不透他的想法,自然让对手的眼睛蒙上一层烟雾。

“我想问你一件事。”这话藏在心里很久,却一直没有问过。

“什么?”看着乔适稍显严肃的脸,赵仲衍不禁也分外专注。

“菱儿她,是怎么死的?”乔适这话一出口,赵仲衍顿时怔了一下,但很快便又恢复了过来,说道。

“在南厢失火之后,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菱儿也接着病倒,我派了人去照料她,可是她的病情一直没有起色。不到一年时间她就死了,在她患病的时候,一直住在络华阁,所以在她死后,我把她的灵位放在那里。”

赵仲衍的声音很平静,但也显得格外小心,仿佛生怕说错了任何一个字。

“那我的灵位呢?怎么不见你设上?”意外的是,乔适听了以后,只是轻笑着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想没有人会傻到为自己喜欢的人设灵位,然后去提醒自己说,你爱的人已经死了,对吧?况且,你现在不是站在我面前了吗?”说着,并伸手前去抚着乔适的脸颊,就像在证明给自己看,眼前的人是真实的。

“当初看我死了,你怎么不跟着殉情?”乔适的玩笑让赵仲衍又是一阵讶异,他以为乔适会顺口问起南厢的事,现在却没有,半晌才笑着道。

“我是真的想过,想着等寒儿十七岁了,就把这烂摊子丢给他,然后自己跟着你去了。”

“这可是你说的,我记下了。日后我若是死了,却始终等不到你下来,我一定会回来要你的命。”乔适半真不假的语气,无疑让这玩笑变得可怕了,就像真的在暗示着什么一样。

“胡说什么呢?”赵仲衍连忙笑着接话,但这笑意之中却隐藏着不安。

“我这不是随便说说吗,看你的反应,连我的怀疑自己是不是明天就要死了呢。”半蹙着眉,话虽这么说着,嘴角却是上扬着的。

“你要取笑我也罢,乔适,不要把死这个字挂在嘴边好麽?”面对赵仲衍的认真,乔适也只好点头答应了。

…………

中秋之日,宫中一大早便开始忙乎,晚上要在御花园设宴,三品以上官员若有意便能携家眷出席。这出席官员也早在前一天定下,多半是仍未成家的朝官,这说的正式一些也算是国宴,自然有不少人想参与一番。

乔适一早醒来来便去找赵仲衍,连延玺殿也没去,直接去了御书房,赵仲衍果不其然就在里头。

“来了?”赵仲衍悦色道。

“来看看你,我等下出宫找尚宇他们,先跟你说一声了。今天中秋,我跟尚宇就算了,可禹昂怎么说也是别国的,还是去陪他一下比较好。”

赵仲衍静静听他说完,才道,“今晚的酒宴你不出席?”

“那是你们炎朝的事,我这个邺国质子就不必去凑热闹了。”乔适随意地摆了摆手。

“好吧,要在宣宏府上过一晚吗?我明日再派人去接你?”能让乔适避开这场麻烦,自然是赵仲衍求之不得的。

“嗯,七王爷的暗卫厉害,你的影卫也不差,所以呢,你们互相对盯就好,不用浪费人力在我身上。”

对与乔适的话,赵仲衍只是挑了下眉,没有多加评论。见时候差不多,乔适也就动身出宫了,离开御书房之后,却遇见了一个人。

两人并未正面相遇,虽能说是擦肩而过,但两人之间却相隔着湖畔,乔适知道那人在看着他,但他却装作没有察觉。

“七王爷,这边请。”引路的小太监说着,赵智元这才收回了视线,说道。

“那人是谁?”

“回王爷,是邺国的彦皇子。”

“邺国皇子吗……就是他?”赵智元呢喃着,最后又询问了几句,这才随着小太监前往御书房去。

…………

到了季宣宏家中,竟然看见尚宇也在,另外还有本次随尚宇到炎国的其中几个将领,偌大的内堂立刻现在热闹不少,季宣宏也在家中,正在尚宇交谈着,彦禹昂早跟几个将领玩疯了。

关叔也是一脸笑容地把他领进去的,进了内堂好一会,才终于有人留意到他的出现,彦禹昂二话不说就扑了过去,那几个将领也是从前就与乔适相熟,看见他自然也乐了,另外两个人看见乔适,只是朝他笑了笑。

