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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5 章 那达慕(四)

  • 作者:柳无楹
  • 类型:情感
  • 更新:2022-09-07 07:29:18
  • 字数:13738字

“您这就叫妄自菲薄了,不参加怎么知道自己行不行呢?不过也无妨,等明年那达慕,儿臣再与您一较高下吧。”

察合台正说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挪到了木格的衣服上:“您怎么不穿那件桃红色的衣裳了?”

后两项由于项目本身的特殊性,会给每个部落下发几个名额,各部落需要自己举办选拔赛来确定参赛人员,如果有非常优秀的,也可以直接推荐。

黄昏,绮霞如焰。

前三项没有报名门槛,只要在满员之前报上名,哪怕是路过的乞丐,都可以来到那达慕的会场上参赛。

木格自愧不如:“殿下就别取笑我了,大会上高手如云,岂是我能比得过的?我若报了名,只怕连选拔赛都过不去。”

察合台答道:“那首歌是我从前听一位别克邻部的老牧民唱的,我觉得好听,就让他教给了我。”

木格嫣然一笑:“这歌儿在别克邻部很出名,许多人都会唱,包括我。”

木格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水绿色衣衫:“天儿热,穿浅色显得清爽。”又问:“二殿下觉得那件桃红的好看?”www.vmatch.net 时空小说网

“会。”木格柔婉动人的面庞上氤氲着低调的自信,“别克邻部的女子以能歌善舞闻名,我身为首领的女儿,自然不会居于人后。”

听到这儿,察合台倏地就对他这位庶母产生了一点兴趣:“既如此,您为何不报名参赛呢?唱歌与赛马一样不分男女,您若参加,兴许还能跟儿臣争个高下。”

“嗯。”察合台点点头,“好看。”

木格忽然想到什么,正要开口却又把话咽回去了,察合台见她欲言又止,便道:“想说什么就尽管说吧。”

“那次您说,您看到我的时候,想起了一位故人。”木格小心翼翼的,“是因为那件衣裳吗?”

“您会唱歌?”察合台一惊。

察合台转头一瞧,是窝阔台正招着手向他这边来:“额齐格找你呢!”

等他来到自己面前,察合台问道:“找我干嘛?”

“你过去就知道了。”窝阔台指了指不远处正在和别人说话的铁木真,又把察合台往那边推了一把,“就在那儿,快去吧!”

察合台走后,窝阔台才注意到旁边的木格,就朝她笑了笑,表示问好。

木格问道:“之前送给你的生日礼物,你喜欢吗?”

窝阔台颔首:“挺漂亮的。”他瞅了眼察合台离去的方向,又问:“刚刚就看见你们在说话,你好像跟我二哥很聊得来的样子?”

木格否认了:“没有,随便聊两句而已。”她换了个话题:“明天你有舞蹈比赛,打算跳什么?”

窝阔台卖了个关子:“秘密。”

瞧他神秘兮兮的样子,木格不禁打趣道:“刚回来没几天就要参赛,别跳砸了就好。”

窝阔台浅浅笑道:“这个不会,大哥之前给我送过信,说他给我预留了一个名额,我在中原的时候都练过的。”他紧接着说:“还有楚——吾图撒合里,他也有一个名额,是额齐格跟阿海太师一起推荐的。”

木格面露好奇之色:“吾图撒合里?他也会跳舞吗?”

提起楚材,窝阔台的眼睛霎时就变得如星星般亮:“他会的多着呢,我见过他跳舞,跳的很好。”

“去了一年,看来你们已经混熟了。”

“早混熟了,都称兄道弟了。”

与此同时,楚材和景贤正好从附近经过,后者一眼就看到了正在聊天的窝阔台和木格,遂指着那边道:“找到了,他在那儿呢。”

楚材顺着看过去,不禁叹道:“他人缘可真好,这两天每次见到他,他都在跟不同的人聊天。”又问:“那是谁啊?”

景贤表示诧异:“你不认得她?那是木格妃。”

“哦,原来是她。”楚材远远地望着,露出了欣赏的目光,“听说她是别克邻部的第一美人,果然非同凡响。”

正说着,那边的窝阔台跟木格就各自分别了,而窝阔台注意到了这边的楚材和景贤,就快步走了过来,向他们打招呼:“真巧,你们也在这儿啊?”

楚材笑道:“刚刚跟你说话的是木格妃吗?你俩真是郎才女貌。”

“别这么说。”窝阔台立马矜持起来,“她现在还是我的庶母呢。”

楚材朝他使了个眼色:“别害羞嘛,迟早都是你媳妇儿,能得如此绝代佳人,三殿下的福气大着呢。”

这种玩笑话,别人说无妨,但楚材说就会引得窝阔台不快:“你是不是还得再恭喜我一句?”

