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他也不敢做这个捕蝉的螳螂。思索间，看向前方巨石，轻身落下树梢，准备藏身地面。不想脚刚踏上的巨石居然裂开一道口子，寒光耀眼，一柄短剑斜刺而来，直指两腿根部。

许世安发誓，在他两世为人，三十多年的认知里，从没见过这么阴毒的招式。

“要说这事还得从六百年前说起，当时有位奇人，无门无派，却是集多派之长，创立了一门神功——玄冥真罡。此后自号百损道人，最擅以一敌多，把当时的中原八派打得颜面无存。后来不知怎么的，入了魔道，被八派击杀于太湖。据说那一战打沉了十里太湖沿岸，但是却没人找到玄冥真罡，都以为此失传了。”

似乎有些口渴，听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继续说道:“但是近日有人在太湖边上，看到湖中有一座宫殿缓缓冒出湖面。不知怎的，就有百损道人传承出世的消息。传得还有板有眼，说百损道人的传承，被刻在了一块黑木令牌上。谁找到黑木令，就能习得独霸武林的玄冥真罡。”

“这次可是个好机会，说不定我们三兄弟也有机会分一杯羹。要是能成，宗师之上，触手可及。”

听得周围寂静无声，连鸟虫声都难以耳闻。许世安心想怕是有不少高手隐没在夜色里观察情况。

稍微辨别了一下方向，朝着城南而去。

穿越到这里五年，许世安可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肥宅，要不然有系统也不可能踏入一流巅峰。

好在这一剑只是虽然准、狠，却不是太快。剑法也只是走轻灵的路子，加上使剑之人内功修为有些差强人意，至少还不入先天，所以力道不是很强。

看着记忆中熟悉的景色，他知道太湖就在前方不远，连太湖涟漪泛起的涛声都清晰可闻。

许世安借着月光，抬头一看。果然在数里开外，太湖上一层阁楼仿佛立于水面。照轮廓估算，整座建筑估计有三五层，占地面积肯定不会小。

许世安抽过枯竹，横击剑尖，借力落向一边。只是当他回身望去的时候，那块裂开的巨石突然像水波一样，抚平褶皱。眨眼间，就变成一袭灰白色长衫，被一位满脸惊讶的男子披在身上。

那男子还剑入鞘后，收起惊讶，面无表情地向他抱拳问道:“兄台为何刚来就赏我一脚，我可不记得我们之间有何仇怨。”

“误会，误会！在下许世安，初入江湖，从未见过如此高明的潜行伪装之术。刚才就真的以为是块巨石，所以才想在这落脚。”他似笑非笑，尴尬得一匹，急忙回应道。

太湖的位置他是知道的，骑马驾车太惹眼，索性寻着记忆提纵而去。也就是突破了先天，才敢用轻功，长途跋涉数十里，而不担心力竭。

苏慕然脸上笑意更甚，他就喜欢跟这种武林小白侃大山，说道:“说起这武林派别，可以说是如过江之鲫。不过细算起来，也就江南君子堂，极乐谷，成都唐门，峨眉，洛阳武当，少林，燕京锦衣卫和丐帮这八大派。至于什么徐家庄，金针沈家，百兽庄之类的小门派，区区三五个宗师，也就只能在自家门口称王称霸而已。”

“许兄刚才仓促间一招将我击溃，内力深厚怕是已入先天，距离宗师也不远了吧。”苏慕然说完看了他一眼。

“我确是刚入先天，不过这宗师是怎么一回事。都说先天宗师，难道先天还不是宗师吗？”许世安诧异地看向苏慕然。

“看来许兄醉心武学，极少涉足江湖。我也是听一位君子堂的前辈曾说起，先天准确来说并不是一个境界，而是一种状态。”

“先天之下的武者，都是在积累内力，打磨气血。只有入了先天，才能有足够的内力去冲击、贯通全身奇经八脉，这就是宗师，也称通脉境。”

“八脉具通，就可以尝试打开人体七十二窍穴，这一步被称为开窍境。据说开窍越多，蛮力越是无穷，一身内力深厚，打上三天三夜都不会枯竭。”

苏慕然脸上热情不减，却又多了一丝自傲，笑道:“这倒不是，我家确实是世代行商的普通人，虽不说富甲天下，但在这苏州一代，包括武林人士都还卖我苏家几分薄面。我对经商提不起兴趣，自小喜欢练武。这么多年我仗义疏财，也会有豪侠喜欢教我两招。这一手便是两年前，一位自称古墓派的豪侠所授。”

“古墓派，这又是哪个门派，中原不是只有八大门派吗？”许世安不解地问道。

许世安是真的有些毛骨悚然，向来胆小苟命，不对，是谨小慎微的他，居然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果然是最近有些膨胀了。心中默念:“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能膨胀，还得加倍苟住，区区先天还不能为所欲为。”

男子轻呼一口气，面瘫气质一时杳无踪影。瞬间换上了一副热情面容，说道:“原来是许兄，我……嗯，在下苏慕然，乃是苏州风铃谷人士。世代都是商贾，嗯……我算半个。”

刚突破的许世安还沉浸在先天的强悍中，现在静下心来突然有细微的交谈声入耳，他往左边墙壁走了几步，声音更加清晰了。

看到许世安放松身形，把枯竹别在腰间后，苏慕然更加热情了。

“相逢便是有缘，许兄你我都初涉江湖，若不嫌弃，可以过来一叙。”说完就拉起许世安蹲在地上，伸手把外衫一扯，又化作一块栩栩如生的巨石。

许世安又双叒目瞪狗呆，在里面看来，俨然一个真假难辨的石洞，石壁棱角分明。不由叹道:“苏兄，刚才没太在意。你这一手现在再看一次，果然是妙不可言，是家传绝学吗？”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听到这里，许世安也有一些心动。正愁先天之难，就有奇遇上门，不管是飞来横财还是飞来横祸，看上一看还是不打紧的。

入夜后，他锁好房门，打开窗户，轻轻一跃便上了房顶。先天之境，不需要多高明的轻功，就已经可以无声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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