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散值归来，路过一家甜食铺子，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便叫店员将这两种热卖的都包了起来，你尝尝看，喜欢哪个？”

人是很奇怪的，在一些无关紧要的选择上，当你提出问询所得到的答案多半是拒绝，不吃不要不用，但如果你直接给出两个选项，被问询的人往往会认真选择其一。

虽然除了陆斯年，所有人看她都是始终一样的，但是问题在于人是视觉动物，他所看见的差异是不能否认的，陆斯年会因为他人的视角而放弃深究吗？

韩雨霏没那么自信，她知道两人都不是前世的自己，她不认为陆斯年会喜欢一个相交不深的寻常女子，除去那层两人都心知肚明是虚假的韩侍郎的嘱托，她实在找不到两人之间多余的瓜葛。

还有三天，一叶障目就要失效了，到时候该怎么办？她当时答应了陆斯年，现在也就没了离开的机会，陆斯年会如何看待一个忽然变了张脸的未婚妻？

陆斯年并不深问，只是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而后指了指桌面的两个锦盒，一个是松绿色，一个是烟蓝色。

当然，那是最坏的打算。

正当韩雨霏想的出神，桌面上忽然被放了两个锦盒，她惊诧侧首去看，是陆斯年，眉宇间有些关切。

韩雨霏看了看两个盒子，上面贴着用朱砂写着名称的宣纸，她随意开了一盒，糖块金黄晶莹如琥珀，不过小指甲盖大小，含入口中是清新不腻的甜味和浅淡的果子酸。

要说烦心的事情，那可多了去了，以韩雨霏现在的境遇，该是事事烦心，她不愿意将着眼下仅有的安稳时间浪费在谈论糟心事上，因而她只是摇了摇头，将鬓边的发丝捋到耳后。

“没甚么，只是在发呆。”

她自己并没有什么感觉，但是陆斯年却能清晰的感知到她的每一点情绪变动，感知到她变得放松的眉眼，还有愉悦的心情，糖果的甜香浅淡蔓延开，让他的心底与舌根都泛起甘意。

看着那削葱的玉白指尖捻着糖果送入口中，听着细碎的糖果被咬碎的声音，酥酥麻麻，像是被指尖送入口中被含着被吮着咬碎的是他的心脏一样。

不用多说，只是看着她低敛着眸子，白软腮部鼓动，安安静静的像是个孩子一样吃糖的样子，他心底的喜悦就已经难以遏制。

“有什么烦心的事么？”他的语气很温和，并不给人被干涉隐私的感觉，就像是好友寻常关心。

陆斯年悄声走到韩雨霏身后，她正拄着脸望着窗外，韩雨霏在想很多事情。

陆斯年会为她忽略那么灵异的一件事吗？韩雨霏甚至已经幻想出了最差的结局，就是被陆斯年当做妖异秘密处置了，还可能是火刑。

她查看了现有的牌，当中有一张【了知生死本来同，无数深红间浅红。——偈颂九十三首】，功效是含混生死，逼不得已的时候，可以用这个假死来含混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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