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好牌，怎么会打成这样？

他细细的打量着身下的女子，她仍旧是一副亲近信任的姿态，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

如乖戾的猫被顺平了皮毛，体现出一种亲近安宁的驯服。

如果忽略她现在是被人紧缚住双手，做出这幅温驯姿态的原因只是为了自保，她这幅样子可真是让人心醉。

她柔声劝道，表情不复刚才惊恐，恢复了一种让人赏心悦目的柔驯，温柔的剪水双眸里倒映着他的身影。

但他也忍不住困惑，她有这么大的能耐，但凡早些这般重视并利用自己的美貌，又何至于十余年在京中除去美貌籍籍无名，也不至于嫁给一个病痨鬼。

刚才一直在忍耐着不敢出声的人忽然皱眉轻嘶了一声，“痛……”

并不做作，也毫无媚态，只是一种单纯的反应，那双眼睛看着他，全然是信任，仿佛笃定他不会伤害她，他会在意她的感受。

他嗤笑一声，忽然失了玩闹的兴味，松开了手。

尽管这并不明显。

但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是很厉害，能让他生出一分心软。

女人被松开之后，并没有急着逃脱，而是试探性的观察他的神色，确定他没有反悔的意愿之后，才扶着桌子缓缓的直起腰来。

她垂手用袖子掩住乌青的手腕和轻颤的手，方才足足掐了有五张卡牌才见他有一丝动摇，心底哪怕有千万般后悔，现在也只能强颜欢笑。

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

她在向他撒娇。

只是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身后传来男人凉薄的声音:

“嫂嫂若想平安度日，还是早些断了那些不该有的念想吧。”

她抵在门上的手手指微微蜷缩，最后也没能说出什么拒绝的话，也没有问他什么叫不该有的念想。

只是沉默的推门离开了。

守在沽独轩门口的环月瑞萍迎上来，提着灯笼，见她面色不好，也不敢问询，只能沉默的跟在左右。

月光倾泻，陆斯年看着她瘦小身形被园径花草淹没。

陆斯年抬手做了个离开的手势，陆五从檐上隐退，叫侍卫开了门。

韩雨霏听见门阀被去掉的声音，心底松了口气，轻声道了声谢，转身向门走去。

暖黄烛光晃动将她笼进夜的纱里，朦胧且暧昧。

顾不得装什么小嫂子的仪态心理，韩雨霏觉得今天她能竖着进来竖着出去就心满意足了，方才色诱见了点效果，但是现在也丝毫不能松懈。

“侯爷，您三思，不要因为一时冲动而做下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她浅笑道:“不过是些旧物，侯爷若想留着便留着吧……只是什么时候若是腻了，若是方便，再还来便可。”

看着陆斯年目光沉沉看着她，她心底直颤，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柔顺躬身行礼，“那……今日天已经晚了，我便不多叨扰侯爷了，您早些歇息。”

她行完礼，并未起身，而是保持着屈膝的姿态，垂首等他下令让门口的侍卫撤去。

让人忍不住想要将她手腕都折断，使她无力生存，只能如现在无助依附他，如现在温驯依附。

心底暴戾的念头闪过，他钳制她的手不觉加大了一丝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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