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

安雪冲他甜甜一笑，把他的西装外套还给他。

白旭看着她一脸疲惫的样子，直接把她的座椅放下一点，说：“老婆，先靠着睡一会儿吧，等到了警局，我再叫醒你。”

“也好。”

“嗯。”安雪点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白旭把座椅复位，看着安雪问道：“怎么样，需不需要再靠一会儿？”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两人回到警局。

白旭看着安雪熟睡的样子，实在不好意思把她叫醒。

“那现在下车？”

“额……”

安雪拧着眉，朝着周围看了一下，抿了抿唇，坐了起来。

“嗯。”安雪点头。

在他下车前，搂住他的脖子，送上一吻。

白旭略微有些惊讶地看着她，很快也回了一个吻，说：“忙完了，给我电话。”

不过，两个人都还有工作要忙，只好凑上前，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老婆，醒醒了，我们到警局了。”

“她的代表律师到了吗？”

“还没有。”

“那等她的律师到了之后，我们再给她录口供。”

“师姐，冲的速溶咖啡，喝吗？”

杨婕用勺子搅拌着手里的陶瓷杯，询问安雪的诉求。

“喝。”

安雪走到她面前，接过她手里的陶瓷杯，喝了一口，说：“对了，邱姐和小静带回来的是个女生，在哪儿？”

“在侦讯室呢。邱姐她们登记资料的时候才知道，动手的女生年纪还小，不用负法律责任的。”

“也就是说，另外三个，一早就想好利用她的年纪，来逃避责任了。”

“是的。”

“所以说，现在的小孩，特别难教。”简晶晶颇为感慨道：“主要是现在的社会，诱惑太多了。想想我们小时候，已经被说成是最叛逆的一代了。可是啊，跟现在的孩子比起来，真的是小巫见大巫。”

杨婕一脸严肃的说道：“主要还不是因为现在家里都只有一个孩子，就算开放了二胎，生育率也没有增加，反而降低了。然后，一个有孩子的家庭模式，就是四个老人，为了一个小祖宗转悠。然后呢，孩子的爸妈，都忙工作，没空照顾和陪伴小孩，结果造成了老人们过分溺爱孩子。你看现在的很多新闻，都是年轻人跳楼自杀，说明现在的孩子，受挫能力很低，打不得骂不得，一旦遇到不顺心，就想不开了。”

安雪听她分析得头头是道，忍不住笑出了声。

“突然发现你可以不做警察，去做社会分析师了。”

……

“哎呀，师姐，我难得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言论，你还糗我。”

“我可不敢糗你，夸你呢。”安雪连忙鼓励道：“说的很对哦。”

“真哒？”

“嗯。”安雪笑着点头，喝着咖啡，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

这时候，办公室外传来敲门声。

安雪抬起头，就看到丁耀辉站在门口。

“额，你不会是吕冰瑕的代表律师吧？”

“我就是啊。”丁耀辉笑着点了点头，走进安雪的办公室，在她面前坐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们要把小瑕带回来？”

“她可能是目前三起案子的凶手。”

“小瑕？”丁耀辉皱眉，摇头道：“不会的，小瑕是个非常善良的姑娘，不可能是你说的凶手的。”

“是不是，等给她录完口供再说吧。”

安雪喝掉了杯子里的咖啡，起身道：“走吧，去侦讯室。”

“嗯。”

丁耀辉和安雪一起离开办公室。

到了杨婕她们所在的公共办公室后，安雪便示意简晶晶，说：“晶晶，你和我进侦讯室，小婕你去观察室。”

“明白。”

杨婕比了一个OK的手势，就和安雪她们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进了侦讯室，丁耀辉便自己走到吕冰瑕身边坐下。

“吕小姐，等会有什么问题，如果你不想回答，都可以让我帮你回答。”

“嗯。”

吕冰瑕低低的应了一声，看向面前的安雪和简晶晶。

她率先开口道：“安警官，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事，让你们一定要请我来这里问话？”

