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不知该做出什么表情, 语气微妙：“想看？”

祈九点头：“想。”

至于沈清辞为何不主动告诉他，祈九表示理解，这件在原书中都没有提及半句，是鲜为人知的秘密。

沈清辞措不及防被拆穿，『色』有些尴尬, 好在屋没有亮灯，他把手的小衣服放在了身后：“什么时候发现的？”

沈清辞一开始并不是失踪, 而是变成了十一，他从未离开，一直待在祈九身边。

祈九的脑回路异于常人, 蠢蠢欲动：“变成十一。”

虽然祈九理解沈清辞, 但他仍觉得或是不希望沈清辞瞒着他, 他先前还有把十一送去给宋长老养着的念头。

沈清辞“嗯”了声，视线柔和：“我知道你不会。”

他非常好奇，他想看一个大活人，是怎么变成『毛』茸茸的。

十一的种种『性』格与表现，都和沈清辞本人大相径庭, 祈九也不觉得违和，反而用一种十分期待的眼望着沈清辞：“你可现在变一次吗？”

沈清辞沉默片刻：“变什么？”

在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后, 沈清辞靠在床头的身型忽地消失。

祈九眼前一花，一只庞然大物重新出现。

它比原来的十一大了好倍，体型如同成年白虎一般，背后的双翼完全张开，不小心刮到了床幔，又憋屈地缩了回来。

他悄悄打量着祈九脸上的『色』, 发现他完全不排斥己, 似乎也没有气。

化为原型的十一听见他这感慨的语气，慢慢从他手中抽出前腿，想变回去。

祈九却不给它机会，目光放在它厚的前胸上：“可抱一抱吗？”

……当然可，而且，他前抱的还少吗。

祈九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他不等十一回应，张开手臂圈住它的整个脖子，把脸埋了进去。

有一点点扎脸，祈九不在意，他感受了一会儿，松开手发表评价：“有点奇怪。”

但他很喜欢，是和幼年形态的十一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十一便不急着变回人型了，随着床铺微震，它躺倒下，祈九『露』出柔软的腹部。

祈九抚顺着它的『毛』发，戳一戳变大的肉垫，得用两只手捏住的耳尖，还有一双黑『色』的翅膀，乐此不疲。

他仿佛觉得十一还是前个懵懂粘人的十一，而不是拥有正常成年人心智的沈清辞。

祈九重新抱住十一，乎整个人趴在它身上。

十一似乎也很享受，鼻息轻缓地洒在他头顶。

了一会儿，祈九突然出声：“这下又要给你缝新的衣服了。”

他手多余的布料已经用完，十一现在又大了这么多，得再多找些旧衣服才行。

身下的十一突然变回人型，祈九措不及防跌入沈清辞怀，差点磕到他的下巴。

他略感不满地抬头，想坐起来：“怎么突然变了？”

不等祈九起身，他腰间一紧，又重新回到沈清辞怀，沈清辞语气硬：“我不用穿衣服。”

往是他的兽态还小，祈九想给他穿穿了，怎么到了这时候祈九还想着这种。

温热的吐息洒在脸上，祈九不习惯与正常形态的沈清辞靠近，扭头微微挣扎。

“躲什么？”沈清辞手臂圈地更紧，“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刚才是十一，现在是他，而且沈清辞离得这么近，只要再稍稍往前一点能亲到祈九。

祈九直觉这样不行，但沈清辞的力气大，他挣脱不开，只好耐着『性』子说：“你先放开我。”

沈清辞垂眸看了他一会儿，松开手臂。

祈九立刻坐直，整理身上的衣物，并问道：“你这样……打算怎么办？”

“先藏着吧，”沈清辞离开的计划暂时搁置，“我尚未完全恢复，形态不稳定。”

“是不是最近没有梳理的原因？”祈九『色』紧张，“要我现在帮你吗？”

“不用，”沈清辞制止住他的动作，安抚道：“不是因为灵根，是我即成年，血脉时强时弱，一段时间好。”

祈九应了声，看着沈清辞欲言又止。

沈清辞猜到他的心思：“想问什么？”

祈九吞吞吐吐，迟疑着说：“你和……掌门……”

沈清辞有兽族血脉，沈谓呢？除了这两人奇怪的相处，祈九对白的具尸体也产了怀疑。

长云派根本不会有凶兽闯入，看起来更像是针对躲在暗处的沈清辞。

沈清辞答非所问：“知道我的真身是什么吗？”

祈九歪着头：“穷奇？”

沈清辞轻轻“嗯”了一声：“兽血脉稀少，且修炼速度优于常人，更何况我是单灵根，在我年幼时，沈谓剥去了我体内一半的灵脉，只为突破八重。”