这边彦禹昂拉着他讲完话,另一边的人要他喝酒,接着又一堆人叫他玩骰子,之后尚宇问他怎么来了,最后季宣宏还明知故问地说,是不是要留宿一晚。

狠狠地折腾了一番之后,最后大伙都到后院赏月去了,这酒是一坛接一坛,人也是一个接一个地倒下,良久才变得安静了下来,可这声音一停下,看着这格外明亮的月,又让乔适想到宫中的赵仲衍。

彦禹昂与将领们醉成一团,关叔看着不禁有些头疼,但季宣宏的心情却特别好,这庭院之中除了不时听到几句醉汉们的梦呓之外,显得寂静非常,就像是要季宣宏与尚宇把乔适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一般。

他只是用最随意的语气说着,自己的记忆回来了,换来的回应自然是在他预料之中的,可是到了今天依旧空白的那一段,他却一个字也没有提起。他对尚宇说,最好尽快离开炎国,不管用什么方法。

翌日中午,彦禹昂依旧睡得死沉,季宣宏一早便回了宫,临走前,乔适拉着他的手对他说了一句话,季宣宏回头定定地看了他半晌,最后才笑了下,点了点头。

赵仲衍派人过来接乔适的时候,尚宇也一同与手下回驿馆去了。乔适回到宫中,竟又一次碰上了赵智元,这一次总算是正面相遇,还没开口是说话,赵智元先是一怔。他最后一次见乔适,是在赵仲衍继位之后,那是在大殿之上,乔适被提格为礼部侍郎,而他则被封为王。

当日那个十七岁的少年所拥有的风姿,让多少人惊叹。第一次看见乔适,是因为父皇召他进宫,从那天开始,乔适这个名字,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之中。眼前的人除了比当初的乔适高了些,瘦了些,外貌根本没有多大区别,若说这不是同一个人,很难叫他相信。

“王爷?”没想到竟是乔适先开的口,赵智元一惊,回神了。

“殿下竟知道小王,实在意外。”开始客套起来了,那双明利的眼,斜斜地对上了乔适,那眼神仿佛要把人里里外外读个透彻。

“王爷竟也知道在下,同样意外。该不会是宫中闲人的话儿,传王爷耳边了吧?”乔适说着,眉梢因为笑容显得弯弯的,煞是好看。

“呵,宫人的确传言殿下与易将军长得极为相似,本王曾见过易将军几面,依我看来,这已经不单只是相似了。”赵智元的话一停下,乔适心中闪过一丝警惕。

“若能选择,我倒不愿意与谁相似,如今皇上待在下不薄,多少是因为易将军的缘故,这替身吧,当起来一点也不好受。”

乔适的神态做得逼真,赵智元看了顿时迷惑了,心里头开始半信半疑。赵仲衍出战邺国,却把对方的皇子带回国做质子,这事情赵智元自然是知道的,只是这个中的情况,却是叫他如何也弄不清楚。

“殿下xing格果然爽直,未请教殿下,如何称呼?”这场戏,必须由两个人继续演下去,但出其不意,始终是乔适擅长的。

“乔适。”笑着报上名字,也许赵智元以为他会说个陌生的人名,但他却没有这么做,这话换来赵智元讶异地眨了眨眼,乔适见了,故意道。

“这名字是皇上告诉我的,这邺国与炎国之间文字有些差别,他说在炎国,名字当是用炎国的叫法,王爷这个反应,莫道是名字有何不妥?”

过了半会,赵智元才又故作疑惑地说道,“是他告诉你的?”

这表情是故意做给他看的,乔适自然明白,但他也不急着配合,只是点着头,赵智元忽然一笑,只道,‘这名字很好。’

特意让赵智元看见他那欲选豕的模样,效果自然比直接追问要好,而后跟赵智元客套了几句,两人就各自离去了。这短短的一段闲话,赵智元故意抛下的悬念可真不少。他在试探,同时也在设着陷阱。

若非他的记忆已经恢复,恐怕也会受他迷惑。接下来,赵智元应该会等他上前拜访,如果他真的去了,那主动权就掌握在了赵智元手中。自然,乔适不会让他有这个机会。

然而,这场好戏还未正式上演,却又传来了另一件让他烦恼的事。那是乔适秋的两日之后,尚宇忽然命人往宫里捎来书信,看这信中的字迹便能感觉他有多急躁,乔适看过信后,一刻也站不住,随即起身出宫。

尚宇在信中说道,彦禹昂失踪了。这让他不敢妄自猜想任何可能,只想着尽快与尚宇会面。

心情忐忑地赶到了驿馆,尚宇一见到他的身影,立马迎了上前。

“现在怎样了?”乔适蹙着眉问着,尚宇摇了摇头,接话道。

“虽说禹昂任xing,但也绝不会这么没分寸,这事情有得斟酌了。”沉沉地说着,光是想着已经够让他烦恼了。

“好了,这慢慢再说。可你们是怎么回事,禹昂怎么就无缘无故地没了踪影?”

