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也是，毕竟大家中间，也就你一个说出了这么……的问题。”用怜悯一般的目光睇了李沐一眼，商如摇摇头，“还是太天真了。就算是无稽之谈，被人说一两句，心里还是会不舒服的。这就是人的本性的问题，很多时候根本不是以个人的性格和习惯为转移的。我觉得你是代入了一下一些吃软饭的小白脸儿不愿意承认的心态吧。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李沐傻乎乎地眨了眨眼，“有吗？”

所有人都有着自己的工作，难得正好有空闲，呆在公司的几位大牌自然是抓紧时间交了刘交流感情什么的。说到底，这些演员们的地位都不算高。因为出身原因，也多少受一些人诟病，互相抱团倒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其实我在想是不是要以后改叫成导老板娘了。”李乔伊说着，摸着下巴，一副惊讶的样子。他年纪渐长，眼下已经是个俊俏的小少年，不像从前多少有点稚气未脱的样子。不过距离男人的感觉还有点遥远，正是最受大姐姐阿姨奶奶们喜欢的时候。

理所当然，成秋屏到底在成年礼上用了什么东西之类的，他们并不太关心，让整个玄黄映画都震动的事情在于。两位老板居然狼狈为奸了。啊不对，这或许应该说是强强联合？反正差不多一个意思，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李沐呆了一下，回过神来立刻询问：“这什么意思？男人怎么了。你们不能看不起我是个男的啊！”

一边苏妲插嘴道：“谁都知道的，成导的性格一向就很独立，最不喜欢依附其他人。如果是‘老板娘’这个称呼，虽然并没有刻意，可感觉上基本定位就是老板的另一半，反倒抹消了成导自身的成就之类的。所以说成导肯定不会喜欢被这么称呼。”

“其实我还是觉得这不对啊。”李沐在一边插嘴道，“感觉上成导应该不是计较这些的人。总觉得至于真的需要依附其他人的人才会在这种事情上计较才对。既然都没有的话，还计较什么啊？”

“卖什么萌啊你，在我们乔伊面前卖萌好意思吗大叔？”苏妲嬉笑起来。假装尖酸刻薄地说了一句，拍了拍李乔伊的肩膀，逗得少年也笑了起来。

“啧，男人。”看了李沐一眼，苏妲也摇摇头。如此重复了一句。

“果然，男人啊。”商如双手环胸，叹气。

“学学宁朗呗，看看人家一直都是沉默是金。”白蓉蓉也笑着说，示意大家去看一边的宁朗。

和当初小巷中落魄的服务员全然不同。此时的宁朗衣衫笔挺。因为玄黄映画方面设计的缘故，穿了一身难以驾驭的纯白，却显得更加气质出众，坐在高脚椅上，弓着背，手肘撑在膝盖上，手背支撑着下颌。一副沉思许久的模样。而即使所有人都看向了他，他还是没有反应过来的模样，直到商如没忍住，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才猛地松开手，摇晃两下。抬起头来。

“怎么了？”到底是经过了多年的训练，宁朗并没有惊惶的样子，温吞地问道。

“嗤，男人。”白蓉蓉瞥了李沐一眼，发出如此感叹。

或许吧，复杂的心情现在正充溢在他心里。就在他和其他人一起为成秋屏的生日录制了那首歌，努力做到最好之后，却发现有人远远超过了他们的地位。自然是会有些微妙的感受的。

“我懂。”商如歪了歪头，轻声说，“想一想简直就像是一场梦。这总共才几年时间啊，但是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天翻地覆。”她和宁朗的改变是极度相似的。宁朗是从一个被呼来喝去的服务生成为了如今的明星。整个电影圈的头号天王。而她，是从未来或许就是一身脏病死在某个角落的舞女，到如今清清白白被那么多人喜欢的程度。

她是懂得那种在最糟糕的情况下，就像是马上就要陷入流沙，没顶，却被人拉起来重获新生的感受的。只是女性总是过分坚韧，所以她没有入宁朗一样对成秋屏寄托太多。可是她真的懂宁朗此时的感受，只是在嘴上顾左右而言他，打打圆场罢了。

因为其他人不会懂得他们的想法。他们是从普通的境地一步登天，感受到了更辉煌的人生。而他们则是从地狱到天堂。

“说的也是。感觉上，成导好像昨天还是个小女孩的模样——经常站在桌子上之类的地方冲着我们吼，接着突然就算是……订婚了。时间过得太快了。”苏妲也赞同地点头。

“说实话，就是前段时间成导也站在桌子上吼过吧？”李沐没忍住插了一句嘴，“我觉得这根本不是年龄的问题，是身高的问题。”成秋屏，的确算不上太高。很多时候她又不喜欢很高的导演椅，觉得不自在，所以片场常备结识的桌子让她踩上去看场面。

