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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7 章 那达慕(六)

  • 作者:柳无楹
  • 类型:情感
  • 更新:2022-09-07 07:29:19
  • 字数:13604字

玉哥儿答道:“大殿下跑马第三,二殿下歌唱第二,四殿下骑射第二。”

“二殿下第二名?!”景贤大吃一惊,“虽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但二殿下是常胜将军啊,怎么才第二名?”

“傍晚?”景贤支撑着疲软的身子坐起来,“我睡了这么久吗?”

玉哥儿连忙上前扶住景贤,又把两个软枕叠起来让他靠着:“您用了午膳之后就一直睡到现在,可觉得身子好些了?”

玉哥儿就守在床边:“已是傍晚了。”

景贤睁大眼睛:“什么意思?”

玉哥儿笑着点点头:“进了,初赛第一。”

“真的?太好了!”景贤欣喜万分,面色都红润了,“那三殿下呢?”

玉哥儿道:“二殿下的实力仍是断层,只是今年出了位黑马,是个年轻的素人女子,她初赛时的成绩便紧随二殿下,最终在决赛时赶超,以一分之差夺冠。”

“第四?”景贤立马露出不解的神情,“三殿下不是最擅长舞蹈吗?往年无论是那达慕还是其他舞蹈比赛,只要他参加,就必是第一,今年是怎么回事啊?”

玉哥儿摇摇头:“四位皇子今年的表现都不尽如人意,也不知是为何。”

听罢,景贤淡淡地噢了一声:“又是素人,今年许多比赛的第一都是素人,我倒觉得是好事,可见蒙古人才济济。”又问:“骑射比赛的冠军是谁?”

“博尔忽将军的儿子。他拿了第一名之后,喜极而泣,立马对着秃麻部的方向磕了三个头,大喊着没有让父亲失望,在这之后,他还去感谢了四殿下。”

“为何要谢四殿下?”

“三殿下也进了,初赛第四。”

察合台谢过玉哥儿送来的奶茶,又道:“这是我从维即儿那里要过来的,都是些调养身体的药,乱七八糟什么都有,你看看哪些能用,就都用了吧。”

“有劳二殿下。”景贤吩咐玉哥儿,“玉哥儿,拿去放好。”

玉哥儿把药盒搁到了景贤专门用来放药的柜子里,又道了一声自己有事要做,便转身出去了,景贤目送着他离开,随后看向察合台:“过来坐吧。”

察合台坐到床边,拧着眉毛问:“你真的好多了?”

景贤没有回答:“怎么这就从会场赶回大帐来了?你的比赛不是刚结束吗?”

“我听说你身子不适,颁奖仪式一结束就赶过来了。”

“刚才玉哥儿都告诉我了,你拿了亚军,恭喜。”

“……”察合台膈应极了,满脸写着不高兴,“都在恭喜我,有什么好恭喜的,我倒是不怕输,但这仅仅一分的差距,未免输得太窝囊。”

景贤笑意清然:“那达慕是大赛,能进决赛就已经很了不起了,更何况是亚军,一人之下而已。”

这么一说,察合台更伤心了:“我本该是冠军的实力。”

“对啊,试问漠北谁不知道,二殿下有一副被长生天吻过的嗓子,输一次又能怎样,不会有人否认你的实力的。”

温和的安慰让察合台露出了一丢丢笑意,就像个刚刚哭过、又被糖人儿哄好的小孩子:“还得是你,比窝阔台好多了,那臭小子只会变着法儿地埋汰我。”

景贤出歪招:“他初赛第四,你也埋汰他呀。”

“我说不过他,况且他只是初赛,我都比完了。”察合台盯着景贤,倏地向他靠近,把刚才的话又问了一遍,“景贤,你真的好多了吗?”

景贤犹豫一瞬,颔首:“嗯。”

“能行吗?”

“……嗯。”

“那就起来收拾吧。”

“嗯?”

“嗯什么嗯,起来换好衣服,我带你去会场上玩。”

“啊?我——”

“怎么了?”见景贤面色微红又支支吾吾的,察合台瞧出了端倪,“难不成你是骗我的?”

景贤尴尬不已:“嗯。”

“为什么?”

“你来找我不就是为了那个,难道我还要说我身体不适吗?”

闻言,察合台脸色突变,他浓眉倒竖,骤然而生的怒气仿佛草原上狂暴的风雪,把景贤吓了一跳。

“我来找你就是为了上你?哪怕你身子不适也要上?”他质问,“你把我当什么了?”

景贤觉得莫名其妙:“当床伴啊,你我不就是这种关系吗?”

