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知道。”莫深实话实话，各百分之五十的几率，不过他琢磨着马彦朗推顾心出来敲山震虎的举动，他猜...反其道而行的话，大概率是不换。

“你！”易然忍住了想暴揍莫深的冲动，毕竟还有旁人在场，还是要留点面子的，等回家再收拾...

“可我跟她无冤无仇，在指导她工作上，也算是问心无愧，为什么会选上我？”

易然转头瞥了莫深一眼，思维突然就跳脱了，叶诗遥那白莲不是觊觎着莫深么，从她身上找不到机会下手，就把仇恨拉到她闺蜜顾心身上了？

“嗯，或者说更早。她潜伏在你身边那么久，把你的习惯都摸清得差不多了，只要制造一个你去了总裁办的契机，她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证据往里一放，你就被推出来了。”易然愈发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但她没证据。

“你们绕来绕去在废什么话，那华光...到底会不会换底价？”易然听得晕头转向，商场上的事果然复杂，比鸡飞狗跳的官司复杂多了...

“现在的重点，是标底泄露这件事。只要这件事解决了，顾心自然没事。”莫深把话题拉了回来，继续询问周道的看法。

“有一点我没想通，华光发了停职调查通告，却没提原因，那这标底泄露的事，到底是真泄露，还是个幌子？”周道沉思着，“如果真泄露，那拿到底价的公司，岂不是顺利中标了，那我们还陪跑着玩？”

莫深连忙拿正事来讨饶，“眼下两件事，一是潜伏在华光里真正的间谍，二是现场唱标会，观察对手，等结果。”

周道恍然大悟，“所以，华光也有两个选择，换或不换。那局势又回到了最初，仍处于信息不透明的阶段。”

“嗯，所以，从华光知道自己标底被提早泄露时，他推了顾心出来把水搅浑，那原先被流出去的底价就没有意义了。”莫深轻笑了一声，“人心博弈，马彦朗这步棋，下得高明。”

“那阿心会不会有事？”易然迫不及待地追问，这是她唯一关心的问题，至于华光标会商业竞争什么的，不重要。

“当然不会！”周道听懂了莫深的意思，抢先笃定回答。

一直沉默在旁的顾心，无力地笑了笑，“说白了，我不过是被牺牲的那一个。”

“是真泄露，也是幌子。华光高层不管顾心是不是真间谍，都先推出去，是为了告诉对方，他们偷盗标底的事情已经被发现了，那么拿到底价的公司自然会揣测，华光究竟换没换底价。”

可金斯杰依然气定神闲，手指敲打着水晶桌，慢悠悠开口：“把价格提高百分之三。”

“金总，这...”杨高峰不解，他们好不容易拿到了华光集团招标底价，直接对着底价递交，不是最稳妥吗...

金斯杰闭目养神，嘴角挂着神秘莫测的笑意。

杨高峰欲言又止，暗暗着急，还是忍不住出声，“金总，我们真的不按底价递进去吗？这...”

金斯杰抬手止声，笑着反问：“华光特意发了个不明说原由的停职公告出来，不就是在暗示我们，他发现底价泄露的事儿？”

“那就算华光要提早改价，也不会偏离市场价做大幅度变化。我们拿到的这个价格也可以做个参考，可您这提高百分之三...我们的胜算不就低了吗...”

“小杨啊，做事，要把格局放大。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金斯杰不急不恼，只是乐呵呵地摆手示意他出去。

……

于元勋坐立难安，只要一想到顾心现在正失魂落魄，他心里就堵着难受。

他是接收到组织里的任务，潜入到华光集团做内应的。平时只需要正常工作，等有任务时再按照指示去做。他无需问雇主的最终用意和目的，他只负责完成好指定的阶段性任务。

只是没想到在华光第一次出手，就误害了顾心。如果是其他人，他不在意，这就是游戏规则，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规则。

但那个人是顾心，他在意了。从他第一次来华光面试时，就被这个独立自信的女子，吸引了。

他清楚自己的身份和目的，所以不敢轻易靠近，只是默默地把她的一颦一笑，都埋进了心底。

也为了能多了解她一点点，他特地和她身边的叶诗遥走近，打好了关系。

他不知顾心手链上的小银片，是谁取到交给他的，但能取到她随身之物的人，一定是认识的人。

为什么雇主要大费周章对一个小小主管下手？

如果顾心身边潜伏着一个有心加害于她的人，那她岂不是很危险！

于元勋坐不住了，他犹豫了片刻，用暗线联系了接头人。

……

小面馆里，于元勋焦急地等待着来人。

茶色眼镜男姗姗来迟，慢慢入座后，警告道：“你最好有什么急事。”

于元勋迫不及待地开口：“那个用来栽赃的小银片，是顾心的，为什么是她？”

“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替你打好了掩护，不是吗？”茶色眼镜男脸色颇为不满，“要不是你手脚不利索，让他们发现了底价漏了，哪有后面这些事？”

“你要庆幸，还有人兜底。不然，你这颗棋，可就废了。”

茶色眼镜男说得毫不留情，噎得于元勋脸色苍白，原来是他失手，拉了碰巧来办公室的顾心下水。不对...不对...在他动手时，就已经拿到了小银片，说明早有预谋有意要栽赃给顾心。

“小银片，是哪里来的？”于元勋忍不住质问，这个很可能关系到顾心身边的内奸。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你们怎么算到，我一定会失手被发现？”于元勋追问，为什么他走得每一步都仿佛在掌控监视中，难道他们除了安插自己以外，还安排了其他人？

“我们做事，从来都是双重保险。一箭双雕的事，多有意思。”茶色眼镜男笑得意味深长。

“双重保险...还有谁？”于元勋紧张地追问。

“管好自己的嘴，不该问的，别操心。”

茶色眼镜男一时得意，自知失言，收起了笑容，沉着脸警告了一句，便拂袖离开了。

……

总裁办公室里，金斯杰靠在真皮办公椅上，闻着安神檀香，惬意地呷着养生茶，听着助理杨高峰汇报工作，时不时点头应几声。

“金总，今天就是递标截止日了，我们的最终价怎么标...”杨高峰已经第五次询问金斯杰了，但都没得回复，眼看着就要截止了，不免有些着急。

“阿心...”易然眼神里满是担忧。

“我没事。有点累，先回去了。”顾心递了一个安心的眼神，快步离开了。

顾心有些犹疑，“你的意思是，从叶诗遥递给我快递时，阴谋就已经开始了？”

易然见周道还愣在原地，望着顾心的背影暗自担心，急得抓起一个抱枕就丢过去，“发什么愣，还不快追！”

……

金创科技公司。

“该不会是...我连累你吧...”易然对着顾心说话，但目光阴恻恻地盯着莫深。

无辜躺枪的莫深，无奈开口，“你前面思路还算清晰，现在，跑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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