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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8 章 相猜忌

  • 作者:柳无楹
  • 类型:情感
  • 更新:2021-11-19 15:18:21
  • 字数:14228字

未几,镇国前脚刚踏进帐里,阿剌海别吉便开口了:“王爷,马上就要到新年了,我想回一趟乞颜部,您看行吗?”

镇国摆了摆手,让帐里的下人们都出去了:“当然可以。各部首领每年白月都要去觐见大汗的,你到时候与我同行便是。”他发现自己的妻子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怎么了?”

在一顶通身纯白且顶端有金色十字架装饰的毡帐里,北平王镇国正穿着一身素服跪坐在此,他面前的祭台上放着一块不大的石碑,碑上刻着晦涩难懂的苫国1文字,因景教源于苫国,所以漠北土地上的景教徒大多懂得苫国语言。

“敬爱的父亲大人。”镇国对着那块石碑喃喃自语:“即便我已经杀死了阿剌兀思和他的长子,为您报仇雪恨,可您到底不能死而复生,就像我心底的仇恨一样,一旦拥有,便再也无法消散。”

严冬时节的漠北本就酷寒,前些日子又浩浩荡荡地下了场大雪,因为下得实在太大,地上的积雪厚得都能当被子了,所以时至今日也没有融尽。

“不是什么要紧事,我——”阿剌海别吉话才说到一半,镇国就已经朝着王帐的方向走去了,态度一如既往地冷淡。见状,阿剌海别吉似有不悦地抿了抿唇,就飞快地跟上了镇国的脚步。www.vmatch.net 时空小说网

镇国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架,合眼道:“敬爱的父亲大人,伟大的皇父阿罗诃2会永远保佑您,愿您的灵魂永远安息,阿门。”

言罢,镇国低声叹了口气,就起身打算开门出去,不料他刚刚打开门,一名身披狐裘的明艳女子就赫然出现在了他面前:“给王爷请安。”

阿剌海别吉没想到镇国会答应得这么爽快:“没什么,我还以为您不会答应呢,毕竟之前额齐格生日和那达慕的时候,您都没让我回去。”

阿剌海别吉如实答道:“妾身有事找您,听王帐的守卫说您在这里,就赶过来了。”

镇国眸光一颤,从毡帐里走了出来:“有什么事儿去王帐里说吧。”

镇国答得理所当然:“你是王妃,本来就不能随意离开,要不是因为你有乞颜部公主的身份,即便是白月,我也不会让你回去的。”

“知道了,多谢王爷。”阿剌海别吉俯身行了个礼,正打算转身离开,已经将她打量了一会儿的镇国就突然凑到了她身边,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阿剌海,你真漂亮。”镇国盯着阿剌海别吉的双眸浅浅一笑:“你的眼睛就像夜里被月光亲吻的河流。”

镇国大吃一惊,面上却很镇定:“阿剌海?你怎么在这儿?”

“改是改了,但那之后你还不是冷落我了。”

镇国目不转睛地看着委屈的阿剌海别吉,此刻的她就像一只被抢了小鱼的猫儿一样令人怜爱:“以后不会了。”

“真的?”

“真的。而且我还想和你生个孩子。”

话音刚落,镇国就把阿剌海别吉打横抱了起来,向床边走去了。

自此之后直到临行前一天,沉浸在镇国宠爱里的阿剌海别吉再也没去找过孛要合,这引起了后者的强烈不满。

“你当初是因为被他冷落才和我在一起的,所以他现在把你捡起来了,我就没用了。”孛要合把阿剌海别吉抵在毡墙上,一字一句地质问她:“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个泄欲工具吗?”

阿剌海别吉连忙解释道:“你别胡思乱想啊,我也不知道他最近是怎么了,几乎每天都要去我那里,我就是想来找你,也脱不开身啊!”

孛要合不忍心跟阿剌海别吉置气,也不愿意去怀疑她说的话:“只是因为脱不开身,才不来找我的吗?”