沈谓的修为早已困在七重数十年，他无法领悟突破的契机，不甘心此陨落，便把注意打到了沈清辞身上。

兽血脉何其珍贵，沈谓炼化了灵脉，修为直接达到八重中阶，对他而言，沈清辞是能助他飞升的大补品。

沈清辞轻描淡写地说出这，祈九当场呆住。

硬地被剥夺灵脉，这得有多疼，怪不得最开始的时候，沈清辞的灵脉散『乱』，灵根微弱影响修炼。

本只有半截的原书中，沈谓是绝对正面的角『色』，然而搞了半，他才是最坏的人。

祈九艰难道：“你们……不是父子？”

沈清辞却道：“是，亲的。”

祈九沉默了。

他虽不是真正的人类，却也无法想象有人会为了成仙，不惜伤害己的骨肉。

见祈九情绪低落，沈清辞反倒安慰起他来：“我已无大碍了，沈谓还不知道我……”

不知道他重了，也不知道他的灵脉早在恢复当中。

上一，他费尽心思逃离长云派，因为灵脉的缘故不能正常修炼，便加入魔修当中，后来才慢慢养好。

而他重后，不仅斩云剑莫名其妙跟了来，他一半缺失的灵脉，竟也复原了大半，况且他是在遇见祈九的一段时间前才重回来，当初灵根被剥，已是很久远的了。

沈谓是凡人，沈清辞便是继承了母亲的血脉，传闻中沈谓位早逝的妻子，但沈清辞不提，祈九怕再揭他的伤处，没有多问。

“沈谓估计猜到我还留在门派中，”沈清辞不愿让祈九担忧，只道：“再段时间，我会离开长云派。”

际上若不是祈九在这，他早走了。

话已至此，沈清辞试探着问：“九九，你想离开这吗？”

“我？”祈九却在想沈清辞，“你离开这之后，打算去哪呢？”

他原先不知道沈谓的，还想着让沈清辞在门派中安稳待着，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不知，”沈清辞见他没有直接拒绝，心起了点希望，又道：“你在这也不安全，你的灵根与体质特殊，绝不能被沈谓发现。”

祈九心想，跟着沈清辞离开也可，等后修为够了，再回来解决沈谓也不迟。

“我可和师父们道别吗？”祈九问，“还有燕洲……我悄悄地送信好，等他们看见，已经追不上我了。”

他不想和沈清辞样突然失踪，让师父担心，只要告知一声己没好。

沈清辞捕捉到他话的重点，挑眉：“师父们？你有个师父？”

祈九答道：“两个。”

正式拜了师的只有宋长老与何长老，至于碧霄峰的谭长老，己只是个旁听，算不得他师父。

沈清辞『色』微妙，颔首：“可。”

他心头放松下来，侧靠在床边凝视祈九。

与沈谓的纠葛，他憋了好日，还有要带祈九走的承诺，没想到这么顺利地说了出来，祈九也同意了。

“九九，”沈清辞拉祈九的手，“你会不会后悔？”

祈九『迷』茫，在他的认知，还不理解后悔这个词，他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根据己的判断，只会继续往前。

所他摇头：“不会。”

沈清辞握住祈九的手腕，把他往己的方一拉，顺势靠来。

祈九察觉到他的目的，偏头一躲，柔软的触感从他侧脸擦。

他捂住脸，严肃道：“你不能这样。”

沈清辞的行为已经超出正常的范围，亲密了。

沈清辞按捺下来，妥协道：“让我抱一抱。”

他想得理所当然，他喜欢祈九，祈九也喜欢他，亲密一点怎么了？

祈九迟疑了一下：“你变回十一。”

他想抱十一，不想抱沈清辞。

祈九伸手『摸』了『摸』，它身上的『毛』发也变硬了许多，原本光秃秃的翅膀上也长出黑『色』的羽『毛』。

而白的时候，他还能十一的前爪整个握住，现在简直比他的小腿还要粗了，祈九用手圈了一下：“你都长这么大了。”

床铺略窄，它占据了一大片空间，祈九手疾眼快抓住一截白『色』的『毛』发，才没有被挤下去。

他稳住身体，双眼发亮：“……哇。”

祈九真收了笑, 只是眉眼还弯着，靠得更近一些：“真的是你。”

面前的十一已完全褪去幼年形态，暗红的竖瞳微冷，和先前双圆滚滚的大眼睛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它的爪子小心藏着，一对獠牙伸出一截锋利的尖端。

直到现在，祈九才能它与凶兽穷奇联系在一起。

“早有猜测, ”祈九道, “没找到机会证。”

他看着沈清辞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说了出来：“你放心，我绝不会告诉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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