“是我手段太强硬了点,把他逼得逃了。”

“这么怎么说?”

“我听你的话要把他带走,可你也清楚他的脾xing,这人还没进马车就已经蹿走了,后来的人第一时间追了上去,但最后还是跟丢了,当时以为他只是闹一下脾气就会回去,谁知道……”

“谁知到他不单止没有回去,还没有了消息,你以为他会回宣宏府上,宣宏也以为他跟着你,所以谁也没有去找他对吗?”乔适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这是理所当然的推测,尚宇讪笑着点了点头。

“炎京这么大,要找个人有些难度,若只是他自己躲着不出来倒是好一点,只是我们也没有办法,这里不是邺国,人手又不够……”乔适淡淡的说着。他明白这个只是最乐观的打算,彦禹昂在炎国人生路不熟的,又能躲到哪里去?

“希望如此,自己躲着总比被别人困着要好。”

“别乱想,这边局势是乱,但也乱不到禹昂身上。”这话才刚停下,乔适暗觉不对,呢喃道,“除非……”

这话说了两个字便又没有声音,尚宇注视着他,把那双眼眸之中略过的思绪全部看进了眼中。

“你想到了什么?”这话一问,乔适抬眼看了看他,忽然露出一个笑容,问道。

“知道你这辈子遇到最倒霉的事是什么吗?”

尚宇被问得莫名其妙,脸上摆着疑惑的表情,实在难得一见。但他确实思考了下乔适的问题,最后还是没得出个所以然来。

“就是遇上了我。”乔适笑了笑,知道尚宇说不出答案,于是接话了,接着拍了拍尚宇的肩膀补充道,“你跟禹昂都一样。”

话音还未落下,人已经越过尚宇坐到了桌前,顺手翻过了杯子到了些茶,却不见他喝。尚宇听着,愣住了片刻,之后才回过头看了看乔适那淡定的神态,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这笑却像是自嘲搬的。

倒霉吗?因为遇上了,认定了……改不掉了。确实够倒霉的,而那‘罪魁祸首’却总是一副置身其外的神情,实在让人头疼。可是选择把一切藏起来的人是自己,这陷阱同样是自己给自己设下的,又能怪谁?

“听说七王爷回京了。”走近乔适身边坐下,尚宇的话显得有些随意,连眼睛也没望向乔适,但这双眼不看,用心也同样能够观察透彻。

“你心里都已经有个底了,又何必问我?”乔适说着,尚宇这才望了他一眼。他知道乔适的心情绝不像表现的这般轻松,他既然认定了事情跟自己有关,只要他决定了插手,就绝不会随意,这正是尚宇所担心的。

“那禹昂的事,你又有何打算?”

“我们既没有头绪,也掌握不到他的行踪,先别妄下定论,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邺国先别告知,这边已经乱了。城门也不能关闭……你先派几个人到各城门外看着,我可以叫赵仲衍暗中再派些人去搜。”

不缓不急地安排着所有,如今身外炎国,自然不能为所欲为,何况炎国如今的情况,可能随时都会乱掉。

“对,不安。这天下间也只有一个人能让我领悟到。”

“天下间,也只有一个人能把乔适逼到生不如死。”尚宇的语气是平淡的,眼神却比之前尖锐了不少。

回想起今日马车之上,那个让他感到熟悉,却想不像谁的微笑,这才一下子回过神来。是因为太久没有看见所以才会忘了,那种属于乔适的笑。

让人无从逃离,就像是最蛊惑人心的武器。

第二十四章

“那么圣上,您到底是希望他想起,还是不希望?”

“希望,但也不希望。”低头苦笑,轻叹着。

“想不到圣上也会有忐忑不安的时候。”尚宇这一轻笑,调侃之意更加明显了,不料赵仲衍听了,只是抬起头来,说道。

自知无论说任何话都不能抹去已成的事实,况且他自己也的确没有任何反驳的资格,赵仲衍只是等着尚宇接下话去,不料之后竟是两人都沉默了下去。

“服下寒珀…会使人记忆尽失?”最终,还是赵仲衍先开的口,尚宇过了片刻才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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