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掐着他脖子的手却并没有立即放松，而是继续掐着，连呼吸都喷洒上他侧脸，声音低低地问：“错？哪儿了？”

“弟子，不该质疑师尊教诲！以后师尊说什么就是什么，弟子绝对听从！”他道。

正与邪，相辅相成，说是正途，实则这一世就算从头来过，他还是没有成为真正的正道修士。

他用了禁术。

察觉到不对劲的夜辰立刻试图挣脱，他的修为，这一世之所以提升如此之快的原因，还因为那个禁术。

“师尊，弟子知错。”他当即改口认错。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莫清欢带来的这些红雾竟会直接打破他体内的这种平衡，勾动着他心底最深处的恶念与杀戮，逼他入魔，沉沦杀戮。

这根本就不是莫清欢！

话音落的半响，掐着他脖子的手依旧没有半点放松。

眼前的师尊，虽然依旧是同样的一张脸，一身白袍，眉眼冷然，可此刻给夜辰的感觉，却是比他这个上辈子当了一辈子魔头的人还要像魔。

鬼策难辨。

似乎并不满意。

夜辰垂眸，只能瞧见那掐着他脖子的手腕纤细白嫩，看着就弱不经风的。

这样的一只手，很明显是女子才能有的柔美。

莫清欢没有这份本事！

“你师兄，还想欺负吗？”

“不！”他就是冷笑摇头，眼神森冷，“本座要他死！碎尸万段！”

“……”

音落，似问话的人也被这个答案给惊住，沉默了好半响，都没再出声。

他等啊等的，渐渐就有些待不住了。

心底的杀念和想要毁了眼前这所有一切的冲动，见他站立难安。

此时此刻，他早已忘了脖子上正扼住自己命脉的手。

只知道他恨，恨这世间上所有的一切，所有人！

他忘不了，上一世他欣喜激动的拜师，日夜不眠的疯狂修炼，好不容易有机会跟着掌门下山，人生头一次兜里有了银钱的他，看见什么好东西都想买给师兄和师父。

因为从今往后，他们就是他的亲人了！

会与他相依为命。

可当他真将所有点心与小玩意都挑好了，小心翼翼将东西捧上君子殿时，却只得来了一个厌恶的眼神，以及罚跪三天三夜的责罚。

因由是，他贪玩成性，不堪大用。

于是他便开始拼命修炼，再也不想其他。

可后来，当他的修为与天赋真正超过自己的师兄时……

一声冷笑，他眸底的暗红更深。

如此肮脏的人间，有何乐趣？不如全毁了！

他不耐的低低吼着，开始试图去杀抓着他不放的人，整个身子又是被人猛然一推，后背凌空，随着噗通一声，冰凉的水浇了他满身。

“谁！”夜辰抬眼，瞳孔暗红对上沐欢。

不过一瞬，他又像是什么也没看到般移开视线。

沐欢抿唇，双手拢着袖摆在灵泉池子边蹲下，一手撑住下巴，她眼神好奇瞧着泡进了灵泉池水，却依旧无法清醒过来的小徒弟。

顿了半响，问：“那师尊呢？”

起初，他还努力去抗争，保持着自身神智的清醒。

但到后来，渐渐的，他也就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坚持些什么了……

怎么自己以前就没发现，这莫清欢的身份？

他闭眼，又狠狠深吸了口气。

不行！

甚至能清晰感觉到缠绕在他周身的那些红雾正悄然无声往他体内钻去。

迫不及待，如狼似虎的。

恨不能直接吞了他。

修真界的，魔气灵力双修，所以他的天赋变态，所以他的实力上升速度惊人。

本来，一切都是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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