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斯年已经抬脚要走了，韩雨霏自然也紧紧跟上，程慕恩也浅笑着不阻拦，只是在韩雨霏经过程慕恩身边时，他忽然伸手攥住韩雨霏的胳膊。

韩雨霏低呼一声，吓得伸手护在身前，帽纱浮动，隐隐露出小巧的下颌和半抹朱唇。

如果陆斯年是重生，韩雨霏死了他不可能无动于衷。

“听说韩家姑娘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蛋儿，都被烧没了一半，一边的眼眶被烧的焦黑焦黑，空洞洞的呢……”

他唇边翘起，笑的有些阴毒，声音也变得低沉薄凉，“武安侯爷当真半点也不心疼吗？”

陆斯年的态度已经算是很冷淡了，韩雨霏紧张的攥着手，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把刚刚程慕恩说的话听进去，毕竟只有她知道陆斯年所看见的她跟别人看见的是不一样的。

他没有刻意回头去看韩雨霏，但他知道那帷帽下的脸蛋不过中人之姿，至多只能算作娇俏顺心，要说倾国倾城这样的词，难免太重了，就连宋家那女子都未必能担得起。

他只当程慕恩是口误了，或者是刻意夸大，来显得韩雨霏可怜，却又不知道程慕恩刻意找他说这样一番话是为什么。

陆斯年立刻转身将程慕恩的手打掉，手侧带着暗劲敲在程慕恩手腕，让他瞬间吃痛手松手，韩雨霏忙退到陆斯年身后。

齐祀南视承恩伯府不过小丑，那些盛宠也只不过是临时作乐，这样的富贵长久不了。

“本侯不比程公子清闲，香已经上了，若是你要找我说的只是这些闲事，那本侯就先走一步了。”

程慕恩看见帷帽下的那半张面孔，再联系陆斯年的态度，心中揣度，忽然明白了这出葬礼是怎么回事，感情是演戏给猴看。

他这边琢磨着怎么娶韩雨霏，陆斯年倒是直接，把人没名没分的留在了身边，还像模像样的整了场葬礼，就是不知道他给韩侍郎了什么，让韩侍郎连自己独女都能舍掉。

看来他重生，陆斯年也必然是重生了，不然也不可能对一个见了不过一面的女子废这么多的心思，前世好歹是嫂子，这一世倒是方便了他。

他不认为程慕恩能知道他跟韩侍郎的交易，这样的人心思狠毒，脑子却没那么聪明，而且就算是程慕恩知道了，以他的权势，程慕恩也对他构不成什么威胁。

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不直接娶，偏要做这么鬼祟的事情，连他都不如。

程慕恩自然是不知道陆斯年对于韩雨霏身份的迟疑的，只当他也是男人的劣根性。

程慕恩并不在乎陆斯年的冷脸，他只是在想，他能重生，陆斯年呢？

他嗤笑一声，抖了抖被打的手，那只手连带着胳膊肩膀都开始酸痛，他心中暗骂陆斯年，但面上却还是和和气气。

“武安侯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只不过是好奇这位姑娘是哪家的闺秀而已，又不是要吃了她？”

陆斯年蹙起眉，程慕恩说的死相他都了解，这件事就是他安排的，对于这些细节没有人可以比他跟韩侍郎更了解，但是他的关注点放在了程慕恩的用词上。

倾国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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