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水晶，已经和当初不太一样。那颗金属球，质地有所转变，不复冰冷的色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润如玉的暖光。整个球体，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质感。隐约可以看到，一个双手抱膝的女子，正在沉睡。

——或者说，正在看漫画。

“要全加起来，怎么也七十多岁了吧……”楚门心里嘟囔，嘴上却什么都没说。他清楚，就算有一百岁，对于长生不死的老巫妖来说，也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至少在年龄上，自己还真没有什么可争的。

“那么，我走之后，这里全靠你们两位了。娜塔莉还小，一定要多关照一下。”

“放心！”琼斯老师很不耐烦地挥挥手，“难道我还需要你来教训么？真是的，你这小子的才多大年纪？”

他走进地下室，和水晶告别。

“那是策略，懂么？策略！”琼斯老师脸红脖子粗的辩解。

“不过，主人。”管家插嘴说：“娜塔莉小主人的成长令人惊叹，其实，她已经具备了了独当一面的能力，只是稍微欠缺了一点经验。”

“水晶，你醒着么？”楚门走进屋子里，在桌前的椅子上坐下。

“是！”管家点头。

“那么就这样，离开的时候，就不和你们告别了。”楚门辞别两人，离开了热火朝天的工地，重新回到地面。

“哦，你来了？”水晶似乎在忙什么，随口应付。

“怎么了？你又在看漫画？”

“不是，我在分析神力的广泛应用性……说了你也不懂。”水晶说：“你大概是准备去迷失沼泽了吧？”

“经验，这种东西是最难快速补足的，所以你要帮她。”

“很快吧，不过具体还要问管家，我把指挥的权限开放给他了。”水晶说：“吸血鬼这种生物很不错，无论是寿命、强度，还是智慧，都远远超过人类。更何况，他们并不像传说那样惧怕阳光。”

“照这么说，为什么不是这种生物统治大地？”

“在这个世界上，比人类强的生物有很多，他们都没有统治大地。”水晶说：“究其原因，我想很重要的一个，就是繁殖能力不够强吧。”

“繁殖……”楚门觉得这个词有点别扭。

“你放心，将来统治大地的，一定是我们。”

“相比之下，我对什么时候能返回地球更感兴趣……”

“死心吧。别说这里没有修复空间穿梭装置的设备，就算有，也会因为没有坐标而迷失在空间里。”水晶说：“你不想永远在黑暗空间中飘荡吧。”

“唉，我也只是想想而已……”楚门耸耸肩，“话说回来，穿梭舱修复的怎么样了？能不能起飞？”

“还需要一段时间。等地下城完成后，就可以着手修复了。”水晶说：“你放心，没有什么大的损伤，我让它掉下来的时候，把姿态控制得很好。”

“那就好……等等！”楚门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刚才你说……你让它掉下来的时候？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那次事故，是你搞得鬼？”

“没错。”水晶很坦诚，“不过，要注意你的言词，那怎么能叫搞鬼？我控制它掉下来，是为了解决光明神殿的问题。”

“可差点把我摔死！”楚门很气愤。

“你不是活得好好的么？”

“你……你……太令人发指了！”楚门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天才说：“地下城被砸没了一半！还因此暴露在阳光下！”

“他们弄的工程，我本来就不满意，从新来过更好。”水晶很不在意地说：“至于暴露，那也无所谓，我有一个更好的主意，可以让地下城公开出现在人间。”

“什么注意？”

“现在还不能说，以后你就知道了。”

“我怎么有一种阴谋的感觉……”

“那是你太敏感了。”

“……”

迷失沼泽。

这是一片终年被迷雾笼罩的巨大水域，其中，各种灌木和藤萝密布，剧毒的昆虫，吸血的蚂蟥，都是平常的点缀，甚至，碗口粗细的蟒蛇，也不过是极小的不安定因素。

——因为，和自远古就居住在此的蜥蜴人相比，它们实在算不上什么。

蜥蜴人，是一种丑陋而残暴的生物。顾名思义，它们的样子就像直立行走的蜥蜴，浑身布满鳞甲，手足长满了锋利的指甲，足以割开牛皮。这些生物，是沼泽里的王者，它们懂得协作，会使用工具，甚至拥有一定数量的萨满祭祀。

一些人类学者认为，蜥蜴人在远古时代，曾经创造过灿烂的文明，沼泽里的那些遗迹就是证明。但不知为什么，这灿烂的文明一夕而毁，蜥蜴人也退化成为一种介乎野兽与智慧生物之间的东西。

——没有答案，这些生物无法交流。人类和他们碰上，只有杀戮。

经过近十天的跋涉，汉斯一行进入了沼泽边缘。比来时，也快了数日。毕竟，楚门提供了快捷的马车一路飞驰。

但到了这里，马车已经没有了用武之地。地面变得泥泞不堪，任凭两匹健马如何嘶鸣，也无法超前挪动一步。汉斯等人从车上取下必备的用具，便打发车夫回去了。

“总之要当心，如果你在我建立神国前就死掉，那么连复活的机会都没有了。”水晶说。

“我知道了，对我有点信心吧。”楚门想了想，说：“根据蜘蛛们的进度，地下城多久可以完工？”

“嗯，是的。”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第一七三章水晶告别

“我也没有去过，根据传闻，远古时期，蜥蜴人曾在那里建立了一个辉煌的帝国……说起来，”楚门琢磨了一下，“那种低智商的生物，能建立帝国，你相信？”

“有可能。”水晶回答：“也许他们退化了。”

“是么，反正是难以想象啊……”楚门抓抓头皮，“除此之外，大概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毕竟我是一条龙，怎么也不可能害怕蜥蜴人吧。”

“废话，有我在，难道还会让她吃亏么？”琼斯老师很不满。

“拜托……上次光明神殿来的时候，是谁躲在地下城里当缩头乌龟的？”楚门没好气地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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