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知后觉地发问：“发生了什么？”

江群皱眉：“你刚没听？”

“别装哑，我知道你会说话。”

“那件袍子杜玦有件一样的，是他的吗？”

蛇往后退缩了一分，略微低下了脑袋，装聋作哑不说话。

江宁木讷地回头看着其余各人欲哭无泪的脸。

蛇一溜烟地滑到江宁脚下，又飞快地滑向了远处，不忘扔下一句：“你上课要迟到了！”

江宁：“......”

“没。”

整两个小时酒瓮眉飞色舞，滔滔不绝地开始讲解中世纪那些让人望而生畏的巫术，偏偏江宁满脑子都是，人脑袋上出现的红框，没有说实话的蛇精，杜玦同款黑色袍子，自己眼睛出了毛病，自己大概快要死了，死前还是一条单身狗诸如此类等等等。

在赵冲天的哀嚎声中结束了这堂课。

“......”

“酒瓮留了课后作业，请写一篇不少于三千字的关于巫术的论文。”

“哦。”

废渣江宁一整节课上了个寂寞。

江宁明白他的心结解开了，但是！重点是他们要写论文了！江宁表示内心又高兴又难过。

江宁举手发问：“酒瓮，我有个问题请教。”

酒瓮笑眯眯地看着他：“江同学，请说。”

“......”

“您从前的道号叫什么？”

清莲观的道士都是“清”字辈的，想必酒瓮也不例外。

“你们可以不用称呼我酒瓮，从此往后我滴酒不沾，道号清城。”

这一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群热闹无比。

【江群：我笑成了傻叉，这名字是怎么想出来的。】

【沈一飞：笑死，我...不要命地觉得他和红姑娘可以凑一对。】

【赵冲天：可以有！一个是沉鱼落雁，一个是闭月羞花，哈哈哈哈哈哈哈。】

【叶婷：一觉醒来，聊天记录999，你们在说什么好笑的，大声说出来让我也笑笑。】

【江群：就之前和你说我们去清莲观的事。】

【叶婷：我记得，有一丢丢的伤感。】

【江群：你知道酒瓮以前的道号叫什么吗？】

【叶婷：清流？清水？清清？】

【沈一飞：清城啊！哈哈哈！】

【赵冲天：倾城美人的倾城，哈哈哈！】

【叶婷：你们还真别说，以酒瓮的骨相，年轻时没准真是个翩翩美男子。】

【沈一飞：愣是把自己变成了醉酒的油腻大叔。】

【江群：虽然我很同情他，但是，清城....哈哈哈哈...抱歉，真的太好笑了。】

【江宁：三千字的巫术论文。】

江宁灵魂拷问，群里顿时鸦雀无声。

【叶婷：这个又是什么？】

【江宁：你不用和我们一起上课，你简直可以偷笑了。】

【叶婷：被鬼上身换三千字论文，不亏！】

江宁正和他们聊得欢乐，突然有个意想不到的人找他，杜玦找他不意外，可用某信找他就非常罕见了。

各种聊天社交软件是江宁给他装上了，但也仅限于安装为止，杜玦几乎就没有用过。

【杜玦：明天一起去十景街？】

【江宁：好！死神大人是不是也觉得那里很好吃！】

【杜玦：红姑娘说那里新开了一家火锅店，我想你会喜欢！】

【江宁：我喜欢！但我觉得你口味挺清淡的，我们也可以换家店。】

【杜玦：我喜欢你.jpg】

江宁：“......”

一秒后，江宁觉得他应该是发错表情了，或许是我喜欢自动跳出了我喜欢你的表情包，显然这位不怎么会用某信的死神大人不会撤回操作。

【杜玦：我发错了。】

【江宁：我懂了，你不喜欢我。】

【杜玦：......】

江宁觉得逗他真是特别的有意思。

【江宁：明天见。】

江宁这头刚和杜玦敲定时间，死党陆正曦又来找他了。

【陆正曦：兄弟，明晚约不约？火锅烤串还有啤酒！】

【江宁：不约。】

【陆正曦：你是不是错屏了？】

【江宁：没有，不约。】

【陆正曦：靠，你...过分啊，徐且行也在啊！】

【江宁：哦，那你们吃呗。】

【陆正曦：我最近总是梦到稀奇古怪的东西，打算让徐且行替我把把脉，我是不是要死了。】

【江宁：你是不是想太多。】

【陆正曦：我就是要和你们详细说说，你竟然不顾兄弟的死活。】

【江宁：佳人有约，你忍心破坏我大好姻缘？】

【陆正曦：哎，算了，伤心了，走了走了。】

【江宁：晚安好梦。】

【陆正曦：......】

【陆正曦：你是追到手了？】

这话倒是戳到了江宁心底深处，整个人瞬间有些不好了。

【江宁：不算吧，又算吧，又不算吧...】

【陆正曦：呵呵，死神大人，你吃不吃得下！】

【江宁：单身狗一边去。】

【陆正曦：看私信。】

江宁发现他艾特了自己一条锦鲤博文，内容无非是转发此图，以心灵为契，万事大吉，事事如意。配图是一种奇怪的符号，反正江宁没见过，感觉就像是随手涂鸦的。

【江宁：你还信这种？】

【陆正曦：看评论都说转了之后心想事成，你试试，没准立刻睡到你的心上人？】

【江宁：你转过了？】

【陆正曦：本人无欲无求，转个P哦，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可以转一发，祈求不要再做梦了。】