“少说两句不会死的。”白蓉蓉对着李沐翻了个白眼。

“……其实我觉得，”李乔伊郑重其事地说：“单纯说成导给人的感觉的话，根本是从来就没有变过吧？就算是几年前的时候，给人的感觉也是非常老成。我不是说老，就是觉得会让人忽视她的年纪，谁在成导手底下都听话得很。也有其他比成导年纪大得多的导演，也会因为有的演员年纪比较大压不住对方。但是在成导这里从来就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

一群人都在点头表示赞同。

“不过还是有点遗憾。还是没有能够参加成导正式的成年礼。”苏妲低头说，“虽然知道是没办法，而且毕竟场合不同……要是能够用摄像机录制下来，后来我们看看也好啊。”

商如盯着自己才涂抹没多久的指甲，说：“这一次是不行的。毕竟一般而言成年礼都是比较私密的情况。不过未来的话，说不定正式婚礼的时候有机会看看。毕竟婚礼的开放程度比较高，而且成导和易董毕竟是电影圈的人，公布部分内容也是正常的。”

“婚礼！？”李沐一副被刺激了的模样，“不管怎么说，感觉上如果有婚礼的话，一定是非常遥远的事情。纯粹是直觉。”

“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成导会好好收拾你的。”商如拍了拍李沐的肩膀，“而且，看这个节奏，很快成导就要开新电影了。估计还是为了针对罗曼方面的题材。之前是为了适应当地市场才采用了当地演员，现在估计有我们的机会，还是想想怎么蹭个剧组吧。”

李乔伊眨眨眼，“这个的话，成导之前已经答应我了……”

ps：

欠了四章（掰着指头算）好多……不开心。哼唧。

但是鉴于不断减血的debuff让我战斗力下降了不止一个台阶，今天没多更。或者还有这个原因：今天吃了包子——因为是自己炒了一点土豆和鸡蛋的馅，比较喜欢，结果吃多了现在胃不舒服了。

觉得自己真是弱爆了。

弱！爆！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成秋屏有一天会如同其他女性一样，和人共结连理。事实上，她看上去更像是那种永远独自屹立，高高在上看着所有人的形象。而此刻的现实却给了他一个巨大的落差，使得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正在思索什么。

很……高兴，因为他从来都是希望那将自己从最恶劣的处境带到天堂的女孩能够幸福的。很难过，因为知道现在的一切就意味着她的目光见该不会平均地投向每一个人，有一个幸运者将会成为“最”。最被关注的，最喜爱的，最重要的。宁朗也在想，是否自己曾经会有机会去取代现在顶头大老板的位置。可是这想法甚至无法深入下去。因为他太清楚，自己和成秋屏并不是对等的。而他的情感，也不是那样的情感，只不过是一种即将失去珍视的东西的时候，不舍和难过罢了。

李沐笑，“怎么了？我们都在说成导要变成老板娘的事情，就你一个人在那里走神。想了什么事情。说出来听听？”

宁朗的表情有些怔怔，却勾了勾嘴角，然后摇头，最后才开口说：“只是有点感慨罢了。想到了很久之前的事情，第一次遇到成导和易董那会儿的事情了。”

在整理可以透露出去的信息之前，最先得到关于成秋屏成年礼的消息的。理所当然还是玄黄映画的人。

在极度的饥饿和困苦之中，已经打算将自己的所有理想也好，梦也好，全都碾碎忘记。他就在将要堕入地狱的关口，而那个人出现在自己面前，以无上的光辉将自己从那样阴暗的泥泞里拯救。

绝对不会有人理解他的想法了。即使不说出口，他从来都是将成秋屏视为自己的“神”的。不是所谓面对“女神”的态度。就是神，他将她视为自己的救赎、视为包容如母亲一样的存在、视为亲切如友人一样的存在、视为疼宠如女儿一样的存在。而同时，脱离人的本质的敬与爱交织在一起，信仰才是他面对成秋屏的真正态度。

所以此时此刻，宁朗的心情才会这样复杂。

商如却笑道：“我劝你还是别这么叫，成导肯定不会喜欢的。”她见过太多各种各样的人，在人心的把握上，最是精准。

“为什么啊？”不太理解，李乔伊直接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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