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清儿赶快转身，对着艾夫人磕头：“求求你，救救小云。”

“不救，他杀死了我的男人，我和你们势不两立。”

如果她给予了爱，他就不会寒冷，整天钻进地下室，去研究毒物，让自己拥有权力，以为就能拥有艾夫人的爱，让他走向了极端。

“夫人，有你这句话，我这辈子也没有白活了。”

想来西域毒王走到这一天，也有她的错。就如赵云说的，她没有给他爱，让他生活在阴暗中，他才越来越变态，越来越阴毒。

公孙渊伸手摸了摸赵云的鼻息：“他还没有死。”

笑容在西域毒王的脸上凝固，成了永恒。

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喊过爹了，安博灵儿接连喊了一串爹。

艾夫人一改过去的温柔，变得凶巴巴起来。

司马清儿看到赵云漆黑的嘴唇，哭倒在地下：“臭伙计，你让我一路千辛万苦跟着你，你却丢下我，让我怎么活？”

司马二叶也嚎叫起来：“大哥，这一路走来，你救了我无数次，如果你死了，以后谁来保护我？”

安博灵儿强忍着悲伤：“爹爹说了，赵大侠并没有杀他，是曲南烟为了救赵云，与他两败倶伤的。”

艾夫人沉默了，赵云是章若雨的儿子，既然他没有杀西域毒王，那她应该救他。

顾不得伤心，艾夫人伸手摸着赵云的脉搏，毒素已经攻向心脏，赵云气若游丝，要活过来，肯定不易。

公孙渊带人赶来，摸到曲南烟已经冰冷的身体，眼泪就往下落：“南烟，南烟，你死得好惨。”

马蹄声声，一个商队迎面走来，老胡哭得太伤心，竟然没有发现。

坐在马背上，柳北盯着湖边的人，看了又看：“他好像是司马商队的老胡，他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痛哭?”

雨珊策马而去：“小姐，我去看看。”

走到湖边，雨珊看清楚了老胡矮胖的身体，叫了起来：“嗨，老胡，真的是你，你们的商队呢？”

“南烟死了，小云也要死了。

老胡想起来就伤悲，眼泪抹了一把又一把。曲南烟仗义，总是在为了伙计们的权益，和司马清儿抗衡，让他们少挨打。

赵云一直在保护大家的安全，无数次救了他们。还把康巴土司送给他的银子，都分给了大家。

就是这样两个好人，一个死了，一个快要死了，怎能让他不伤心。

“老胡，你说清楚，南烟怎么死了？赵公子怎么快死了？”

看着雨珊焦急的脸，老胡一下想到，雨珊的医术比自己高了很多，也许她能救赵云。

“他中毒了，你快跟我来。”

老胡往帐篷的方向跑去，柳北已经骑马而来，听到他们的谈话，跟在老胡的身后。

帐篷里，赵云紧闭双眼。雨珊摸了他的脉搏，扳开他的眼睛，摇了摇头。他已经毒药攻心，除非是神仙，才能救他。

“雨珊，怎么样了？”

看到柳北眼巴巴的眼神，雨珊不敢说出实情，害怕她接受不了。

“不是很好，赵五，让赵公子多喝水。”

雨珊和艾夫人的想法一样，喝水是为了冲淡血液里的毒素。但是毒素已经攻心，就算血液里的毒素淡了，也救不了赵云。

但是，为医者，只要病人没死，还是要尽最后一点努力。

不管行不行，雨珊还是拿起了银针：“赵五留下，其余的人出去，我要给赵公子治疗。”柳北以为，赵云还是和以前一样，只要雨珊出手，就能把他救回来。

“我去看看南烟。”

柳北走了出去，看到曲南烟还躺在地下，脸上盖着白布。

“南烟怎么死的？”

虽然曾经恨过曲南烟，但柳北还是难过，这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没有了，实在可惜。

公孙渊的眼泪往下落：“她为了救小云，和西域毒王同归于尽。”

这是一个多么伟大的女人，这是一个多么深情的女人，她的爱不只是嘴上，而在行动上。为了所爱的人，甘愿牺牲自己的性命。

“她是一个傻姑娘，她的爱那么单纯，不染尘俗。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小云。”

公孙渊哽咽，说不下去，蹲在地下痛哭。

白色的雾气，一阵又一阵地涌来。赵云变成了小鸟，在天空飞翔。他看不清楚前面的路，只是无力地扇动翅膀。

青色的砖，黑色的瓦，阔气的大门，三进三出的院落。这一切看起来那么眼熟，很像以前的福利院。

只不过院子很新，雕花矮彩，很是气派。院子里还种了很多花花草草，一副欣欣向荣的样子，不像福利院里面没有植物，看起来死气沉沉。

红木大床上，躺着一个孕妇，肚子就如南瓜一样大，脸色苍白，黄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滚落。她仿佛没了力气，痛得嘴唇发青，嘶哑的嗓子里，发出微弱的声音。

“博涵，痛死我了，我不生孩子了，不生孩子了。”

孕妇用手抠着肚子，仿佛要把孩子抠出来。

“艾芙，你在用劲，也许孩子就能生出来了“不行，我生了七天，换了八个接生婆，孩子还是生不出来，她们都跑了。是不是我上辈子作孽太多，老天爷要这样惩罚我？”

“不，是我罪孽深重，害得你受苦。”

博涵跪了下去，对着天空磕头：“老天爷，是我造的孽，如果你让我老婆顺利生产，我以后一心向善，把这房子当作福利院，收留那些无家可归的孤儿。”

公孙渊强打起精神：“赵五，快支起帐篷，去湖里舀点水来，喂进小云的嘴里。”

老胡是商队的郎中，他摸了摸赵云的脉搏，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跑到无人的地方，放声痛哭。

“艾夫人，小云怎么样了？”

看着司马清儿期待的眼神，艾夫人不好说出最坏的结局，只是把一颗救心丸，塞进赵云的嘴里。

以前，艾夫人很讨厌西域毒王，以和他在一起为耻。如今他快不行了，艾夫人竟然也会伤心难过。

“你们找一个地方，把他安置下来，喂一点清水。”

艾夫人站了起来，她身后的仆人抬着西域毒王，往毒园走去。母女俩互相搀扶着，往前走去。

这是她们以前一直想要的结果，现在真的到来，她们并没有轻松，而是更加难过。

西域毒王又笑了，其实他笑起来很好看，没有那么猥琐，也没有那么讨厌。

艾夫人想了想，她很多年没有看他笑了，也许他都忘记怎么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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