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杀手却似乎视而不见，又或是刻意避开，将这本该早早结束的战斗硬生生地拖长了许多。

尽管未出杀招，白潇雨身上的伤口却是越来越多，尽管大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皮外伤，但剧烈运动导致的大量失血也让他逐渐难以支撑，手中的刀渐渐也慢了下来。

“你究竟是何人？”白潇雨率先发问。见蒙面男子没有答话，他继续道：“不说也罢，从你的剑上，我也能猜个大概了。”

“……”

月下，两个人影在漆黑的小路上相对而立：白潇雨身着布衣，面容刚毅而冷峻，手中的精铁陌刀散发着幽幽的寒光。与其相距不过十步，立一男子：手握长剑，一身夜行黑衣，一层黑布遮蔽了面容，仅露出冷酷而决绝的双眼。

杀手的剑法精妙绝伦，剑招飘忽不定，亦实亦虚。剑身亦如虚幻一般，招招带着残影。白潇雨虽然刀法亦是极其精湛，却仍是应接不暇，几次露出破绽。

“你是我白某唯一真正敬仰的武林中人。”白潇雨道，“以你的为人，想来定是有难言之隐。但是，我白某也有家室，可不会就此束手就擒。”

“白大人能够理解在下的苦衷，在下已是感激不尽，不敢再有奢求。”www.medabc.com.cn 江南文学网

这本应是绝杀的好时机，杀手的剑招却也配合着白潇雨缓了下来。直到白潇雨筋疲力尽，放弃了抵抗，杀手的剑也一同停了下来。

杀手没有说话，眼中的冰冷逐渐被愧疚和挣扎所取代。

“多说无益，动手吧！”白潇雨率先发难，挥刀向杀手砍去。杀手一个下腰便轻松躲开，紧接着二人的刀剑便交错在了一起。

“你……不杀我？”白潇雨喘着粗气疑惑道。

“我改变主意了。”杀手没有丝毫疲态，“你不该死。一定还有别的办法。”说罢，便收剑入鞘，转身离去了。

望着杀手离开的背影，白潇雨的眼中说不出是感激还是憎恨，亦或许是不解。他以刀拄地，勉强支撑身体，缓缓靠到了墙边。

“别再叫我大人了，”白潇雨叹息一声，“我现在不过一介布衣，能有幸和天下第一高手切磋，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靠着墙又喘了足有一炷香的时间，方才些许恢复体力。

忽然，他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惊恐之色。再也顾不得身体的疼痛和虚弱，勉强起身，步伐踉跄地沿着路向前方走去，眼中尽是焦急与担忧……

血红的月将无尽夜空照得一片猩红；不时响起的几声鸦鸣和财狼的嚎叫使这夜色变得更加诡异。

“你我无冤无仇，为何要取我性命？”

“您是我最敬重的人之一，”蒙面杀手终于开口了，声音中却参杂着愧疚，“我杀你，是迫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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