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吐出了一口绿色的鲜血，他语气平淡了很多，静静地看着姜生，它此时的身体再也没有了先前的凝视，反而是变得有些虚幻了起来。

随着魅的虚弱，植物们开始重新生根发芽，开始变得郁郁葱葱，而那些昏迷的动物们也开始苏醒。

魅的声音再次从空白中响起。

“你……你是王来，不对，你是魅？我……我是姜生？！”

“你能灭了我的梦魇，破了我的梦境，你并没有依靠山神愿念，这怎么可能？”

“咳……”

所有的空白慢慢变得虚无，再从无尽的虚无黑暗，慢慢有了宇宙万物，慢慢的有了树木山林，慢慢有了鸟语花香。

姜生猛地惊醒，他瞪大了眼睛，发现自己正身处在距离桃源村后山三十里外的深山之中。

蚂蚁们继续搬运者毛毛虫，或是一些嫩芽。

四周的植物们依旧是全都枯萎，动物们昏迷在地上，姜生正眼朝前方看去，原地只留下了魅和他自己。

“你……真的破除了我的梦魇。没想到，这就是山神选中的人吗？”

天空中飞虫嗡嗡作响，这一些都映衬在姜生耳边，仿佛世间万物皆在他眼睛之中。

姜生此时大脑急速运转，终于是反映过了神来。

“不是山神选中了我，而是我选中了山神。”

身后的背包依旧落在竹林旁，而张小白还在极远处上着厕所。

他想以此打垮姜生的心念，让他感受到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亲眼看着虫子被吃掉，而他连个虫子都救不了。

“虫子有人救下，那么谁来拯救被饿死的蜘蛛呢？”姜生的回答，让魅脸上的笑容小消失了，它深深陷入了沉思。

它不甘心的继续开口。

“万物生灵都有寿命，且生下来就是受罪的，就是因为有了磨难，受的苦多了，这才叫做人，他们最后也是尘归尘，土归土，你知道人为什么活着？”

顿了一秒，魅才继续道，“所有生灵都是为了死，死了才是真的解脱。”

“那你为什么不去死？”姜生淡淡回应。

魅无言以对。

姜生叹了口气，仿佛脑中多处了很多东西，顿了下才轻声道，“或许活着真的是要受罪的，但这才是人生，或许就像你说的，某种意义上，死了才是真正的永恒，但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感受不到的永恒，那与行尸走肉有何不同？”

“你或许以为我是魔，而你代表了佛，事实上，哪有什么佛和魔？”魅盯着姜生的眼睛试图找出姜生的破绽。

“我不入地狱，我也不推别人入地狱，就像素食主义和肉食主义，你不吃肉，看到我买了肉，硬要把我的肉扔掉，还骂我死吃肉的，说我造孽？这便是佛魔的区别之一，而你这般是魔是佛已经不重要了，我们不该如梦境中的村民一般，那些只是你的内心，你还说自己不是魔吗？”

魅满脸震惊，不可置信的看着姜生。

不得不承认的是，姜生的话语完美的回答了他，而且真的触及到了他的灵魂深处，这些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世上本应该没有善恶之分，人人都一样，和谐共处，可不是没有了善恶好坏之分。”

姜生淡淡然。

姜生的话语让魅顿悟了又好像是彻底的击溃了他。

魅陷入了沉思，他沉默良久，仰天狂笑着。

“哈哈哈哈！”

“啊哈哈哈哈！我明白了！”

良久，才神色虚妄地看向姜生，“原来魔和佛如此简单，又如此复杂，为佛如何，为魔又如何？人生短暂不过朝夕罢了。”

既然世上有佛，凭什么不能允许魔的存在？姜生知道，所谓的佛、魔只是比喻罢了，并非真正的寺院佛，魔也不是值得只会嗜血的虚幻。

姜生闻言一愣，随即陷入了思考。

“世上无魔哪有佛，本该无魔也无佛。”魅只是意味深长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它的身影竟再次变得虚幻起来，他不再是长着翅膀的小精灵，而是变成了王来的模样，随即慢慢虚化直至消失不见。

姜生依稀能看到魅临走前嘴角的那一抹不知名的邪笑。

“无魔哪有佛，本该无魔无佛？”

姜生默念此句神色复杂。

大地开始变化，气息不再那么朦胧，姜生大脑一片清晰，就好像先前的一起都是在做梦，而他此时睡醒了，大脑变得清澈无比。

姜生放眼看去，自己仍然身处深山之中，地上的植物依旧是枯萎的，小动物们死了一片，没有一个活口。

先前的蜘蛛瓢虫，还有那些辛勤劳动的蚂蚁小动物们也都在地上躺着，显然死去很久了。

到了此时，梦魇之境才彻底的消失，什么七星瓢虫和蜘蛛，其实都是幻境。

随着魅彻底消失，姜生才真正的摆脱了梦魇之境。

想到了什么的姜生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知道，方才的回答若是有一丝一毫被魅说的乱了自己的心智，那他将万劫不复。

他知道自己将会再次进入梦魇之境，再次化为那个大傻子，甚至还过之而无不及。

姜生的神识得到了升华，他的意志也将是前所未有的强大！

经过这一次的梦魇洗礼，姜生甚至能听懂一些花草的语言，而一些飞虫动物以前自己努力的施展圣灵沟通才能勉强听懂大概表达的意思。

魅见此，冷嘲热讽的冲姜生道。

“你不是山神吗？这蜘蛛网上的飞虫，你不救他马上就要被吸干鲜血了。”魅邪笑着指着网上，此时那只黑蜘蛛正朝着猎物爬去越来越近了。

姜生的话让魅一愣，良久说不出话来。

他苦笑一声。

姜生瞪大了眼睛，见到的却是一片空白，那种万物天地宇宙都不存在，有的只是一片虚无的空白。

“是吧？”

嗡嗡！

一只七星瓢虫飞来，一下子粘到了蜘蛛网上，它奋力的挣扎，但是无济于事，蜘蛛网的振动，引起了蜘蛛的注意，它兴奋的朝着那柔弱无助的七星瓢虫爬去。

姜生听到这声音终于是回想起了一切，拥有了所有记忆。

随着姜生话音落下，无尽的空白开始有了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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