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兄使不得，要去也是我去，本来就是我提出的这条件，你快把御寒的衣物穿上。”

卢珏着急的拿起宋衔的衣物要给他披上。

宋衔面上的表情都快绷不住了，笑容也十分勉强。

“沈放，你欺人太甚。”

“沈公子，你怕不是在开玩笑吧，不过一个游戏而已，沈公子的条件是不是太过了。”

宋衔这话一出，众人都不再去关注什么宫人还是道人，都看向宋衔，只见那宋衔脱下外袍和夹袄，就要出去画舫。

沈放知道那宫人的事是卢珏做的，只是不知那道人是否也和这两人有关。

“你胡说什么？那宫人活得好好的，就算我之前算计过你又如何？你不还是好好站在这，还有那什么道人，关我们何事？”

“文玉，无事，我的身体我知道，这冬季游水虽然确实难熬，不过既然已经约定好了，自然不能推辞，今日当是磨练我的意志了。”

沈放看着这卢珏的样子就知道那道人的事情和他无关，只是那宋衔的表情却是耐人寻味，不过这卢珏说的是什么屁话，合着你算计我我躲过了，这件事就翻篇了。

沈放刚想反驳就被宋衔打断道:“愿赌服输，游湖就游湖，我宋某在这给众人做一个表率。”

宋衔说的情真意切，安抚卢珏的话让在场的那几个文人感动的很，想着这太子能得到这般君子追随，必然也是能成一位明君，心中热血翻涌。

“宋公子的心境我等佩服，沈放你还有没有良知，不过一个游戏却如此刁难人，还说我是颜之厚矣，我看你也是不遑多让。”

刚刚被沈放教训的那个文人站出来说道，他这话自然得到了其余几位的文人的同意，都叫嚷着沈放该放过宋衔。

卢珏本就气不过沈放戏弄他，听这沈放这么说更是觉得自己被冤枉了，大声辩驳道。

卢珏着急吩咐着船夫。

“苍生，这还有个条件你要怎么用？要用也得抓紧用，要是过了今日怕是这两人该赖账了。”

沈放听了李自得的提醒却是摇摇头，他暂时还想不出其他的条件，本来让他们游水就是为了之前宫中的那件事，他不过是想让这两人体会一下这落水的滋味。

“贤弟还是太善良了，我倒是有个好主意。”

李自得用扇子一下一下敲着手掌，沈放看他这样思考的样子就知道有人要倒霉了。

画舫行到了岸边时，那宋衔还在湖中游着，沈放之前说了这画舫离岸边不远，确实不远，不过是对于画舫来说，对于人来说这距离还是有些远的，尤其是现在是冬日，更是加大了游过来的难度。

出租画舫店家那边本来就是害怕有人冬日落水都准备着姜汤，卢珏拿着毛皮大氅等在岸边，也叫人人去叫了大夫，沈放看着这人为卢珏忙前忙后的样子，倍感好笑，他宋兄的命是命，别人的命都是草芥。

周围的行人也是好奇这冬日湖水中竟然有人在游水，都停在岸边观望发生了什么事，不时窃窃私语交谈两句自己的猜测。

“你看那人是不是刘府赘婿呀，那水里的人我却是看不清楚，不过这人冬日游水，不是脑子坏掉了就是被人逼的，不会是因为那赘婿吧。”

“我感觉多半是，前些日子刘府走了水，今日又有人被逼着跳了湖，这人真是个灾星。”

沈放这边还在等着这宋衔何时能上来，等的都快无聊了，这人才被小厮从湖水中拉上来，瞧着那宋衔脸色发白嘴唇也有些青紫，一看就是冻着了，卢珏忙给宋衔披上大氅，又递上姜汤。

他也不担心会出人命，这冬泳在现代可是一个时兴的运动，女子都可以，别提这无病无灾的成年男子，而且水没结冰自然不会是零度以下，让他游一游更多的是警告。

“宋公子既然游了那这第一个条件就完成了，不过这个条件是苍生提的，这剩下的一个条件该我了，你们没有异议吧。”

宋衔被那湖水冻着了，好不容易喝了姜汤缓了过来，听李自得这样讲恨不得把碗给捏碎，硬着头皮答应着:“自德兄说的是，你说。”

沈放见此场景颇想拍手交好，说上一句‘恶人自有恶人磨’，当初算计的时候可曾想过会落到这地步。

宋衔将披在身上的衣物又递回给卢珏，自己走到船头一跃而下，沈放看着这场景心里感慨，这初冬的湖水有多凉怕是只有宋衔一个人知道了，啧，真可惜输的人不是他。

“快，你们快让那船夫抓紧划船回岸，去接应宋兄。”

“合着这好人都是你们做了，这坏人的名声落到我贤弟身上，你们才是不明是非吧，赢了要说是宋衔技艺高超，输了就说我贤弟刁难宋衔。”

李自得为沈放忿忿不平，恨不得堵住这些人的嘴。

沈放的话一出，那几个文人都不可思议的看向沈放，这沈放怕是疯了吧，难不成赢了投壶比赛之后，这脑子也坏了，这宋衔和卢珏是什么人，怎么能忍受他这般戏弄。

“李兄，这悠悠众口难平，既然他们说我是坏人，那我就当这坏人又如何？我何必在意这些人如何看我。”沈放说的无所谓，“宋公子请吧，等你下了水，我们便去岸边等你，等你上岸时自然替你温酒煮茶，谁不夸你一句‘敢作敢当的好男儿’，到时候你还得感谢我。”

“沈放你给我等着，有朝一日我得让你在这湖里游上十几圈，来替我宋兄报仇。”

沈放不去理会那卢珏，只是看向那宋衔，宋衔自然也是看向他的，两人对视一瞬都在对方眼中看出了深深的敌意，怕是未来要弄个你死我活的局面才肯罢休。

卢珏要不是碍着李自得在这早就冲上去和沈放打上一场了。

“是我欺人太甚还是你们欺人太甚，你们心里清楚，两位不会是贵人多忘事吧，不知那宫人和道人听你们忘了他们，会不会化作冤魂缠上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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