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工作忙，今天爸爸陪你睡，好吗？”男人把孩子放了下来，摸着他嫩嫩的脸蛋说道。

“好吧。”小男孩下了地，手里还拿着那个小画册，拉着爸爸的手往里屋走去。不一会儿，就传来了男人读书的声音：“从前有一个漂亮的小女孩，她成天戴着顶红色的帽子，大家都叫她小红帽。。。。，”

“对，他当时特别喜欢你，还想要把你带回家玩两天，司令说他拿谁都行，就是不能把你带走，两个人还大吵了一架呢。”程灵素笑着说道。

“我记得，我记得，当时司令吵完架，坐在沙盘旁边哇哇大哭的样子，还像是在昨天。”王成低声地说道。

“是那个大脑袋，额头圆圆的男孩吗？”王成问道。

“不要喝酸奶，爸爸，妈妈去哪里了啊？她不是说回来陪着我睡觉的吗？”小男孩在男人的怀抱里问道。

就在这时，对面的门突然响了一声，王成对着斯隆和容克他们使了一个眼色，他们俩就带着队伍隐藏到楼道的阴影里，而王成和程灵素则迅速闪到门边，等到门一打开，一个戴着眼镜儿的男人走了出来，先是在门口放下一个垃圾袋，又从门口的奶箱里，取出两瓶酸奶，然后才回家关上了房门。

趁着男人开门放垃圾袋取酸奶的时候，王成和程灵素偷偷地溜进了屋子，急急忙忙地穿过门厅，躲进了储藏室。

王成和程灵素听着男人的读书声，慢慢地变成轻微的鼾声，两个人就大着胆子从储藏间里走了出来，程灵素小声道：“我们去问问那个小孩？也许他有司令的消息。”王成点点头，两个人沿着走廊，悄悄地往里屋走，程灵素到了门口，偷眼望去，只见男人歪倒在床边的椅子里，手里的小画册，已经滑落到了地上，而小男孩却躺在床上，大睁着眼睛，毫无睡意。他一下看到了在门边的程灵素，惊讶地“咦”了一声。

程灵素凑过来仔细地看着，不太确定地说道：“好像比那个时候小了一点，但是脑袋和额头倒是挺像的。”

这时那个男人放下手中的酸奶，笑着把小男孩抱了起来，亲了亲道：“儿子，又光着脚满屋子乱跑，地上凉。你先把酸奶喝了，喝完了爸爸就给你读。”

程灵素赶紧缩回头，那个小男孩却十分兴奋地从床上跳下来，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门边，看见了正在躲躲闪闪的王成和程灵素，他好奇地看着他们俩，把一根手指头含在嘴里，含混不清地问道：“你们是谁啊？”

王成看见躲不过了，索性站好了，对小男孩说道：“我们是兵人。”

“冰？人？你很冷吗？”小男孩吃惊地问道。

男人刚进门，一个小男孩就迎了上去，手里挥着一个本小画册，奶声奶气地嚷嚷着：“爸爸，爸爸，你给我读这个故事书吧。”小男孩穿着一身，画满小小白色史努比的蓝色小睡衣，赤着脚蹦着高缠着男人。王成在储藏间的门缝后面看去，小男孩脑袋圆圆的，白净光润的额头上，是又细又软的一头黑发。王成对程灵素低声问道：“你来看看，这个小男孩，是不是就是和司令一起玩的那个？”

“怎么，你们不喜欢我的玩具吗？”小男孩问道。

“不是的，我们来找你，是想问你一件事。”王成靠近小男孩说道。

小男孩坐在地上看着王成，很是郑重地点点头，“你问吧。”他说道。

“你有没有见过我们的司令？”王成问道。

“你们的，司令？”小男孩撅着嘴想了一下，很快地摇了摇头，“没见过，司令是什么？很好玩吗？”

“司令，是带领我们的人，”程灵素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不是玩的。”她又解释道：“我们的司令，也是一个小男孩。”

“真的啊！”小男孩很羡慕地睁大了眼睛，“每天你们都和他在一起？和他说话，和他一起玩？”

王成和程灵素同时点了点头。

“那有多好啊，”小男孩说道，然后他就撅起了小嘴，说道：“不像我，每天都没有人陪我说话，只有晚上，爸爸妈妈回来才能陪我，但是他们经常回来很晚，到家的时候我都已经睡了，醒了的时候他们又走了，只有一个阿姨陪我。”说着说着，他就嘟起了小嘴。

“今天不是你爸爸在陪你吗？”程灵素问道。

“好长好长时间，他才有这一次，”小男孩用他白嫩的小手，夸张地做着手势，“这么长的时间，才有一次，”然后耸耸小鼻子，“给我讲故事，还睡着了。”

“你真的从来没有见过我们的司令？”王成还是没有死心。

“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们的司令。”小男孩说道，“但是爸爸妈妈说，我长大了就好了，我就可以一个人，做好多好多我想做的的事情。但是，“小男孩的声音一下低了下来，我不知道长大是什么，但是我现在想做的，就是想让他们都在我身边，陪着我说话，陪着我睡觉，可是，他们说不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行。”听他的声音里，充满着迷惑，还有一点点的委屈。

“你的爸爸妈妈说什么，说长大什么？”王成的眼睛里，一下放出了光。

“说我长大了就好了。”小男孩说道。

“那你的爸爸妈妈，还说了什么关于长大的事情？”程灵素小心地问道。

小男孩费劲地想着，然后说道：“他们还说，长大了，就不是小孩子了，让我快快地长大，又说我长大了之后，就不需要他们了，不想让我长大，不知道，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

小男孩跑到储藏间的门口，从门边很费力地拉出一个箱子，对着跟着他过来的王成和程灵素道：“来，我给你们看看，我的玩具。”说完，就献宝一样地，把箱子拖到门口，借着客厅里的灯光，炫耀地让他们看里面的东西。

王成和程灵素爬到箱子边上，探着头往里面望去，里面果然都是小孩的各种各样的玩具，琳琅满目，让人眼花缭乱，但是两个人却无心再看，而是直接跳下了箱子。

“不是那个冰，”程灵素用手比划着说道，“是当兵的兵。”

“兵人？”小男孩很是疑惑地用刚刚含在嘴里的手指，挠了挠头，奶声奶气地说道：“兵人是干什么的啊？”

程灵素点点头，指着对面的门道：“我们可以先去这家，我记得司令在的时候，还和那户人家的小男孩，一起来玩过沙盘。”

“我们是玩具，就是小孩的玩具，带兵打仗的时候玩的。”王成也用手比划着说道。

“噢，”小男孩恍然大悟一般地点点头，很肯定地说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随即小男孩开心地对他们俩说道：“你们跟我来，我来给你们看。”说完，就光着小脚跑了出去。

看到小男孩的举动，倒让王成和程灵素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是司令的父亲留给他的，是他最看重的东西，他是不会让你离开他的。”程灵素也低声地说道。

也许是一下想起了司令，一时间，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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