“哎呀,差点儿忘了。”楚材清了清喉咙,丝毫没有注意到窝阔台的脸已经阴下来了,“恭喜三殿下,又得了一位美人。”

还得是一旁的景贤,及时发现了窝阔台的不对劲儿,就赶忙岔开了话题:“三殿下,马术赛场附近有家中原酒铺,属梅子酒卖得最好,不如咱们一起去看看吧?”

“……好。”窝阔台幽幽地应下了,目光却仍然在楚材身上。

入夜,笙歌鼎沸。

那达慕的夜晚总是孩子们最活跃,他们分散在各处嬉戏打闹,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听到他们的欢声笑语,他们天真而单纯,总是能玩到一起,大人们的关系是好是坏,从来都与他们无关。

譬如术赤跟察合台见面就掐,但木阿秃干和拔都他们就很要好,因为四嫡子之中只有术赤有几个与木阿秃干年纪相仿的孩子,所以他们素日里总是格外亲近。

此刻,察合台正远远地望着木阿秃干和别的孩子玩耍,忽然他身边走上来一个人,淡淡地说道:“恭喜。”

是讨厌而熟悉,却又分外好听的声音,察合台不看都知道是谁:“恭喜我什么?”

术赤的目光也在那群孩子身上:“进决赛了。”

“呵。”察合台没好气地哼笑,“这也算能恭喜的事儿吗?你若是真心的,待我拿了第一名,再恭喜不迟。”

仍旧是这般恶劣的态度,术赤的语气乍然冷了下来:“别人能恭喜,我就不能?”

“别人?你且说出来是谁。”

“木格妃。”

察合台的心口猛地一突,侧目道:“你偷听我们说话?!”

术赤也转眸盯着他:“我没那闲工夫,只是路过时偶然听见罢了,会场上人流错杂,这也是避免不了的事儿。”

见察合台没有回话,术赤又道:“劝你还是少跟木格妃来往,免得招惹额齐格跟三弟不快。”

“你管得着吗?”

“我是你大哥,为何管不得?”

“大哥?”察合台冷嗤一声,眼里满是轻蔑,“真是笑话,野种也配做我的大哥吗?!”

话音刚落,他就被术赤一把揪住了衣领:“你不要得寸进尺!”

彼时,会场另一端的某间毡帐里。

楚材接过窝阔台递来的梅子酒,才喝了一口,就被一股酸了吧唧的怪味儿吓到了:“呸!这啥玩意儿啊?!”

窝阔台眨了眨无辜的双眼:“梅子酒啊。”

“梅子酒?”楚材把酒罐送到窝阔台面前,面容扭曲,“你尝尝,分明一股子醋味,别是坏掉了吧?”

窝阔台露出了他的招牌坏笑:“不是坏了,是我给你的酒里放了醋。”

楚材一怔,随后面露不悦:“你可真无聊!”

他把酒罐啪地往桌上一搁,垂眸不语。

“咳咳——”窝阔台清了清喉咙,把他欠抽的笑容收了收,“这就不高兴了?”

楚材睨他一眼:“没有,就是觉得你欠收拾。”

窝阔台撑着脸倚到桌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坐在他近旁的楚材:“我倒也不是无缘无故地戏弄你,我这么做,是想让你吃醋。”

“吃醋?”

“就是你们中原人常说的那个。”

楚材的语气似嗔似宠:“所以你就给我的酒里放醋?听起来像是你会干的事儿。”

窝阔台深感委屈:“为了你,在中原的时候我都快变成个醋坛子了,总得让你吃一回才公平。”想到先前的事,他不爽的要死:“哼,你倒大方得很,郎才女貌这种话都能说出口。”

楚材这才恍然大悟,旋即又忍俊不禁,见状,窝阔台疑惑道:“你笑什么?”

“你是在跟我撒娇吗?”楚材的眸子灵动清澈,嘴里说的却是些调歪的浑话,“真有意思,我喜欢。”

窝阔台一惊,又不解地皱起眉头,虽然他不知楚材是从哪儿看出来他在撒娇的,但最起码在听到这话的时候,他的不满顷刻间消了大半。

楚材莞尔笑道:“木格妃在我眼里,和你那四个老婆是一样的,唯一的不同就是她对你有情,但也影响不了什么。况且,木格妃生得那么漂亮,等她将来跟了你,我就又有美人可以看了。”

不想此言一出,竟让窝阔台吃醋了:“这么说,你是贪图她的美色?”

这回楚材意识到窝阔台不对劲儿了,就故意逗了他一下:“当然,谁不喜欢美人呢?不光是木格妃,你跟景贤不也是貌美之人吗?”

窝阔台醋意正浓,上头了:“原来在你心里,我跟他俩是并列的。”

楚材噗嗤一笑:“你吃醋了?”

