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古阳要做的和我要做的不一样，你会怎么对我？”我很认真地问小黑。

“古阳哥哥对我很重要，他想要做的事情就是我想要做的事情，我会帮他完成他没能完成的大业，而你，会永远沉睡在蠕虫的肠道里。”小黑果然说了狠话，也是一种威胁。

“你不当强盗，总会有人当强盗，倒不如当一个最大的强盗，抢夺完宇宙中所有的灵气之后，再制定一个合理的制度，让宇宙内每一个生物都可以拿到属于自己的能源去发展，建设一个公平的宇宙，你不觉得很好吗？”小黑问道。

“这真的是古阳的想法？”我感到有些震惊，虽然很难讲清楚是不是古阳的作风，但还是让我感到不可思议。

“等等等等会儿……”听到这儿我突然被吓了一跳，“你刚才说什么玩意儿？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倒是可以理解，去抢别人的灵气是几个意思？当强盗？这真的是古阳的意思？”

“没有生气。我只是刚刚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之前我并不理解为什么古阳哥哥被圣门救出来之后他就选择消失了，明明他可以继续完成他想要完成的，可他却没有这样做，反而把未来要做的事交到你身上。”小黑问道，“我很好奇如果是你，你会选择怎么做？”

“你会理解的，因为你就是古阳。”小黑说道。

“这到底是古阳的想法，还是你自己的想法呢？小黑。”我问他。

听他这么讲，我基本已经可以确定我是孤身一人了，身边并没有可以信任的人。

按理说以他现在的智能程度，对我撒个谎不是什么难事，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说，搞得我贼难受。

“小黑？黑黑？黑崽？黑宝？你是不想理我还是没电了？”我被困在这个鬼地方已经很难受了，好不容易有块手表能跟我说说话，我不能把他惹生气了。

即便是对我很好的小黑，他也只是为了古阳在做事，一旦我的想法和古阳有所差异，他也会立刻毫不犹豫地抛弃我。

而且更可怕的是，他可以任意读取我脑子里的想法，包括现在。

所以说假话对我没有意义，他全都知道。

出人意料，小黑竟然沉默了，他没有直接回答我这个问题，这点也是让我觉得别扭。

那我就不是我，只是古阳的一部分而已。

这个世界并不存在林凯，存在的只有古阳和他的一部分。

这样的想法会让我心情很低落，低落到即便是永远被困在蠕虫肚子里都不算什么，至少我还有一帮猴人陪着。

然而就在我如此情绪低落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在我脑子里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一个我曾经听到过的声音。

“这世上只有一个古阳，那就是我。你无法成为古阳，你是林凯，只能成为林凯。”

“在此之前我有句话想嘱咐你，是很久以前以为年长的朋友嘱咐我的，现在我拿来送给你。不管遇到什么事你都要坚定地走下去，即便周围没一个人愿意站在你身边，你也要一个人走下去。”

“没有路。只有当你走了，才有路。”

这些出现在我脑海里的声音，是古阳曾经对我说过的话，在此刻这样的情况下，这些话重新在我脑中回荡，给了我很大的安慰和力量。

这一瞬间，我产生了一种被人保护的安全感。

古阳用他的语言，保护了我脆弱的内心。

“我一直在观察你。”

“古阳？你还没离开？还是说这是我的幻听？”

“我不能直接把所有东西都交给你，让你去承担，这样的你只不过是接过了我手里的烂摊子去处理而已，这不是我想要的。我需要你有一个思考的过程，很显然刚才你确实这样做了，所以呢？你还会犹豫自己是谁吗？”

“谢谢你，我是林凯。”

“这就对了，记住，这个世界没有古阳了，只有你林凯。从现在开始，你会得到我所有的记忆，包括我们的第一代意识卫甘的记忆，我们的经验都交给你，至于怎么走，你自己决定。还是那句老话，你的脚下没有路，只有你走了才有路。”

“我明白了。”

“林凯老哥，我们终点见。”

大概就是在眨眼之间，我整个人丰富了很多，卫甘和古阳的经验让我成为了一个立体的人，他们的过去就是我的过去，我终于成为了一个具体的人。

我看了眼手表，冲它笑笑:“喂，我有答案了。”

在李玥意识到古阳不会和她安安稳稳过小日子之后，她利用之前的小黑把古阳困在虚拟世界中的牢狱内，并利用古阳的意识创造了我。

可以说我是古阳的分身，或者古阳身上的一根毛……

“所以呢？你会怎么做？”小黑开始逼问。

“让我仔细思考一下，这点时间我是有的吧。”我叹口气，对小黑突然的无情感到很不舒服，在这个节骨眼上我反而希望他只是一个冰冷的人工智能。

“天神的存在让古阳哥哥意识到灵气的存在，而蜥蜴人这种外来生物让古阳哥哥意识到整个宇宙是一场能源争夺的战场，这也是他为什么后来会改变想法，从解放人类变成把人类全部困到虚拟世界中的原因，说好听点叫救人类，说难听点这是另外一种囚禁。”小黑说道，“把人类放置到一个可以被随意串改时间和空间的虚拟世界中，通过模拟各种可能性，来强迫人类快速进化，目的有两个，一是把曾经属于人类自己的灵气都抢回来，二是去抢夺宇宙中别的地方的灵气。”

其实我一直琢磨不透自己和古阳的关系到底是什么，这是至今困扰我最大的问题，比什么拯救人类要重要很多。

古阳很明显是一个完整的人，有经历，有人格，有灵魂。

我才刚刚得知这些年的经历全都是假的，老婆是假的，女儿是假的，甚至我怀疑自己在烤鱼店所学的技术是不是假的。

要知道古阳可是曾经的屠龙勇士，现在听小黑的意思，怎么古阳要做那条恶龙？

创造宇宙制度这件事，我想都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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