这话直接把察合台气笑了,他强忍着怒火,尽量不让自己说出不理智的话:“我知道,我家的人没几个不好色的,所以你也把我当成那种随便的人,觉得我只是把你当做玩物而已。”

不想景贤却说出了更不可理喻的话:“不然呢?本来就是玩玩罢了,在我眼里,二殿下一样是玩物。”

“你——”

“我说的不对吗?还是说二殿下对我动感情了?那我可承受不起。”

“呵。”察合台不屑地冷哼,“别异想天开了,自始至终,我的心里只有也速伦一人。”

景贤又开始胸闷了:“是啊,只有先王妃。”他轻抚自己的胸口:“即便你对我有了感情,也一定是因她而起。”

不知这话是否说中了,察合台未再多言,只哼了一声,便忿忿地离开了。

夜,繁星璀璨。

在会场中央的一片空地上,一团旺盛的篝火正熊熊燃烧着,它的周围乌压压地坐着一群身强力壮的男人,他们都有说有笑的,还有许多披红戴绿的侍者端着美酒和烤肉穿行其间,不可谓不热闹。

“给他满上!”

是铁木真的声音,听得出来有些醉了,他手里拿着的是他最心爱的一只酒碗,在侍者给里面斟满马奶酒后,他便把碗递到了紧挨着他坐的博尔术面前:“来,再把这碗喝了!”

博尔术欣然接过这碗酒,而铁木真也从侍者那里端起了另一碗酒,二人举碗相碰,随后便一口气喝了个干干净净。

“好!好酒量!”众人大声起哄着。

铁木真又叫满上,而这回,坐在他另一侧的拖雷有了主意:“额齐格,光碰碗有什么意思,你们俩相互喂着喝才有趣儿啊!”

速不台连忙接他的话:“对对对,就听四殿下的,喂着喝!”

一圈人又开始大呼小叫,直到铁木真和博尔术各自把碗举到对方面前,他们才逐渐安静了下来,屏气敛息地注视着这两个人。

“哎,哎呦!喝了喝了!”

“大汗您端稳点儿,都洒出来了!”

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大,等两人喝完后把空碗展示给大家看,众人的叫好声与鼓掌声早已铺天盖地了。

铁木真顶着一张红彤彤的脸,爽朗地笑着:“好兄弟,还来吗?”

博尔术把空碗递到侍者面前,大声回道:“来!”

于是两人又相互喂起酒来,彼时,一名貌美的侍女恰好端着香气四溢的烤肉路过,被窝阔台给截下了,后者起身挑了最大也最肥美的几串肉,抬眸朝那侍女一笑:“你长得真可爱。”

小姑娘一听,唰地便红了脸,窝阔台轻佻地抚了抚她的面庞,便拿着烤肉往铁木真和博尔术那边去了。

这俩好安答又喝完了一波酒,正打算换个花样儿开下一波,就被几串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烤肉吸引住了。

“别光喝酒啊。”窝阔台显摆着手里滋滋冒油的大肉串,“这羊肉串好吃得很呢,二位不打算尝尝吗?”

闻言,铁木真不禁大笑:“哈哈哈,既然我的好儿子发话了,那咱们就整两串儿!”

他说着,伸手就要去拿,不想却被窝阔台躲过了:“博尔术将军,我瞧着额齐格喝醉了,怕是拿不住烤肉,要不您亲自喂他吃?”

这跟刚才的相互喂酒一样好玩,众人喜闻乐见,便乐此不疲地发出了一些诸如“哦~~”、“哎呦喂~~”这样添油加醋的怪声。

铁木真可没醉到这程度,但在如此火热的气氛中,一点微醺也足够让他放弃大汗的端庄形象了:“对,我儿子说的对!”

他把身子一歪,浆糊似的瘫到了博尔术腿上,在周围人喜悦的惊呼声中,他张开嘴,扬手拍了拍博尔术的脸:“啊——”

博尔术已经很久没见过铁木真如此放肆的模样了,他噗地笑出了声,继而拿出一串烤肉放到铁木真嘴边,一边喂他,一边用长辈似的语气打趣道:“铁木真,你慢点儿吃,别噎着了啊~”

众人立刻爆发出了响亮的笑声,也哄闹得更厉害了,见他们一个二个都起劲儿的很,窝阔台这个始作俑者在旁边偷偷笑了两声,就趁机溜走了。

“三殿下,您要的烧刀子酒。”

窝阔台刚刚走到自己的位子附近,一名年轻的侍者便拿着个酒囊走了上来。

“多谢。”窝阔台接过酒囊,才走出去没半步,就忽然在那侍者的臀上打了一巴掌,“不错,有弹性。”

这侍者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小男孩,他被吓了一跳,就羞红着脸飞快地离开了。

窝阔台心满意足地拿着酒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不想他才刚坐下,就突然感受到了一道犀利如箭的目光。

