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黑木令说得抽象晦涩，但他还是听明白了。目前的他，是没法去主动确定的，只能等它跟自己的心灵产生共鸣。

他又想到，在当时的记忆中，心底确实有个声音在呐喊，告诉他那片圆盘状的星海，就是“天道”。

自玄火鉴被他吸收，如今能启动八凶玄火阵的，也就仅剩兽神手中聚火盆了。这道威力绝伦的阵法，也可以当做一个底牌，说不定对抗修罗分身之时会有奇效。

许世安忽的想起自己突破时，所借助的天道之力，便把神意沉入黑木令，好奇地问道:“前辈，你见过天道吗？天道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如果他能出力，这一局他还是能玩下去的，至少不至于被秒杀。

“这些东西，不成仙是不可能理解透彻的，也许等你元神之力演化森罗万象之时，也会隐隐有所明悟。”

“最了解的事物，为什么是星河？不对，那是银河系！卧槽，我怎么会了解这东西，我在哪里见过？”许世安默想了许久，仍是不得其解，只是暗自记下，而后又问道:“如果我有幸见到，怎么才能确定它是不是天道？”

“天道乃是世界的本源核心，汇集了整个世界的本质。不到它那一步，你根本无法理解它的存在，所以也就无法去确定。如果你非要确定，就只能问问你的心！”

“前辈，如果以纯力量计算，万象境大概有多强？”

他嘀嘀咕咕重复了一声，所有的话，他都能理解，但就是不知道这跟他的心有什么关系。于是便又小心问道:“为什么是我的心？”

“因为这就是天道之力的本质，心灵的界限之内，它无所不能。相似的力量会相互吸引融合，如果你跟天道产生了共鸣，你的心会通过潜意识告诉你，目之所见，就是天道。”

许世安虽然一直听说万象境很强，却从来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如今他三华圆满，如柱冲霄，距离凝聚元神也就一步之遥。所以也想对比一下，二者之间纯力量上的差距。

“咦，你怎么在突然之间又进了一步？你这修行速度，放在上古九州，也是千载难见，怪不得总想着好高骛远。”

黑木令先是一声惊疑，而后又淡淡道:“不过这还不够！上边便跟你说过，金身巅峰的纯力量也不过一万斤，而初入化神就有十万斤，巅峰能到二十万斤。神光境的力量在八十万到两百万之间，万象境大概在四百万到一千万斤。巅峰的万象境，仅凭力量就是你的五十倍，更别说他们的其他手段。”

“我的心？”

“我与她只能说有些误会，谈不上释怀不释怀的，从来都没有过矛盾。千年转瞬，唯余自责和期待。”

兽神顿了顿，长吸了一口气，又道:“此生最后悔的，就是当年没有听她的话，第一次走出了镇魔古洞。若是……还能重来，就算粉身碎骨，烟消云散，我也……绝不会踏出洞口一步。”

兽神的声音响起，似是满不在乎。小白和许世安，都听出了他风轻云淡之下，隐藏的无限悔恨。

或许是在恨苍生、恨自己、恨这天道的无情……

“小白，我们又见面了！你不是去了狐岐山吗，怎么又到了这里？”许世安朗声开口问到。

小白盈盈一笑，转身对他说道:“我就是特意为你们二人而来。要不是在路上碰到那个老道士，跟我说往南大吉，我也未必能这么快找到你们。”

“找我们？什么事？”

他听出小白话外之意，一直以，来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她。如此着急地找他们二人，恐怕并非叙旧这么简单。

果然，小白的开口证实了他的想法，只见她笑意收敛，一脸严肃的道:“当日我们分别后，我就一直独居狐岐山。不久前，我突然感应到鬼王宗内，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血腥气息。”

“好奇之下，我也远远观望了许久。虽然没有找到源头，但却发现鬼王宗居然一反常态，突兀的收服了魔教三宗。并且率军南下，一路摧城拔寨，不论正魔两道，还是普通凡人，都被他强行控制了神智，化作傀儡大军。”

“傀儡大军？”许世安嘀咕了一声，转而看向兽神，这似乎是他的绝技才对，怎么会出现在鬼王宗。

兽神看到他们二人的眼神，虽然不屑，但还是开口辩解道:“没有亲眼所见，我也无从得知其中的原因。毕竟控制傀儡的术法，并不少见。我当日控制的，几乎都是妖兽和死去不知多久的尸骸。”

“我北上之时，路上早就空无一人，只剩一些入城抢夺的山匪。况且没有了我的煞气支撑，那些尸骸也会立刻化为烟尘，不可能再度为恶。”

于是他暂时放下了思考，缓缓起身走出镇魔古洞，向着玲珑石像旁的两人走去。

“我就知道，你果然在这里！都过了一千多年，你还是难以释怀！”小白的声音，隔着蜿蜒冗长的通道，传入古洞之中。

“前辈你现在这种状态，能挡住一个初入万象的修士吗？”许世安满怀期待地问道。

“不行！仅凭我这一丝元神，也就跟你在伯仲之间。上次那头地火之灵，我也是借助你那奇特的功法，才能勉强抗衡。”

兽神秉承天道戾气煞气而生，虽然现在变成了人，可想要毁掉他的肉身，仍然是难度不小。除了凝聚法则的“仙人”，也就八凶玄火阵和诛仙剑，这些难以常理度之的奇物能伤他了。

黑木令的回答，给他浇了一盆冰冷的凉水。也不知那修罗分身，到底恢复到了哪一步，如果事不可为，又该怎么办？

“她怎么会找到这里来？对了，她好像跟兽神是认识的。”正当他愁眉思索之时，一丝熟悉的气息感知到。

自他神意凝练圆满，神意探测的范围，已经达到方圆十里之巨。小白那股特殊而又熟悉的气息，刚进去镇魔古洞附近，就被他感知到了。

“你怎么会问这个未问题？天道无形无相，没有具体的模样，或者说达不到它的层次，根本看不见它的本体。”

“若是有人有幸得见，目之所及，必定是你能理解的形态。所以天道在你眼前呈现的，必定是你最了解的事物。总之是千人千面，人人所见，各有不同！当然，前提是它愿意让你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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