“这三个人，认识吗？”

安雪把死者刘艺，关杰和罗恒的照片放到她面前。

吕冰瑕看了照片之后，点头道：“认识，他们都是秦瑄身边的工作人员。”

“那你和秦瑄的关系怎么样？”

“只是认识而已，之前有个两次广告拍摄。”

“那对于他的经纪人，化妆师和助理被害这件事，你作何感想？”

“不清楚。”

吕冰瑕回答道：“我本身工作排的很满，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所以，根本没空关注日常的新闻和八卦。”

“这话不对。”

安雪直接纠正道：“你或许没时间关注那些八卦和新闻，但是你的助理和经纪人一定会关注的。加上，最近刘艺、关杰和罗恒的事情，都发生在影视城里。而你本身也在影视城拍摄电视剧，根本不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

吕冰瑕被安雪的这段分析，弄得哑口无言。

身旁的丁耀辉，则帮忙打圆场：“安警官，或许我的当事人知道三位死者的事情，但是她本身不喜欢多管闲事，所以就没有放在心上。”

“她是不想多管闲事，还是这些事情原本就是她所为，以至于她觉得一点都新奇？”

“这话什么意思？”

吕冰瑕想要反驳，就被丁耀辉拦了下来。

丁耀辉的脸上扬起礼貌的微笑，说道：“安警官，如果你要指控我的当事人，那么必须拿出证据。”

安雪点开手机，把一段吕冰瑕站在死者罗恒身旁的视频播放给丁耀辉看。

“这是吕小姐5点16分，在罗恒身边逗留的视频。而罗恒是5点20分左右死亡的。所以说，我们警方有理由怀疑，罗恒是吕小姐所害。”

“不是的，我没有。”

吕冰瑕试图解释，依然被丁耀辉阻止道：

“安警官，这个视频，还是拍摄到吕小姐站在死者身边拿包，但是并没有拍摄到她对死者做出什么伤害性的举动。另外，这视频的前后，都有几秒钟的雪花屏，很难说是不是有人就趁着这几秒钟的空档，杀害了罗恒，不是吗？”

丁耀辉真的是个非常冷静的律师，每句话都说到了重点。

事实就是警方暂时没办法证明吕冰瑕对罗恒动手了。

因为能够播放出来的视频中，吕冰瑕就只是在这里包包，并没有做别的事情。

“即便如此，就目前的视频来看，丁律师也不能说，没有画面的那几秒钟里，吕小姐没有对罗恒动手吧？”

“是的。”丁耀辉点了点头，说道：“所以，我们才会在这里配合警方调查。但是，也只是配合调查，并非意味着，吕小姐是凶手。”

“那么，我们换个话题。”

安雪拿出杜晟的照片，问道：“吕小姐，认识这个人吗？”

吕冰瑕看了一眼照片，眉心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

不过，因为是演员出生，所以她很快就把情绪掩藏了起来，淡淡地回答道：“认识，他是和秦瑄一起拍摄‘双龙’走红的，两年前跳楼自杀了。”

“看来，吕小姐对杜晟的记忆比较深刻呢。”

“秦瑄现在的人气和知名度这么高。他的成名作自然会经常被提及。那么，和他同期成名的杜晟，也就经常会被提及。”

“只是因为这样吗？”

安雪轻挑着眉梢审视着她。

虽然她的演技不错，可是那些微表情，还是没有逃过安雪的眼睛。

“当然了，不然还能有什么原因？”

“原因是，吕冰瑕只是你的艺名。你原名吕霞，是杜晟的女朋友。”安雪拿出一张狗仔拍摄的照片，是杜晟和吕霞手拉手的照片。

也是当年让杜晟一下子从当红流量，变成万人黑的照片之一。

吕冰瑕看着那张照片，脸色明显转沉。

“这张照片这么模糊，安警官如何就能说这照片里的女生，是我呢？根本连五官都看不清楚嘛。”

“是啊。”