阿剌海别吉点点头:“你得明白,再怎么样我也是他的妻子,我不是自由身。”

孛要合沉默了,不久又缓缓启齿道:“明天你就要跟着他回乞颜部了,我会想你的。”他的明眸里混杂着失落与希冀:“你也会想我的对吗?”

阿剌海别吉轻柔地应了一声:“嗯。”

“那就好。”孛要合抬了抬嘴角,俯首抵住阿剌海别吉的额头:“正巧你明天就要走了,难得有这样独处的机会,不如我们趁热——”

他还没有说完,心领神会的阿剌海别吉就抢先送了他一个吻,并伸手抚摸着他的脖颈道:“来吧,我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次日一早,镇国便带着阿剌海别吉和一众人马出发了,本来算着日子,走到曲雕阿兰的时候正好可以赶上查干萨日(白节),哪知天公不作美,半途中竟不幸遇上了大雪封路,等他们终于赶到目的地的时候,正月初一早就过了。

因为大雪,汪古部首领虽然不是唯一一个来迟的,但却是最后一个赶到的,足足比其他部落迟了两日有余,所以在镇国和阿剌海别吉去御帐里觐见铁木真和孛儿帖的时候,后者就表现得格外激动。

“阿剌海,我的好孩子。”孛儿帖捧着阿剌海别吉的脸庞,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我可算是见到你了,长生天保佑,还好你没事儿!”

阿剌海别吉温柔一笑:“让您担心了,只是大雪封路而已,肯定没事儿的。”

不料孛儿帖的眼眶已经发红了:“这两日我过得太煎熬了,生怕那大雪会要了你的性命。”她满面愁容:“今年我们已经听到一次噩耗了,万万不能再有第二次了。”

阿剌海别吉惊疑道:“噩耗?什么噩耗?”

孛儿帖发出了一声哀叹:“你博尔忽叔叔,他……”

“他怎么了?!”

“他在秃麻部中了埋伏,被抓住了,然后就……”孛儿帖不忍心再说下去了:“消息是初一那天传到曲雕阿兰的,你额齐格知道以后,当场就把查干萨日的宴会取消了,还说要亲征秃麻部为兄弟报仇,最后硬是被劝住了。”

她话音刚落,旁边就赫然传来了铁木真的声音:“孛儿帖!我不是告诉过你要晚点儿告诉她吗?!”

方才正和铁木真说话的镇国也看了过来,他也对此噩耗表示震惊。

孛儿帖回道:“早说晚说都得说,既然别人都已经知道了,又何必瞒着阿剌海?”

终于见到女儿和女婿,铁木真的心情才刚好起来,就被这一记霹雳给打回去了,他的脸色顷刻间阴沉了下来,便一甩手走出去了,阿剌海别吉本想跟过去安慰他两句,但被孛儿帖拦住了:“别去,让他自个儿静一静吧。”

是夜,阿剌海别吉跟镇国在御帐里陪二老用了晚膳,膳后正好无事,便手挽手在大帐里散起步来。途中,阿剌海别吉问道:“今晚要不到我那里去住?”

镇国婉拒了:“你难得回一趟娘家,还是多和兄弟姐妹待在一起比较好,大汗已经给我安排了住处,我就不打扰你了。”

“三姑!!”

镇国才刚说完,不远处就倏地传来了小孩子的呼喊声,阿剌海别吉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朝她飞奔而来的木阿秃干一把抱住了,后者抬起头来,甜甜的笑容比山丹花还要灿烂:“三姑,我终于见到你了!我好想你呀!”

阿剌海别吉又惊又喜:“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只小羊羔子,许久不见,又长高了不少呢!”

她揉了揉木阿秃干的头发,一抬眸便注意到了他身后的一名年轻女子:“不知这位是——”

“是你的新嫂子。”察合台突然出现在了此处,并伸手揽住了秃儿坚的肩膀,阿剌海别吉见状,连忙向自家嫂子问了安好,秃儿坚亦礼貌地回应了她。

与此同时,和察合台一家同行的拖雷夫妇也跟上来了,待镇国向在场的两位皇子行过礼,阿剌海别吉就走到了唆鲁禾帖尼面前,俯身摸了摸她圆润的肚子:“这是第几个了?”