“……”

“那正好,把这瓶加醋的酒喝了吧,应景。”

“不喝。”窝阔台一把抓住楚材的手腕,“既然你知道我吃醋了,那就用你的身子来补偿我吧。”

楚材甩开他的手:“又来?”他起身往床边走去:“我不乐意。”

“不乐意你还往床边走?”

“我累了,想睡觉。”

欲擒故纵罢了,窝阔台遂一个箭步追到楚材身后,搂着他道:“那就睡吧,睡前张开腿就行。”

楚材笑了,转过来圈住窝阔台的脖颈:“你休想占我的便宜。”

他正要合眼吻上去,帐外却忽然传来了查干夫的声音:“主子,出事儿了!”

窝阔台立刻不耐烦了:“何事?!”

查干夫在外面说道:“是四殿下身边的扎布找您,说大殿下和二殿下又打起来了,让您过去劝架!”

闻言,窝阔台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十二分的疲惫与沧桑,活像个饱经风霜的老男人,仿佛下一秒就能长出黑眼圈跟胡茬子来:“知道了,你进来一下!”

查干夫闻声而入。窝阔台指了指旁边的一把椅子:“把这椅子搬上,跟我过去。”

楚材一副看热闹的样子:“老好人,又要去劝架了?”

窝阔台掐了把楚材的脸:“等着我,回来再慢慢儿收拾你。”

半晌,窝阔台和查干夫在扎布的带领下匆匆赶到了现场,只见那对老冤家正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得不可开交,任凭旁人怎么劝阻,都无济于事。

拖雷跟扎布,还有巴图尔跟桑那他们,方才都拉架拉了好几回了,可这两个人就跟脱缰的野马一样硬要拼个你死我活,拖雷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让扎布去请来了窝阔台。

“三哥!”见窝阔台过来,拖雷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你可算来了,我拉不住他们,你快去劝劝吧!”

不想窝阔台竟不紧不慢地坐到了查干夫搬来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道:“这摔跤比赛挺精彩,小镜子,来跟我一起看呗?”

拖雷一惊,正要发问,就注意到了窝阔台朝他使来的眼色,想是自家三哥的葫芦里又卖新药了,便高声附和道:“好嘞,我最喜欢看摔跤了!”

不成想他话音刚落,就突然有人惊呼道:“长生天呐,他动刀子了!”

愤怒的察合台抽出腰间的匕首就朝着术赤挥去,后者躲闪不得,手臂上赫然被划出了一道猩红的血印,这可把旁边的大王妃唆儿罕给吓了个半死,她花容失色,当即不顾危险地护到了术赤身前,回头对着察合台大喊道:“察合台,你疯了吗?!”

察合台自己也被吓到了,他目瞪口呆地望着吃痛的术赤,手里染血的匕首咣当一声掉到了地上。

见术赤血流不止,心急如焚的唆儿罕连忙吩咐左右:“快去请侍医来!”

桑那也急忙把自己的丝缎腰带绑到了自家主子的手臂上,想要为他止血。

忽然见了血,拖雷也站不住了,就三步并作两步地凑到了他大哥那边去,窝阔台没有管他,仍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坐姿,目光却指向了察合台:“二哥,你怎么把刀子扔了?趁着现在大哥受伤,你应该一刀捅死他才对!”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看向了窝阔台,其中也包括他二哥:“窝阔台,你是来拱火的吗?胡说八道什么呢?!”

“你不是讨厌他吗?”窝阔台神色自若,“那你就杀了他啊!”

这话说的,又把察合台给逼急了:“无理取闹!他可是你大哥!”

窝阔台就等着这句话呢:“你也知道他是大哥?”他声色俱厉:“那你还用匕首伤他?究竟是谁无理取闹,你不清楚吗?!”

察合台沉默了,他并不想伤害术赤,他这么做完全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他也很自责。

能让这两个人撕成这样,原因只有那一个,窝阔台用脚指头都想得到,就一本正经地说道:“就算大哥身上流的真是蔑儿乞人的血,你看看他伤口上的血,和你流的又有什么区别?更何况额齐格早就说过大哥就是他的孩子,连他都不怀疑大哥的血统,你又有什么资格怀疑?你这么做,不仅是对额齐格的不敬,更是对额赫的侮辱!”

术赤的血统是整个大蒙古国都在暗中讨论的事情,即便铁木真曾经力排众议,坚称术赤就是自己亲生,也难堵住悠悠之口。

“大哥从秃麻部毫发无损地回来,却在那达慕上被一母同胞所伤,真是讽刺。”窝阔台娴熟地教训着他的两位兄长,“兄弟同心的话,额齐格从前说过多少遍,你们不仅全当耳旁风,还变本加厉起来,若来日在战场上也是这个样子,万一误了大事,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术赤跟察合台都低着头不说话,周围也鸦雀无声,见他俩一点动静没有,窝阔台顿觉心累:“还愣着干嘛,难道要我替你们道歉吗?”