安雪点了点头，颇为感叹道：“真的是连五官都看不清楚的模糊照片，可是却是导致杜晟从万人追捧，到万人咒骂的‘原罪’之一。”说到这里，安雪稍微停顿了一下，观察着吕冰瑕的表情，才继续道：“流量男明星，不可以谈恋爱。这应该是你们娱乐圈默认的规则吧？”

吕冰瑕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显然是被说中心里的痛楚。

一旁的丁耀辉，看着她的反应，又看了眼照片，心里已经明白，这张照片上的女生，就是吕冰瑕本人。

不过，作为她的代表律师，必须维护她的名誉，于是道：“安警官，这张照片真的太模糊了，你不能凭这张照片，说上面的女生就是我的当事人。”

“丁律师，我只是想知道这个女生和杜晟的故事。”说着，她看向吕冰瑕，故意说道：“明明相爱的两个人，却因为相爱，葬送了杜晟的事业，导致他最终抑郁症自杀。”

“安警官，你说的这些……”

丁耀辉原本想吕冰瑕回答，但被吕冰瑕打断了。

她苦笑着，说道：“他的死，不只是因为恋情曝光，更因为各种黑料，说他曾经是小混混，瘾君子，还是始乱终弃的花心大萝卜。”

安雪看着她微微发红的眼睛，知道她是打算说出她和杜晟的故事了。

“所以，你真的是杜晟的女朋友。”

“是的。”

吕冰瑕点了点头，说：“我和他是大学认识的。那时候我们都没有任何名气，因为我们本身长相也不算出彩，家里也不是那种有钱的人家，可以花钱拿到资源。所以，我们当时想的就是好好读书，然后毕业就去片场做临时演员，学习星爷的精神，努力做好一个跑龙套的。就算不能接到主角的戏，但是能够混个脸熟，也是好的。”

“当时，我和他就在影视城附近租了个小房子，然后每天早出晚归，一起等着被人叫去拍戏。起初，我和他不是天天都可以接到戏份。就算接到了，也都是没有台词的那种路人甲乙丙。不过，那段时间，是我们生活得最幸福的时光。每天把剧组剩下的饭盒带回家热了吃，然后一边吃，一边说着自己接到的角色，然后交流经验。接着，两三个月后，我们开始接有台词的角色了。不过，依然是那种非常路人的角色。可是，已经有人关注到杜晟了。他虽然不是最帅的，却是演技最有魅力的演员。只要是他出演的角色，都是立得住的。所以，半年后，他就接到了‘双龙’的剧本。原先，他只是演里面的男三，一个大反派。可是，试戏之后，导演觉得他更适合演主角墨然。于是，就有了‘双龙’的大爆。”

“可是，这样的爆红，你和他应该都是措手不及的吧？”

“是的，我和他都没想到‘一夜爆红’的事情，会真的发生。可是，红了之后，他就没办法继续和我生活在那个狭小的出租屋里了。在他签了经纪公司之后，公司就给他安排了新的住处。他住进了那种比较高级的单身公寓。而我，继续着跑龙套的群演生活。”

“原本，我已经做好了分手的准备。因为我知道，他红了，意味着我和他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可是，我真的没想到，他不但没有说分手，还想直接公开我和他的关系。我当然不可能让他那么做，经纪公司也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我和他就只能转地下了。”

“你们这样的关系，持续了多久？”安雪接着提问。

“一年。”

两人刚把吕冰瑕送进侦讯室，到茶水间冲了一包速溶咖啡，就看到安雪走进办公室。

“师姐，现在直接给吕冰瑕录口供吗？”

“好。”

安雪和他各自下车。

“好了，先回警局再说。”

白旭直接朝着法医中心走去。

而安雪呢，走到升降电梯出，乘坐电梯回到了专案组。

杨婕和简晶晶比她早了大概一刻钟回到了办公室。

安雪接受了他的提议，侧身靠向椅背。

白旭把自己的西装盖在她身上，让她安心睡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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