唆鲁禾帖尼笑答:“第三个了,要还是个儿子,就排行老六。”

阿剌海别吉也笑道:“真好,你们俩争取多生几个,福气大着呢。”

提到这个,拖雷有话说了:“我们俩已经说好了,要生四个儿子,向额齐格看齐。”

言罢,夫妻二人相视一笑,阿剌海别吉看着面前这一对璧人,既羡慕又嫉妒:“小镜子,咱们这些个兄弟姐妹里,就属你过得最幸福了,看着你们小两口如此恩爱,我心里也高兴。”

话虽这么说,但阿剌海别吉的嘴角却缓缓耷拉下去了,注意到这个异常的拖雷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碍于镇国就在旁边,他不便多问,正打算挑开话题,就被突然开口的察合台抢先了:“北平王,你对我妹妹怎么样啊?没有欺负她吧?”

因为察合台是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出这话的,所以镇国并未觉得冒犯:“二殿下说笑了,阿剌海是公主,金尊玉贵的,我怎么会欺负她呢?”

“也是。”察合台双手抱胸,点头附和:“谁敢欺负凶悍的母老虎呢?”

“你说谁是母老虎?!”阿剌海别吉一脚就踹上去了,还好察合台躲得快:“哎呀,母老虎踢人啦!!”

“你再说一遍?!”

“母老虎!”

“你给我闭嘴!”

察合台撒腿就跑,阿剌海别吉则紧随其后,看着他们俩渐渐远去的背影,唆鲁禾帖尼不禁叹道:“这三哥喜欢打趣二哥,二哥喜欢打趣三姐,三姐又喜欢打趣三哥……”

拖雷很小声:“这叫一物降一物。”

转眼便到了深夜,天空中淅淅沥沥地飘着小雪,大帐里除了四处巡逻的守卫,应该就只剩察合台那边还没有熄灯就寝了。

毡帐里,察合台正在弹奏一把畏兀儿人的都塔尔3,为他低回婉转的歌声伴奏,时值深夜的缘故,他或唱或弹都极其轻柔,犹如平静水面上泛起的圈圈涟漪,又若被春风拂过的娟娟细柳,与他素日里豪放明快的风格大相径庭。

少顷一曲吟尽,察合台缓缓睁开了双眼,而坐在他对面的景贤显然还沉醉其中:“这又是你自己写的歌吗?”

察合台摇摇头:“不,这是博尔忽叔叔教我唱的,虽然是首情歌。”

提起博尔忽,景贤亦感惋惜:“博尔忽将军是难得的将才,真是太可惜了。”

“人固有一死,将军若战死沙场,也算无憾了。”察合台轻抚都塔尔的琴弦,只觉心口一阵绞痛:“可怎么偏偏就是中伏被擒呢……”

就在这时,帐外突然传来了一声女人的尖叫,虽然不甚清晰,但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里,还是引起了察合台的注意:“景贤,你有听到什么吗?”

“什么?”

“有女人的尖叫声。”

景贤不觉蹙眉:“尖叫?没有啊,会不会是你听错了?”

“我不会听错的。”察合台立马站了起来,把都塔尔挂到了墙上:“大晚上的突然有人尖叫,没准儿是进刺客了。”

景贤也跟着站了起来:“你要出去吗?”

“嗯,我去看看什么情况。”

“你还是别出去了,万一真有刺客,守卫们会抓住他的。”

察合台飞快地穿上衣服:“我去通知守卫,万一他们也像你一样什么都没听见,那就难办了。”他在景贤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又拍了拍人家的肩:“在这儿等我回来,不要乱跑。”

与此同时。

“是谁指使你的?说出来就不杀你。”

衣衫不整的阿剌海别吉正拿着匕首小声逼问着被自己跪坐在身下的黑衣刺客,若非她方才睡得不深,察觉到了刺客的潜入并趁机用巧劲儿夺过了他手里的匕首,只怕现在被压在身下的就是她了。

