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吵了。”

人群闹哄哄的，苏菀妍只心疼躺在里面的秦夫人和秦天凌，这些人，都这个时候了，不知道在吵什么。

这家疗养院本来就贵的要死，在这里的人极少，此刻更是肃静冷清，门口围了黄线，苏菀妍刚要过去就被保安拦着:“你谁？”

“我是秦天凌的妻子。”

苏菀妍丢了一百块给司机，零钱也没要，一路跑进疗养院。

“你胡说什么？和他有什么关系？”罗娜站在秦父前面，替他和楚家的亲戚吵架，秦父双眼无神，看不出什么伤心的样子。

“你来干什么？”罗娜俨然一副自己以及一副已经进入秦家门的模样。

苏菀妍不想搭理她，只问老管家:“请问，秦天凌在哪？”

“秦天凌？”苏菀妍小心的喊他。

苏菀妍哽咽着问道:“怎么会，这么突然？”

“姓秦的，你害死我姑姑，这事没完！”

门开了，一堆人围上去把苏菀妍挤开了，秦天凌眼睛通红，所有人都吓着了，没人敢靠近他。

“都别吵，我妈需要安静。”

秦天凌一句话就让现场安静了，苏菀妍心疼的要死，秦父走上前，秦天凌挡在病房门口，声音喑哑，“我妈说了，不见你们，都回去。”

老管家满眼热泪，见苏菀妍来了，颤颤巍巍的指着病房，“少爷在里面，他不让任何人进去。”

秦母的亲戚也都走了，秦父不肯走，罗娜也不放心非要站在秦父身边，秦谨言默默的站着，却是不打算走。

苏菀妍小心上前，想安慰秦天凌，还没开口，他突然转身看着她，眼里似乎蕴藏了莫大的哀伤。

“你也走吧，我想一个人和我妈呆一会。”从他十岁以后，已经很久没有和母亲好好说说话了，是他对不起自己的妈妈。

“好。”苏菀妍很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即便她现在不想走，也必须要走。

苏菀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秦天凌收敛目光，一字一顿的对罗娜说道:“你要是不走，我就把你丢出去。”

罗娜被他吓得直接躲到秦父身后，秦父直视秦天凌的眼睛，“我和你妈夫妻多年，我得去见她最后一面。”

“哈哈……”秦天凌诡异的笑着，“什么夫妻？你们已经恩断义绝了，我妈告诉我，她这辈子也不想在见你，她活着，她病重的时候，你来看过她吗？”

秦父被问的哑口无言，却仍然坚持:“我就想见她最后一面。”

“用不着。”秦天凌拦在病房门口像是一座大山，秦父使劲朝里面看，但是什么也看不到。

“我们走吧。”罗娜去拽秦父，秦天凌的冷笑一声，“行了，你们一家三口都赶紧滚，别来膈应我妈。”

秦父慢慢的转身，迈出离开的第一步的时候趔趄了一下，罗娜扶了他一把，秦谨言装作没有看到，默默跟在他们身后。

眼前的画面实在是太刺眼了，秦天凌硬撑着等他们都走了才瞬间失了力气靠在墙上，真好……都走了。

秦父和罗娜是坐电梯走的，秦谨言没上去，走起了楼梯间，转过一个拐角，苏菀妍在那。

“菀妍，我们好久没见了，你现在还好吗？”秦谨言满脸都是惊喜。

苏菀妍捂着脸，眼泪无声的从指间滴落，太痛了，刚刚一见秦天凌她就知道，这道坎他一个人很难，但他不要别人陪着。

“菀妍，你是在为秦夫人难过吗？”秦谨言感知不到别人的悲伤，他只觉得他们很可笑。

“你先走吧，是不是我挡着你了？”苏菀妍贴着墙壁，给秦谨言让出一条很宽的道路来。

秦谨言偏偏不走，在苏菀妍旁边的阶梯坐下，手肘撑在膝盖上，偏头看着她:“其实，我哥把我和我妈赶走我还能理解，怎么连你都赶走了？”

“他心情不好。”

“可是你们是彼此的爱人，不是吗？”秦谨言努力克制自己的嫉妒，“菀妍，我哥现在也就没什么亲人了，这个时候，连你都不行，还有谁有资格陪在他身边？”

“别说了！”苏菀妍吼了一声，她捂着脸，尽量不去想秦谨言说的话。

“我之前还觉得我哥对你很好，菀妍，要是你们不合适的话，其实我也算是一个选择，对吗？”

“你说什么？”

“我喜欢你。”秦谨言笑着说的，苏菀妍皱着脸，“别开玩笑了，你走吧。”

秦谨言站起来，把苏菀妍困在墙壁和自己中间，苏菀妍又惊又怒，“你起来！”

“我哪里不如我哥吗？菀妍，他不是你想的那么在乎你，我们是彼此的初恋，有年少时的时光，而且，我现在仍然喜欢你。”

“你想起来了？”这是苏菀妍的第一个反应。

“我是听人说的。”

“你起来！”苏菀妍踢了他小腿一下。

当着众人的面，秦天凌今天也没心情继续和他扮演父慈子孝的戏码，对着他微微弯腰，直起身时淡淡的说道:“您也请回吧，我妈的后事，我要一个人处理。”

连秦父都赶走了，其他亲戚立刻也明白秦天凌这次是真的不能惹，像模像样的叮嘱了一句:“行，天凌，我们改天再来，你有什么需要的，随时招呼我们。”

“天凌，姑姑临终有没有留什么话？”问话的是秦天凌的表弟贾先。

“没说什么，你们都不用围在这。”

下雪天路滑，平时半个小时就能到的地方，愣是多用了十几分钟。

“我……”秦母那边的一众亲戚都不甘心，秦母一死，他们的富贵也不知道还能不能保住，秦天凌天性凉薄，和亲戚关系都一般。

秦母一死，谁也不知道秦天凌会不会继续护着他们。

“这是我们秦家的家务事，你们都请回吧。”秦父咳嗽了两声。

“家属啊。”保安放她过去，苏菀妍一路直奔顶楼，还没出楼梯就听到一阵吵闹的声音。

她没心思听是谁在这吵架，秦夫人的病房在走廊尽头，门外围了不少人，秦父、秦谨言还有罗娜，还有一些苏菀妍叫不出名字的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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