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雨霏看了眼散落一地的纸张诗篇，猜出他许是进京赶考的书生 只是一进京便死了匹马实在算不得好运气。

“人无事，只是可惜了你那匹马了。”

任务陷入僵局，哪怕与陆斯年整日相对也不见得能够完成，更遑论陆斯年近来公务繁忙。

她也不愿终日留在这死气沉沉的府里，索性从账房支了笔银钱，带上环月付月瑞萍几个丫鬟出门散心。

或许也是知道她哪怕逃走也无处可去吧。

“实在是抱歉，小生初入京中，没想到惊了马，险些伤到您，还望原谅。”他的揖作的很深，深埋着头，态度恭谨。

这都是难得看见的景象，可是马车行到一半，却忽然看到对面长街人群如被利刃分开，是呼啸的马蹄声还有人群惊慌的呼喊。

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匹马从人群中窜出，并且朝马车这边驰来，所幸的是陆斯年一直都有派暗卫跟着她，在马蹄踏上车架之前便抽刀斩断了马蹄。

书生挠挠头，侧头去看地上仰倒的马，血迹已经流成了一滩，马也在一抽一抽的喘气，看起来痛苦极了。

韩雨霏蹙眉看着那马嘶鸣的样子，马断了蹄必死无疑，只是这样下去不知道要疼多久。

犹豫时那倒地的马主人已经摇摇晃晃的站起，看了眼滚落在远处的帽子，摸摸有些凌乱的头发，还是先到了车架旁边深深地拱手朝她作了一揖。

他神色有些不忍不舍，到底没忍心多看，只是转过头来，“还请夫人给它一个痛快吧。”

韩雨霏愣了一下，本以为这种书生见到马死了难免要伤春悲秋一下，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果决。

站在一旁的护卫看懂了她的眼神，抽刀上前一刀砍在马颈上，血液喷溅出来，那书生站得近，脸上也溅了些许血迹。

鲜血泼洒在黄土上，枣红色的马凄厉嘶鸣一声，而后身躯随着断掉的双蹄齐齐坠地，马上的人也因此翻滚了好几圈，连书生帽都滚落到了远处旁观人群的脚下。

他闭了闭眼，似乎是不忍，脸上尘土与血迹混合，显得狼狈不堪。

韩雨霏从荷包里抽出百两银票，叫付月下车递给那书生。

出乎意料的是，陆斯年虽然那天做的过分了点，却并没有圈禁她，无论是出院还是出府，自从那日他处置过丫鬟过后，都再鲜少有人干涉她。

书生却百般推拒，急得脸都泛红了，“这，这不可！是我惊扰了夫人，怎么能收夫人的钱呢！”

付月笑着将钱塞在书生手里，“你这书生可真是个呆子，哪有人给钱还要推拒的？这钱是我们夫人赔你马的，快收着吧！”

书生张张嘴还想说什么，可是韩雨霏已经放下了车帘。

天虽然还不算暖，但是街上却已经热闹了起来，她撩起车帘去看景色。

有妇人提着篮子用头巾遮风匆匆走过，有壮汉将孩子架在脖子上笑呵呵的拿着拨浪鼓逗乐，有货郎跳着沉重的担子被一群小孩子包围寸步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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