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池野飞机落地给裴岭回消息时，裴岭那时候一脚雨水才下山，回到屋子里先洗热水澡，没功夫看消息，等弄完了，坐在饭桌上等餐时候才想起来。

他和赔钱没去吃流水宴。太冷了。

裴姓全族人，拖拖拉拉加起来有上百人了，还请了舞龙舞狮队伍, 有敲锣打鼓，放了鞭炮，看上去挺热闹。

不大冬天，半山腰草木凋零，因为盖祠堂砍了不少树，加上后半夜暴雨冲刷，现在空气里又冷又湿, 去往祠堂路是水泥路，上面结着一层薄薄冰。

三十早上九十六分, 宗祠开。

雨越下雨大，半小时后才开始缓下来，看着停不下来，只能撑着伞先下去, 底下宽敞地方是流水宴，搭着棚子，村们能去吃，不雨水大又冷，最后热热闹闹开头，收尾七零八落。

刚完成，天气又阴沉下来, 开始下雨, 没几分钟就是黄豆大暴雨砸在人身上, 幸地方够大, 大家开始躲雨。

裴岭看了眼时间, 秦池野现在应该在飞机上。

阿姨准备了饭菜。

【又下雨了。】

【湿冷湿冷, 羡慕京下大雪，冷虽然冷，但是看啊。】

赔钱也没精打采，刚被哄着喝了一杯预防感冒冲剂，现在皱着一张脸，慢吞吞吃饭喝汤，不看到哥哥接视频电话，那边传来大哥哥声，只偏头看了下，“是大哥哥呀？”

“嗯，你继续吃，别烫着。”裴岭说。

赔钱就乖乖继续吃饭。

录了视频给秦池野。

表姐大概二十七八年龄，收拾干净利落，也不会说什客套话。

裴岭中午没胃口，没吃多少，闻到味就饿了，当即拿了出来，一边说：“谢谢表姐，麻烦你跑一趟，不急坐着歇会。”

阿姨倒了热茶，送上零食。

表姐本来要走，跟来女正和赔钱在客厅玩玩具，于是在阿姨招呼下，有些拘束坐在沙上等会。

“咯咯你次森莫呀？”赔钱和小姐姐玩，一边闻到香味『舔』嘴巴。

裴岭取了碗给赔钱拨了些，说：“蒸丸子，吃。”

是真吃，丸子不道怎做，不腻又劲道，也入味，还有那道鱼片也吃，麻麻辣辣，有种特别香味。

“还害怕你吃不惯。”表姐说。

“很吃。”

表姐脸上有了些笑容，没刚开始那紧绷，说：“我看你节目了，以后妞妞能像叔叔一样聪明就了。”

妞妞就是表姐女，正玩赔钱拼图，比赔钱大一岁，不怕生，还挺活泼，爱笑，玩拼图也有主意，跟赔钱说：“弟弟，我觉放里比较。”

“妞妞要叫小叔叔。”表姐纠正。

赔钱和表姐一辈分。

“小叔叔。”妞妞乖乖叫人。

赔钱还是第一次被叫叔叔，瞪圆圆了眼睛，看向哥哥。

“看我干嘛，你叫表姐姐姐，妞妞是表姐女，所以？”裴岭问。

赔钱：“哇！我是小叔叔哦！”

瞬间感觉自己超厉害。

超厉害赔钱当了小叔叔，一边吃丸子一边很耐心陪‘小侄女’玩拼图。

妞妞有地方放错了，赔钱也不出声，学着哥哥跟他玩样子，十分鼓励看妞妞，妞妞拼图就拿在手里想思考一下，然后找位置。

“还挺聪明。”裴岭夸说，又和表姐说：“只要上学，多看多写，抓紧一些，会考上大学。”

表姐高兴，也是意思，想培养姑娘。不公婆催着生二胎，一丫头哪里能顶门户，有些不愿意，怕生了二胎委屈了妞妞。

等裴岭吃完了，阿姨将碗碟洗干净，装回去，又装了很多零食水果，表姐推辞不下，拿着篮子要还碗碟，一边说：“妞妞，回家了，跟小叔叔说再见。”

“小叔叔再见。”

赔钱第一次当小叔叔，有模有样当小大人，说：“妞妞拜拜，明天我们山上回来，我送你小玩具。”

“什玩具？”

“我还没想，是秘密。”赔钱要找送妞妞。

表姐说：“明天我们不去。妞妞回家了，中午妈妈带你来玩。”

“啊~”

母女俩走快。赔钱问哥哥为什妞妞不去，裴岭也『摸』不着头脑说：“能太早了，妞妞还要睡觉。”

