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心平气和，没有上手去碰她，只是坐在床边看她。

跟个瓷偶一样，小且脆弱。

【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唐琬 《钗头凤·世情薄》 】

因着生病，本来说的是早些回渡嬅园，在那里用早膳，现在也不得不先搁置了下来，仆从匆匆忙忙请大夫看病，熬药，进进出出。

韩雨霏半是真病，半是卡牌效果。

“是。”

正在她端着碗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严重吗？”身后传来男人温和的问询声。

环月忙将碗放在一旁俯身行礼，“大夫说了，只是风寒入体，再加心中郁结导致的发热，服几副药便好了。”

啪嗒，只要一松手就会碎掉。

“小厨房还在煎。”

“你去看看。”

但是握得紧了，也会碎。

陆斯年觉得自己昨晚的行为并不算过分，毕竟以后她早晚都是要适应的，他想对她做的过分的事情可不止这个。

可谁想到小小的年纪，平时看着天真了些，心里怎么就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心思，又把自己弄得病了。

“药呢？”

陆斯年笑了，将唇凑到她耳边轻声诱哄:“嫂嫂病了便该吃药，这时候耍小性子可不行。”

抵在她唇边的药匙不轻不重的按压了两下，苦涩的药液浸润唇瓣让她忍不住皱起眉头。

她没有烧的神志不清，若她真的是病的糊涂，她大可不张嘴，甚至就算是耍性子掀了药碗也不会怕。

可她还清醒，她还清楚的记得昨晚陆斯年给她的警告。

放弃不该有的念想。

她到底还是自暴自弃的配合他将药都喝了，他没有过多的折腾她，只是喂过了药便将她放平，掖好褥角。

漆盘里摆的一小盒蜜饯他没动。

“苦吗？”

苦的，从胃里到喉咙全都是焦灼的苦意，让她舌根都在发麻发干，她不想说话，只装作睡着了。

“苦的话，就记住这个滋味。”

以后别再自己找罪受了。

只是盛了匙药，放在嘴边吹了吹，感觉温度差不多了之后，稍微调整了一下揽她的姿势，想要喂她吃药。

可是等药匙喂到唇边，她却连唇瓣也紧紧抿起，本就没甚么气色的唇瓣现在更加苍白。

只是一个废物而已，至于吗？

等环月将药碗端来，他接过药碗，环月自觉退下，他将烧的面色晕红的女孩揽在怀里，将药碗放在床沿。

果不其然，第二日韩雨霏便昏昏沉沉的有些起不来床了，直到环月觉得时间有些晚了，进屋查看，才发现些不对。

女孩因为被搬动，朦胧的睁开了眼，在看见他之后，皱了皱眉，神色似乎有几分疑惑又有些厌弃。

而后就将脸别了过去，闭上了眼，似乎不想再看他。

陆斯年轻挑眉峰，念及她被自己“气病”，到底没说什么。

等陆斯年来的时候，早膳摆在桌上，但是她却仍旧窝在床上无力起身。

药还没熬好，环月端了一碗粥来床边，试着劝她先喝几口垫垫肚子，免得吃药难受，可人只是迷蒙着看了她一眼，就又转头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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