那两人对视一眼,术赤正要开口,就被察合台抢先了:“是我的错!”

术赤紧接着说道:“也是我的错。”

虽然道歉了,但没有诚意,察合台说完便转身离去,随后术赤的侍医也到了,围观人群逐渐散去,窝阔台也就起身离开了,临走前,他还去关心了一下术赤。

与此同时,不远处。

看完了全程,铁木真面不改色,回眸向他身侧的木格道:“你继续说。”

木格如实相告:“他在人前人后是两副模样,妾与他独处的时候,他很谨慎,也足够克制。”

铁木真很平静,如碧潭无波:“他不信任你。”

“……”木格眸光黯淡,“或许吧。”

“看来,你是真心喜欢他。”

注意到铁木真嘴角的一丝笑意,木格反而惶恐起来:“即便如此,妾也是您的嫔妃,妾只为您做事,也只会对您忠诚。”

她垂着眼不敢看铁木真,铁木真亦上下打量着她,良久方启齿道:“知道就好。”他瞥向人流如织的会场:“继续替我盯着他,一应大小事,只要有用,必须一字不落地告诉我。”

木格颔首称是。

正好仲禄过来了,铁木真就先让木格离开了。不久仲禄端着药碗来到铁木真身边,低声道:“大汗,该喝药了。”

铁木真接过药碗时,仲禄问道:“大汗,您不怕木格妃把此事告诉三殿下吗?”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可是你教给我的。”铁木真轻笑一声,“况且,说出去对她没好处。”

不多时。

窝阔台噗地笑了出来,吸引了察合台的注意:“你笑什么?”

“你瞅你这张臭脸。”窝阔台倏地勾了下他哥的辫子,笑意不减,“怎么啦?一路上都不说话,是在跟我赌气吗?”

察合台想去打他的手,没打到:“那么多人看着,你还帮他说话!”

窝阔台却道:“那可不全是在帮他说话。”他稍微凑近一些:“谁让你蠢呢,什么话都听不出言外之意。”

“你——”察合台正在气头上,可一想到窝阔台说的好像也没错,就把扬到半空的拳头又收回去了,“那你倒说说,有什么言外之意?”

窝阔台解释道:“不怀疑他的血统并不代表他流的一定是乞颜部的血,一母同胞,也只能说明是一母所出。每句话都义正言辞,每句话都引人遐想,就是这个意思。”

察合台这才恍然大悟,但他心里还是不快:“可即便如此,从表面上看,你也是偏着他的。”

“受伤的是大哥,他占理儿,我当然得稍微偏向他。”窝阔台从小便与察合台亲近,他们二人之间,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毫无遮掩,“二哥,请你相信我,我的心永远只在你这边,不管出了什么事,我都会向着你的。”

真会说话,察合台的心里不由得开出了几朵小红花,但他可不像他弟弟这样什么话都能信手拈来,就摆出了一个嫌弃的表情:“得了吧,真肉麻。”

窝阔台很认真:“这都是真心话!”

“我知道!”察合台觉得他俩挨得太近了,就往远挪了半步,“就凭你这些话,我也算没白养你这个弟弟。”

“小时候,总是二哥处处照顾着我。”窝阔台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笑得乖巧而亲昵,“你对我的那些好,我全都记在这儿呢!”

察合台想起一些往事,嘴角露出了几分笑意:“是这样的。她——”

“二哥!”

察合台直言不讳:“嗯,她也有一件桃红色的团衫,是她从前最常穿的。”

连这种琐事都记得住,木格心想,能让察合台二殿下如此上心的,也只有那位了吧。

那达慕的比赛,有摔跤、赛马、射箭、歌、舞共五个大项,每个项目都有参赛人数的限制,其中,摔跤项目的参赛者最多。

“殿下与曾经的也速伦王妃是青梅竹马,对吗?”

突然这么问,察合台先是一怔,随后才发现木格已经猜出那人是谁了:“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儿。”

也速伦去世和木格嫁来乞颜部是同一年的事,前者更早发生:“我没见过也速伦王妃,听说她温婉善良、贤德持重,许多人都说她和您在一起的时候,就像怯绿连河的水扑灭了草原上肆虐的火。”

察合台听到有人叫他,回头一看,原来是木格,就向她行礼道:“给您请安。”

木格也给他回礼:“恭喜二殿下,进了明晚的决赛。”她来到察合台身侧,和他一起走着:“方才比赛的时候,您唱的那首歌是我从小就听过的一曲长调,我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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