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以自己赚点小钱啊？”姜生忍不住询问道。

没想到听到姜生这话，老刘头更加委屈了，确实不敢生气眼里带着泪花不甘心的道，“要养羊养兔子赚钱他们也不肯，说我脏，还说又不是缺我吃喝，被外面人呢看到还以为他们虐待老人了，我能怎么说呢？我不当家啊！我以前一天都要抽两包烟，最少也是一包半，现在，一个月能有一包烟都是谢天谢地了！”

“你儿媳儿子他们也是为你好，吸烟有害健康，你看烟盒上都写着呢。”朱坤心情很好还跟老刘头开了个小玩笑。

老刘头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我都这么大年纪了，没几年好活了，连烟都不让我抽，还给老光棍说不要赊给我烟，我又没钱！这些年可憋坏我了！”

还有家里的田地，当年是您分配好的，我家一共三亩七分地，我把我的地都分给了三个儿子，现在我想要回去半亩他们都不愿意，说他们养我不要我种地，不然外面人看到我种地还得说他们三个儿子不养我，我想自己种地种吃的赚一点点其钱他们都不肯，到了现在，一毛钱不给我，我抽个烟都得求他们好久。”

姜生也笑不出来了，朱坤眉头一皱，“怎么，又跟家里吵架了？”

本来老刘头没什么，强忍着眼泪压着情绪，被人这么一问，他的眼泪就止不住，满身的委屈瞬间倾泻出来。

老刘头有三个儿子，辛苦了一辈子，养大三个儿子，为他们娶妻生子。

老刘头一把鼻涕一把泪，眼圈都红了，声音带着哭腔：“你知不知道，为了我三儿子结婚，我有多么的作难，我借了高利贷，四五分的利息啊！我借了八家高利贷才给他取了个二婚，还带着孩子！大儿和二小身为哥哥，是一毛钱都不出，看着我作难，那是我我整天哭，为了还债我瘦了四十斤！一大堆病都来了，也没看他们谁来看看我，谁带我去医院，去年我血压高昏倒住院了，光是检查都花了三千多，他们三兄弟为此都打起来了，最后没住完，我病还没好就把我拉回家了，一点药都不舍得买！”

老刘头的大儿子和二儿子要比老三大上十几岁，他们成家的早，老大家是个地地道道的庄稼人，老二家有些小钱，有一门手艺在身，外外面给人电焊大船，每年你也能挣个七八万，加上他老婆赚的每年十几万，老三结婚却是一毛钱不拿，因为看病吃饭等等都要平摊，谁少拿一分多拿一份都得打架！

老刘头一边抽着烟，一边满脸惆怅道。

“咱们国家对孤寡老人的政策真的很好，像是残疾人，或者无儿无女的都有五保户，国家政府发的钱，他们每个月的钱都花不完！真希望我也是个光棍汉，我真希望我从来没有过孩子！我真希望我也是个残废啊！”老刘头又是羡慕，又是有些懊恼。

最小的老三结婚的时候，没有钱拿彩礼，大儿子二儿子为此都是天天打架，谁也不愿意出钱。

“叔啊！你不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虽然说朱坤和老刘头年龄相差的不是很大，但是论辈分他叫朱坤为叔叔倒也不为过。

后来三个儿子都拼凑了些钱，朱坤都拿出了自己辛苦攒下的钱来为老刘头还债，才打发走了这些债主。

全村或多或少的都受过朱坤的恩惠，这也是他们敬重朱坤的主要原因。

老刘头继续说着，甚至眼睛都红了。

“现在我腿脚不方便了，干不了重活了，跟着三儿子住，想养个羊卖些小钱儿媳妇嫌脏，不让养，也不肯花钱为我单独盖个房子，哪怕是个小草屋呢！现在我跟着老三住，三儿子家生了小孙子，儿媳妇更是害怕小动物，我养了十年的老狗，被她当着我的面卖了，我三儿子不争气啊！他害怕老婆离开，懦弱的不敢吱声，慢慢的老人虽然没有被打骂，却也没有任何感情可言，最后不受到虐待，我儿子都觉得是儿媳妇的恩赐。”

“老弟啊！人老不由己啊！养儿防老，就是个笑话！”朱坤为老刘头叹息。

“嗯，人家国外都是自己过自己的，小夫妻结婚钱不够，顶多双方父母都支援一点，也不存在什么彩礼、嫁妆之类的，只有自己活好自己才是真的好！自己好了不用麻烦亲人家人，那就是最好的，想靠别人？呵呵！”

当年这事情闹得费覅而痒痒，公安局的人都来了，后来会朱坤为其摆平的，直接怒斥老二道。

“所以，就因为和家人吵个架，几万块都不舍得出，还说什么一千万，不过是你故意吵架不想拿钱，才找的借口！”

已经六十多岁，出去工作都没人要的老刘头，硬生生贷款七八万，靠着一个人硬生生高了起来，后来日子慢慢的好了，他的大儿子是普通的打工种田，二儿子有个好的技术，赚了不少钱，还买了车。

前几年还有人拿着棍子来找老刘头逼债，三个儿子却是一个都不管。

他一连抽了三大口，面上才稍稍有些神色。

姜生还记得，老刘头放下身段去找二儿子借钱，“二小啊，为了给你三弟结婚我借了不少高利贷，现在他们来催债，你能帮……”

结果一个忙之没说完，二儿子就怒斥道。

“当年是你非要贷款的，与我何干？让你不听我的话，要是听我的，一千万我都给你拿！”

再次猛吸了一口才缓缓道，“什么为我好，就是为了省钱，平时我一毛钱都没有，想吃个鸡蛋他们都不同意，一盒烟好几块钱，他们怎么舍得给我抽呢？”

“唉！到底是儿子不当家，儿媳不当人啊！我这吧老骨头还有几年好活，抽不抽都活不过几年了，他们比我当年还抠搜！”老刘头的话语像是在调侃自己，但是语气和表情却是极其认真一点都不像是在打趣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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