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记得有几天后，他的爸爸就不见了。过了好多天，邻居杰夫叔叔才告诉他，他在打捞垃圾的时候见到了浮在水面上的爸爸。

但是纳吉终究没有见到自己爸爸最后一眼，据说他爸爸的尸体被人给卖给了一帮看不清脸的怪人，他忘了是谁说的，或许是姐姐，或许是杰夫叔叔，反正那天之后，纳吉就再也没听人提过爸爸。

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己怎么说也是曾经拯救过厄拉其亚家族大小姐的人，说一句关系匪浅可能过了，但是论起来关系还真能扯上那么一点。

哪怕目前的关系还只是中立，不过也算有关系不是？

特别是经过星花小姐首肯之后，武良义算是有了一张在伊波雷提亚最好使的虎皮。只要做的不算太过分，相信没有谁会追究自己冒充和厄拉其亚家族关系匪浅的假象。

后面发生了什么，纳吉自己已经记不清了，毕竟他现在才11岁，记不得小时候的事情也是很正常。

纳吉很冷，很冷。

从他有记忆开始，冬天的记忆便是潮湿温暖的输暖管道、喷溅泄露的热水和偶尔被热蒸汽烫伤的倒霉蛋。

纳吉不觉得伤心，他的朋友们很多都没有爸爸或者妈妈，在他看来，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要是爸爸在就好了，纳吉心想。

大约是三年前或者是四年前，有一天，自己的爸爸回家的时候很高兴，少见的没有骂他也没有打姐姐，他说自己发财了，今天捞了一个钱包，可以给纳吉和姐姐去买新衣服和好吃的。

接下来是什么呢？纳吉浑身颤抖着努力回忆起来。

对了，后来家里没有吃的，自己和姐姐很饿很饿。突然，有一天姐姐领了要给男人回来，那个男人纳吉不认识，不过从那一天起，纳吉就又有吃的了，只是姐姐经常会带不同的男人回来，有时候甚至会带回来两三个。

纳吉不懂他们在做什么，但是又觉得这很平常，生活在窝棚里很多姐姐和阿姨都会这么做，大家似乎都是这么生活的。

至于这些热气从哪里来，在这个冬天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谁会为此流泪呢？

“爸爸、姐姐，我好想你们……”纳吉喃喃自语，他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小团，让自己不再觉得那么冷，他身上的衣服勉强能裹住自己的双腿，但那双长满冻疮的脚却怎么也包不住了。

我也要死了吧？纳吉昏昏沉沉地想道，我听人说，精灵死了会上天堂，不知道天堂会不会和贪杯恶龙那样，不让我进去呢？

纳吉胡思乱想着。

“老大！这边有个小崽子躺在咱们屋后头！”突然，一个年轻男人喊到。

“死了吗？”这次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没死！要不把他轰走？省得死了兄弟们还得抬走。”那个男人嘟嘟囔囔的说道。

“把他也装到车上吧，就当个添头。”女人的声音很随意，谈论的好像不是一条人命，而是一颗滚落到脚边的土豆。

“这个？不会露馅吧？他万一要是乱动怎么办？”那个男人迟疑的说道。

“艹，就你废话多，不想干就滚！”女人不耐烦地骂道。

“别！别！老大我错了！我错了！”

纳吉最后只记得自己被人抱着放进一个温暖的空间里，然后便记不得其他。

……

“怎么还多了一个小崽子？”劳伦斯看着躺在车底暗箱里的小孩儿，疑惑地问道。

“添头。”豚鼠此时穿着一身罩袍，把她全身捂的严严实实。

“这……”劳伦斯看着眼前这个出气多进气少的小男孩，不禁有些挠头。

“既然是添头，那就不算钱了，这是尾款。”武良义摆手示意劳伦斯不要再纠缠下去，把一个瘪瘪的钱袋递给豚鼠。

豚鼠接过钱袋，也不避讳，直接打开袋子把钱点算清楚，她轻车熟路的把几张大面额的钞票抽出来塞进自己怀里，然后把装着银币的袋子随后扔给身后的跟班。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不拖泥带水，显然已经做过不少次，。她的语气听起来很轻快，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老板大气，合作愉快！”

武良义点点头，也不在意，他比较关系一个问题：“下一批什么时候能到？”

“老板，我确定一下，你确定是要长期收货吗？”豚鼠的语气稍微正经了一点。

“长期、大量的收，男女不限，小孩子老人也行，钱不是问题。”武良义回答。

“好，下一批货5天之后。”豚鼠说道。

“不能快一点吗？或者一次多拉点人也行！”

豚鼠摇头，耐心解释道：“我们的货虽然出城的渠道很多，但是目前最安全的方法还是跟着邮车出来。你也看到了，邮车地方就这么大，还得留出来装信和包裹的空间，而且出城的邮车五天一班，你想买‘货’，我们现在也只有这个渠道能稳定供货。”

“好吧，祝我们合作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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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死了之后，杰夫叔叔把自己从家里轰了出来，好像是因为太冷了，他要烧了自家的房子取暖。纳吉知道自己打不过杰夫叔叔，真动起手来肯定会被打死，所以他乖乖离开了自己的家。

纳吉并不觉得伤心，这些事，他从小到大见过不知道多少次，对于他来说，这些事就是生活的一部分。

大家都在做的事情，就是大人嘴里的生活吧？纳吉不太确定的想着。

纳吉有时候会很生气，他觉得要是自己是个女的，就也能领男人回来换吃的了，自己的姐姐也不会那么辛苦。

虽然有些波折，不过《三族杀》的发行工作总算敲定好了。接下来的事其实并不难，不过就是些花功夫的工作而已，武良义自付应对起来没什么问题。

纳吉记得，爸爸打姐姐的时候，姐姐从来没哭过，但是爸爸死后，纳吉却经常看见姐姐在偷偷抹眼泪。

我姐姐呢？纳吉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随即他就想起来了，他姐姐几天前也死了。

或许是冻死的，或许是饿死的，纳吉不知道。他只记得姐姐最后一次给自己面包时的表情，他当时还笑姐姐明明也是个馋鬼，还天天骂纳吉嘴馋。

从厄拉其亚家族的夏之宫告别，武良义让乔和劳伦斯回醇酒镇准备“接货”，而自己则去联系一下有实力的印刷厂，把卡牌投产的事给落实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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