因为四肢都被阿剌海别吉刺伤,用来挡脸的面罩也被强行扯掉,刺客的反抗能力被大大削弱了,但即便如此,他也愣是一个字儿都没吐出来。

“你不说是吧?”阿剌海别吉又往刺客的胳膊上捅了一刀,咬牙切齿道:“再不说,我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忍着剧痛的刺客仍旧闭口不言,这彻底惹恼了阿剌海别吉,她毫不犹豫地就把匕首直接插/进了刺客的左眼里,伴随着一声迸发而出的惨叫,刺客终于熬不住了,就颤抖着苍白的嘴唇说道:“是…是北平王…镇国……”

镇国?

目瞪口呆的阿剌海别吉噗呲一声把匕首拔了出来,霎时间,她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震惊与混乱。

他要杀我?他居然要杀我?!

可他为何要杀我??

惊讶之余,恨意与愤怒也油然而生,即便阿剌海别吉一时半会儿想不通镇国为何要派刺客来暗杀自己,但只要一想到他清醒时对自己的冷漠和醉酒时对自己的暴力,还有自己为了两部忽答之谊对他的百般忍耐,她就气得浑身发抖。

“求…你…别杀我……”

阿剌海别吉一刀捅进了刺客的脖子里,就像在杀牲口一样迅速结果了他的生命,伴随着匕首的拔出和鲜血的飞溅,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的阿剌海别吉终于放松了下来,一个翻身便仰躺到了一边,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儿,眼神却变得愈发狠戾。

“乞颜部的公主就该死在乞颜部,这样你就可以置身事外了对吗……”阿剌海别吉盯着帐顶的天窗,竟冷不丁勾起了阴森的笑容:“你得明白,我阿剌海别吉,从来都不会亏待自己……”

她后来故意大喊抓刺客,引来了一批守卫,不久之后察合台也带了一批过来。按照阿剌海别吉的说法,虽然她没有受伤,但她也是和刺客搏斗了许久才将对方杀死的,他身上的多处伤口足以见得打斗的激烈,最终,察合台跟守卫们都选择相信她。

由于动静太大,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大帐,等察合台带着惊魂未定的阿剌海别吉和几名守卫前去御帐禀明情况之后,披着一件外套坐在床上的铁木真用极锐利的眼神将他们扫视了一遍,他面色阴鸷,一言不发,像极了暴风雨前令人窒息的宁静,一旁的孛儿帖见状,连忙倒了杯温水递给铁木真,虽然她什么都没说,但这显然是让铁木真不要心急的用意。

跪在地上的所有人都屏气敛息地低着头,直到铁木真倏地将手里的瓷杯砸了个粉碎,犹若劈裂长空的惊雷,他们才纷纷开口道:“请大汗息怒!”

砸了杯子,铁木真也算释放了怒火,就懒得再多言了:“察合台。”

“儿臣在。”

“把今晚在阿剌海宫帐附近巡逻的守卫都抓起来,每人赐臀杖六十。”

“遵命。”

“那刺客已经死了是吗?”

“是。”

“把他的身份查明,就算没了人证,也务必想方设法地给我把主谋揪出来。”

失去重要线索,这事儿很有可能不了了之,介于铁木真刚刚失去了弟弟,又险些失去女儿,考虑到他的感受,察合台最终还是决定把这桩案子扛下来,如果最后能告破,也算是给妹妹讨一个公道:“是,儿臣——”

“额齐格,您还是不要为难二哥了,刺客已死,再查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闻言,察合台大吃一惊:“阿剌海,你这是什么意思?”