【江宁：地铁老人手机.jpg】

江宁放下了手机闭了会儿眼，他自己都弄不清楚和杜玦算是什么程度，分明有种心知肚明的暧昧气氛，可每次都嘎然而止。

江宁过往的情感经历不算丰富也并不单薄，他向来敢说敢做，可一遇上杜玦，却变成了温吞水般的细水长流。

掐指一算，江宁觉得古镇之旅倒是个不错的机会，只可惜还拖着三个五百瓦电灯泡。

思来想去，很没出息地转发了锦鲤博文，祈祷电灯泡集体熄灭，这样愚蠢的举动他自己都快鄙视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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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江宁来说，节前的工作总是很悠闲，尤其之间接到的项目已经接近了尾声，基本等着收到余款又可以潇洒过大半年的节奏。

今晚和杜玦有约，心情很好的他更是一觉睡到了下午，懒洋洋地吃了个早午饭，一个下午都蹲在铺子里闲着发呆。

喂了小鸡之后又和常在一起打游戏的几个朋友刷了几个副本，几乎就到了无事可做的地步。

江宁想起了临睡前转发的锦鲤博文，再次点进去看了评论，说来奇怪这条锦鲤博文转发的人并不是特别多，也不知道陆正曦是从哪里找出来的，然而每个评论基本都在诉说如何灵验。

【卧槽，大家相信我，这个也太准了，转发第二天我期末考全部通过了，我最担心的数学竟然正正好好压及格线了！】

【好灵验，我的面试过了，十比一的录取率！】

【呜呜呜！我奶奶竟然奇迹般地恢复了！医生连病危通知都下了，竟然好了！太感谢了，还愿！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和女友复合了！我从来不想过还能和她再见面再在一起，她竟然说一直想着我！我真是死了也开心！】

因为转发评论的人数并不多，江宁耐着性子翻到了最后，每一条都在感谢老天的保佑和感叹这条博文神秘的力量。

江宁发现就在刚才江群也转发了他这条，还顺手给了他一个评论。

【你TMD是想笑死我，整句话狗屁不通的，破镜重圆什么鬼？】

江宁转发的时候，许下的愿望是，祈求我喜欢的他，也就是喜欢我的他，我们能够早日在一起，破镜重圆，幸福快乐。

【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有缘有份？还一起出去旅游？你电视剧看多了吧，话说郭大小姐还不知道你暗搓搓地喜欢人家呢。】

江群许的愿是希望郭秋秋能有情人终成眷属，节日一起出去旅游。

江宁和江群互嘲了一番，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出门去了十景街。

节前的十景街人头攒动，摩肩接踵，江宁赶到火锅店的时候，里头已经坐满了人，还有不少在等位的，而杜玦就站在大门口。

江宁原本以为是他等他，结果却是他等他。

“杜律师，你来得好早。”

杜玦说：“工作结束比预想早了些，就早些过来了。”

江宁问：“好多人，看来又是一家网红店，你拿号了吗？”

杜玦摇摇头：“什么叫拿号？”

江宁：“......”

“你在这里等了多久...”

“一个小时。”

“你别告诉我你就这样站着等了一个小时，没有拿号。”

“嗯。”杜玦又补了句：“到底什么叫拿号？”

江宁错了，他高估了死神大人正常生活的能力。

赵冲天：“他再也不喝酒了。”

沈一飞：“完全是模范人民教师的典范。”

等等...课后作业？酒瓮布置的？还是篇不少于三千字的论文？

江宁彻底清醒了，甚至觉得自己这辈子还没这么清醒过。

“你在灵山多久了？为什么引我去林子深处？是为了那件黑色的袍子？”

酒瓮神情平和，满面笑容，他正在收拾备课材料，嘴里还哼着调子轻快的小曲。

这还是那个整天把自己喝得醉醺醺得酒鬼糟老头子吗？

江群咽了下口水：“酒瓮自从清莲观回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

蛇继续装聋作哑，甚至把自己装成了狗，红信子轻轻舔着江宁的手背。

“一样，却又不一样，袍子上绣着1字，难不成你是想让我在后面绣上0和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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