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才是人生最难弥补的恩情。她不想等太后辞世，才后悔莫及。

东城王看顾清夜有所动摇，警告说：“郡主是能分清局势的人，知道什么样的选择，才是最正确的。恩典归恩典，也要看清局势。”

她想在她死前，为她的清儿做最后的一点事情。

她对顾清夜招了招手，呼唤她：“清儿，到哀家身边来。”

顾清夜很忧心，可太皇太后心里清楚，她恐怕要大寿将至。

太皇太后从来都离不开她，她最后的时光，顾清夜怎么舍得割舍。

“祖母想问你，姜王要你和亲，你可否愿意去。祖母尊重你的决定。”

太皇太后知道她的痴心，也了解她的心思。四国同去和亲，她的清儿如此骄傲的丫头，恐怕不情愿。所以她把选择权，交付于她自己。

太后摸摸顾清夜的头，示意她不要害怕，大胆说。

顾清夜眼眶湿润，趴扶在太皇太后的腿上，情绪激动。

祖母对她恩重如山，如今她已经年迈，她怎么可以自私到丢下她，离去。

顾清夜深思了许久。这是一个影响深远的选择。

往事历历在目，姜北尧于她，曾经是如同生命般重要的存在。他的好，他的温柔，也让她难以忘怀，可这一切，被这和亲彻底打破。

顾清夜握紧了拳头，坚定了选择：“祖母，就让清儿一直陪伴在你的身边吧。”

这是天大的恩宠，太皇太后所给的这个选择权，哪怕是公主，也不敢妄想。

“可是，祖母......大局为重啊！”

“和亲可以。宫中适婚女子，不止我的清儿一个。另选女子和亲便可。”

“可是，和亲文书中要求的是清夜郡主。”东城王还是不太同意。

太皇太后怒瞪一眼东城王：“哀家的遗愿，大王是要反抗吗？”

东城王脸色大变，太皇太后的话太重了。若他真的不听太后遗愿，太后身故，他恐怕要被口诛笔伐给淹没。

东城王在乎名声，他知道拗不过太后，只能稍作妥协，说：“既然祖母舍不得郡主，那孤在选一个适龄女子和亲吧。”

“难道哀家说的也不算了吗？哀家经历三朝，撑着这张老脸，也要和大王要这个恩典。”太后态度强势。

太后地位崇高，东城王初登王位，不然公然违抗太后旨意。

她心里叹了口气：姜北尧，我恐怕没有办法与你并肩了。

就算她出嫁，利益纠葛会把他们曾经的喜欢与珍惜，一点点消磨殆尽。让喜欢变成埋怨，还不如让他们带着曾经的美好，相忘于江湖。

“咳咳。”太后太后脸色苍白，刚坐在位置上不久，就咳个不停，似乎就要把肺都咳出来。

有缘无分，只能是一声叹息。

“郡主妄言了。和亲之事，岂是你说了算的。孤不会同意，大臣们也不会同意。”东城王的表情狰狞起来。

太后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顾清夜坐在太皇太后身边，安静的看着她。

太皇太后非常有耐心，她真诚的说：“清儿，祖母曾经答应过你，要你自己选择嫁给谁。祖母的承诺，一直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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