他浑身一凛,准备拔酒囊塞子的手也突然不动了,慢腾腾地转头一瞧,果然,坐在他旁边的楚材正用一种既震惊又嫌弃的眼神盯着他。

“真想不到你是这样轻浮的人。”

窝阔台清了下喉咙,解释道:“我总得装装样子。”他指了指对面的那些人:“你瞧,调戏下人的多了去了。”

楚材顺着看过去,对面好几个左拥右抱的,而且男女不忌,这不禁令他嘴角抽搐:“……还真是放浪不羁。”

“如你所见,那达慕的夜晚是一场狂欢盛宴,也是一年之中最乱的时候,许多事情就算发生了,也没人愿意管。”窝阔台努力为自己找补,“除了二哥,我们三个都随额齐格,以好色著称,我在外人眼里可不是什么痴情种,若在那达慕上都不做样子,定会引人怀疑。”

他说完便拔掉酒囊塞子喝了口酒,入喉还是熟悉的灼烧感,烈如刀割,舒爽极了。

楚材端详着窝阔台的面容,那华丽张扬的美貌,俨然是天生的风流相:“或许,你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能吧。”窝阔台用他那双狮子猫般的金瞳似笑非笑地盯着楚材,“最起码现在,我的心里只有你。”

“现在?”楚材也笑了,意味不明的笑,“你可真够坏的。”

窝阔台反问:“你不就是因为这个才喜欢我吗?”

楚材没有回答,而是一把抢过了窝阔台手里的酒:“拿来!”

他不知道是烧刀子,夺过去灌了一大口,然后就被辣到了,捶着胸口咳嗽了半天。

窝阔台帮楚材拍背:“别喝多了,当心酒后失身。”

“拉倒吧你!”楚材推了他一下。

俄而,楚材稍微缓过来了,就把酒囊还给了窝阔台,他抬眸看着旁边正躺在博尔术腿上的铁木真,不觉露出了好奇的表情:“都说大汗跟博尔术将军关系最好,不想竟亲近到了如此地步。”

窝阔台知道的可比楚材多得多:“他俩可是青梅竹马,打小就认识的,年纪相仿、无话不说,年轻的时候还经常同床共枕,这样做太正常了。”

楚材道:“从前我在你给我的那本书上看到过,博尔术将军家境富裕,容貌英俊,是大汗在找马的路上认识的,他帮大汗找回了被偷走的马,自那以后,两人就成为朋友了。”

窝阔台正喝着酒,听到这些,他倏地想起了什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啥?”楚材问。

“有次额齐格喝多了,抓着博尔术将军不放,说什么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草原上的野花都开了,就连天都放晴了。”窝阔台朝楚材摆摆手,示意他把耳朵凑过来,“还有……”

听了窝阔台的悄悄话,楚材也没绷住笑:“好家伙,真的啊?”

“千真万确!不然额齐格也不会忌讳那个了。”

与此同时,铁木真已经吃完了烤肉,又在众人的撺掇下被包括博尔术在内的几个宠臣灌了许多酒,就在他笑着说自己撑了喝不下的时候,忽然听得附近有人说道:“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又有兄弟挚友相伴在侧,男人这辈子最大的乐趣,莫过于此了吧?”

铁木真心想这个话题好玩,就伸手随便指了个方向:“谁说的?我听见了!”他从博尔术身上起来,盘腿坐正,把在座的所有人都扫视了一遍:“正好咱聊聊天、醒醒酒,我且问你们,你们觉得男人这一生最大的乐趣是什么?”

闻言,男人们有些面面相觑,有些跃跃欲试,铁木真首先注意到了坐在拖雷旁边直视着他的术赤,便点了名道:“老大,你先说。”

术赤笑答:“当然是骑射狩猎最有意思。”

拖雷唰地扑到他大哥身后,搂着他哥的脖子接话道:“对!特别是带着猎物满载而归的时候,成就感十足!”

铁木真又看向博尔术:“博尔术,你呢?”

博尔术神情真挚:“臣觉得,能侍奉一位像成吉思汗这样智慧勇敢的君主、能拥有一位像铁木真这样无话不谈的挚友,是臣一生最大的乐趣,也是最大的幸事。”

四周又响起了起哄的声音,铁木真虽然心里感动,但并未表现到脸上:“真的?你没有刻意奉承我吧?”

博尔术颇有自信地反问:“臣跟着您几十年了,您可曾见我说过奉承话吗?”他转头问身边的木华黎:“好兄弟,我是那种阿谀奉承的人吗?”

木华黎正在吃烤肉,突然被问,他忙不迭把肉咽了下去:“你要是的话,大汗的名字倒着写。”

他一发话,铁木真就把他也逮住了:“木华黎,那你呢?”