阿剌海别吉抬头看着铁木真:“那刺客是在与我缠斗时身亡的,他死了,我却毫发无伤,我觉得这就足够了。”

虽然铁木真的本意是查下去,但阿剌海别吉说的也有道理,既然当事人都这么说,那自己也不便强求:“也罢,那就听当事人的话,不用再查下去了。”

不久,兄妹俩从御帐里出来,迎面就撞上了匆匆赶来的镇国,后者一把便将阿剌海别吉搂进了怀里,柔声道:“抱歉,我来迟了。”

察合台冷嗤:“是啊,来得真够晚的。”

镇国又焦急地对着阿剌海别吉左看看右看看,随即露出了一个放心的笑容:“皇父保佑,你没受伤就好。”

阿剌海别吉亦莞尔笑道:“我没事儿,放心吧。”

此后漠北又有诸多杂事,一应大小,全部都被写进了送往中原的信件里。在多日后的中都,当窝阔台一封又一封地拆开这些信的时候,各种突如其来的事情便像大海的潮水一般凶猛地涌入了他的眼帘。

“这是二哥送来的,他说他的一妻一妾同时怀孕了,就看谁先把孩子生出来了。”窝阔台把手里的信递给旁边的楚材,又转去拆第二封。

楚材看着那信上的内容:“自博尔忽将军去世和三公主遇刺之后,可算有个好消息了。”

窝阔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鸦睫轻颤:“嗯。”

楚材注意到了他这个动作:“你又想起你脖子上的那条疤了?”

窝阔台瞥了他一眼,轻轻勾了勾嘴角:“如果没有博尔忽叔叔,我不可能活到现在,也幸好这是一条去不掉的疤,只要有它在,我就绝不会忘记博尔忽叔叔的救命之恩。”

他一边说着,一边展开了下一封信的信纸,不料他刚刚看到上面的内容,就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北平王薨了?!!”

楚材大为错愕:“什么?!”

窝阔台把这封信也递给了楚材:“是三姐的信,说是回到汪古部的第二天就暴毙而亡了,原因不明。”

楚材看了看信:“听说阿剌兀思父子死得就很蹊跷,现如今镇国居然也死了……总觉得他们都是被人陷害的。”他猜测道:“会不会是孛要合?”

窝阔台不以为然:“要真是他的话,杀了阿剌兀思父子之后就该上位了,又怎会再把王位让给他堂哥?”

楚材微微颔首:“说的也是。那镇国的死会不会是孛要合干的?正好镇国没有儿子,孛要合只要赶在他生出儿子之前杀了他,不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继承王位了?”

窝阔台摇了摇头:“楚材,有时候越容易被怀疑的人,反而越没有嫌疑,精明的暗杀都是滴水不漏的,真正的主谋也很难被发现。”

楚材问道:“如果不是孛要合,那会是谁?”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肯定不会是孛要合。”窝阔台喟然叹道:“就是很心疼我三姐,先是遇刺,又是夫死。”

楚材把手里的信纸折了起来:“按照漠北的规矩,镇国一死,三公主就得再嫁孛要合了吧?”

窝阔台应道:“嗯,听说孛要合性子还不错,希望三姐嫁给他之后能幸福吧。”

虽然有孛要合的慰藉,阿剌海别吉不至于寂寞难耐,但镇国对她的那种假尊重真冷漠的态度也确实令她委屈:“王爷要是怕被钻空子,那就对我好一点儿啊,之前那几巴掌我还记得呢。”

“实在抱歉,我是喝多了才会那样的,我现在都已经改了。”

阿剌海别吉不知所措地睁大了双眼:“王爷,您这是干什——”

“我有多久没跟你同床过了?”

十二月,漠北汪古部。

“……很久了,记不得了。”

镇国把手一点点地滑到了阿剌海别吉的衣领处:“我可真过分,居然冷落了你这么久。”他开了个玩笑:“如此貌美的王妃,要是被别的男人钻了空子就不好了。”

其实镇国也是同孛要合一样英俊潇洒的男子,若非他素日里总是对阿剌海别吉过于冷淡,后者也不会轻易忽视他这张动人心弦的面庞。

“只不过……虽然我不想将北平王之位交给篡位者的后代,但孛要合是个好孩子,他不像他邪恶的父亲那样会为了权力谋杀自己的兄长,他善良低调且能力出众,所以我想选定他为继承人。”

“都是我不争气,至今都没有为您诞下一名孙儿,但我相信孛要合会是一位优秀的首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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