“对哦，妞妞还是小孩纸，不像我是叔叔啦~”赔钱快乐说完，回房间去找玩具，一定要给小侄女妞妞送漂亮玩。

到了晚上，裴岭才道为什表姐和妞妞不去。

李文丽坐在饭桌上，脸拉着，有些不愉快说：“我以为就拟名单，就跟今天一样大家去，怎明天祭祖女『性』还不能出场，什年代了，是些糟粕。”

“我明天也不去了。”

裴洪豪也是今天才道。昨天商量仪式，拟名单，男女老少有，大家去了，在他看就是热热闹闹。结果今天对明天祭祖流程，名单是男，女没有一。

哦，还是有，李文丽名字。

“要是说女不去，为什有我，不就是按着财产地位给分，我还感谢裴家那些长辈给我李文丽脸了？谁稀罕。”李文丽气不行。

裴洪豪给老婆倒了热茶，“你先别生气，我沟通，本来宗祠就没必要盖，结果越来越回去了。”

拿主意是裴洪豪那位大伯，已经八十三岁了，身体还不，裴洪豪听到破规矩当时黑脸，说不行，今天什名单明天就什名单，能自愿选择去不去，但坚决不能要破规矩。

大伯气不行，说什老祖宗规矩，一辩论起来差脑血栓人厥去。裴洪豪：……

“你处理。”李文丽下指令。

裴岭听一脸黑，真没想到会样，“我以为只有历史书上干。”又说：“其实那地方挺，环境优美，盖什祠堂，盖小公园挺。”

“不是。”李文丽说。

裴洪豪也后悔答应来了。

晚上又下雨，裴岭站在窗户边，看着黑漆漆宗祠，『迷』信想能老天爷不乐意看见场景……

京，年三十晚上。

秦家前院。

章慧『操』持弄了一桌年夜饭，三种馅饺子，电视放着春晚，看上去挺热热闹闹，实际上和以往也没什区别。

“老姐姐，我调了你爱吃猪肉白菜馅。”

秦老太坐在轮椅上，碎碎念：“我子也爱吃，他也爱吃，他人呢？”

章慧道老姐姐口中‘子’不是秦诏，是那死去孩子。

“他死了，是被秦诏害死……”

“老姐姐，大年不想以前了，秦诏也是孩子。”

“他不是，他不是我子。”秦老太又开始念叨了，抱着以前拍老照片，仔细温柔摩挲，叫着子小名。

章慧不道说什，来照顾老姐姐后，每年年三十样，也不多劝了，没用。擦了擦手准备下饺子，一抬头就看到客厅门口站着秦诏和秦池野，也不道父子俩在那站了多久，听没听到刚才老姐姐说话。

“下饺子吧。”秦诏面『色』寻常说。

“诶。”章慧去忙了。

饺子还没煮，章慧就听到外头老姐姐骂秦诏和秦池野声，大年真不，出来看情况。

“年拜了，麻烦慧姨照顾。”秦诏说。

“诶，饺子在锅里，我一会给你们爷俩端去？”章慧道秦诏是要走。

秦池野开口：“，谢谢姨『奶』，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你们去后头等吧。”章慧反应来笑眯眯。

今年年三十，起码秦诏能像样年，有年味了。

秦池野和秦诏往后院去，父子俩一前一后，没什话，了一会快到了后院，秦池野说：“你是不是故意把我带那看怎骂你。”

“想？”秦诏没气，反倒笑了下，说：“我以为你和小岭在一起，心肠软了，能吃一套了。”

秦池野没说话，冷着一张脸。

秦诏反倒开起玩笑，说：“有了男朋友，把他放在第一位挺。上次见了小岭爸爸，聊了很多事，你在裴家装小媳『妇』？小岭爸爸还说你乖巧懂事上进会做饭会『操』持家务……”

秦池野：……

刚才冷脸，挺酷气势，一下子没了。

又是聊半天，唯一消息雨停了，有位表姐拎着篮子来送菜，是流水宴大厨师做。

“是咱们特『色』菜，中午没见你们去吃。”

“他怎了？平时要臭显摆。”秦池野问。

裴岭说了下昨晚暴雨还有大早上折腾，他累够呛，“明天还要四去。”『露』出哭哭脸。

第一百六十三章

“算了，没事，我坚持下。”

裴岭道秦池野担心他，绝对要说不要去了，他决定去就不提了，很快岔开话题，说起别。

聊了会，秦池野也开始吃饭，结束了视频通话。

赔钱穿着小靴子, 戴着小手套手拉着哥哥手, 刚才差就滑到摔了。

耗时近一小时, 仪式终于举行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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