“我的想法和博尔术一样。”木华黎脑子转的快,早就想好该怎么糊弄了,“还有大殿下方才说的狩猎,再加上一个为大汗征战四方,都是乐趣。”

博尔术又添上一句:“狩猎好玩,我也喜欢。”

铁木真想到之前楚材给他说的那件事,就试探性地问了问木华黎:“那我要是让你长期留在远离漠北草原的地方,为我开疆扩土,但你会很长时间都见不到我,你可愿意?”

木华黎一下便想到了查干夫口中的经略中原一事,如今铁木真都这么问他,看来是真的了:“只要是为了大汗,哪怕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您,微臣也愿意。”

话音刚落,人群中那个最高大壮实的就举起了手:“大汗,我我我!”

速不台是十大功臣之中年纪最小的,他哥哥者勒蔑去世之后,铁木真一直把他当弟弟宠,所以一看到他就忍不住笑:“速不台,你说。”

速不台骄傲仰首:“臣以为,男人这一生最大的乐趣,是在那达慕上拿摔跤冠军!”

“哎,有志向!”

“速不台将军,你可要说到做到!”

“放心吧,他从前拿过摔跤冠军,他肯定做得到。”

众人又闹腾起来,坐在速不台两边的人也嘻嘻哈哈地推搡着他,铁木真先是冁然而笑,随即又忽然正经起来,指着速不台说道:“速不台,大丈夫说到做到,后天的冠军赛,别让我失望!”

速不台交手作揖,大声回道:“得令!”

随后,又有好几个人说了他们的想法,来来回回也就是那几样,于是铁木真环视四周,最终把目光落到了某个正在摸鱼的人身上:“老三,你有什么想法吗?”

窝阔台刚把酒喝完,正倒着酒囊想让它再剩几滴出来,突然听到老爹叫自己,他连忙把空酒囊用塞子塞好放到一边,亮出了他标准的自谦笑容:“儿臣没出息,只喜欢美酒和美色,这才是男人最大的乐趣,旁的都是苦差事,没意思。”

其他人听了,都暗暗称是,酒色可是人最基本的欲望,试问谁会不喜欢呢,不过就是碍于面子,不愿说出来罢了。

铁木真对这个不同于旁人的回答很满意:“到底是老三最实诚,把咱们心里想的都说出来了。”他注意到正看着窝阔台浅笑的楚材:“吾图撒合里?”

楚材一惊:“啊?”

“你呢?”

“我?”楚材摆出严肃的表情,在脑内飞快地组织语言,“若是精神上的乐趣,那自然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志存高远、笃行不怠,绝不庸碌一生。若是身体上的乐趣,《礼记》中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喜好酒色乃是人之本性。微臣认为,此二者都是人生最大的乐趣,男女老少皆无异。”

他的回答虽然文绉绉的,但并不晦涩,而且很好理解。听了楚材的话,博尔术露出了赞许的笑容;“吾图大人讲的很全面,我们这么多人说了一通,您一句话就概括了。”

“能说会道。”铁木真拍了拍博尔术的肩,又看了看木华黎,“像你们俩年轻的时候。”

木华黎谦虚道:“大汗谬赞,论口才,我俩跟吾图大人还差得远。”

这时,楚材笑问:“大汗,您不能只让我们说啊,您的想法又是什么呢?也说给大伙儿听听?”

此话一出,数双眼睛顿时齐刷刷地看向了铁木真,后者泰然自若地笑了笑,答应道:“好吧,趁着酒劲儿,我也来说说我内心的想法。”

门外的察合台从巴图尔手里拿过那些药,就独自跟着玉哥儿进去了,他把药盒放到桌上,回眸打量着坐在床上的景贤,关心道:“好点儿了吗?”

景贤还是难受,但他不想说出来:“多谢殿下关心,已经好多了。”

“博尔忽将军死后,怯薛长之位由其子承袭,恰逢四殿下代大汗行操练怯薛军之事,在他治下,怯薛军的训练比以往艰苦数倍,惩罚方式也更加严厉。因这位新上任的怯薛长经验不足、威望不够,四殿下便要求他和士兵们一起训练,几月下来,他的骑射被磨炼到了顶尖水平,这才拿了冠军。”

景贤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他垂眸看着手中的半杯清水,叹了口气:“若我也能和他们一样去参赛就好了。”

景贤一醒,就被暖黄的日光晃了眼睛,遂抬手挡住光线道:“玉哥儿,什么时辰了?”

玉哥儿柔声安抚他:“主子只要养好身子,迟早会有这一天的。”

话音刚落,门帘被掀开了,走近一名侍儿:“主子,二殿下来访。”

“怎么现在来了?”景贤把水杯递给玉哥儿,让他拿走,“请进来吧。”

景贤倚到软枕上,摇了摇头:“替我倒杯水来。”

不久,玉哥儿端了水过来,景贤接过水杯浅饮,问道:“会场那边如何了?楚材进决赛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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