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密会的讨论中我们可以确定以太的组成中包含某件神造物或者具备神性的某个器官。

“我曾经认为他的那根独角便是神性的来源，这也是为什么十四给了我【制裁之刃】。

“你说得没错。”付灵赞同道，“虽然在每个季度的例行审查里他没有表现出怨恨，但不能保证这个因素是否会影响到线索的获取。

“如果被他知道超凡种的身份或许会令他产生抗拒。”

“按这样来说，周锦会对超凡种比较抗拒，我们接触时需要伪造一下身份。”

柯子墨身子前倾，缓缓说道：

付灵把目光投向柯子墨，等待着他的叙述。

柯子墨挥了挥伤愈的右臂，沉声说道：

“以太在失去独角之后似乎拥有了一部分理智，在不受共生会控制的同时还具有初步的思考能力，我原先的猜测是他的神智受到了神性的干扰，但现在看来似乎是因为神性的冲突。”

话音落下，房间里陷入了死寂。

付灵微微张大眼睛，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就连正将意识沉浸在数据界的玛雅也侧过头来看着柯子墨，仿佛再问“为什么没告诉我”。

柯子墨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然后继续说道：

“原本的那根独角是来自某个擅长精神领域的神灵，而暴风雪之中的神性却是源于一位被称作【冰狱之主】的神灵。

“我从【神术——通识】中得到的知识只有一条——祂是历史记载以来最古老的神明。

“我在以太召唤的那阵暴风雪中感知到了神性。”

付灵斜了他一眼：

“你倒是心宽。”

柯子墨微笑着摇了摇头，旋即沟通着体内的神性，模仿着以太的手法于三人周围构建出一道神术牢笼。

狂暴的混乱风暴将空间分割，浓厚的阴云如同浪涛似的翻涌，致命的电光在云层间穿梭，恍惚间让人产生苍穹降至头顶的错觉。

混乱风暴中蕴含的乱流阻挡着外界一切可能的窥探，也拦截住了内部传递出去的所有信息，避免“人偶”与创造者之间仍然存在隐秘的联系。

玛雅察觉到柯子墨的动作，一念之间为附近的空间添上一道封锁，防范着利用传送逃脱。

布置好混乱风暴构成的拦截网，柯子墨从【物品栏】中搬出两具人形物体：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意外收获。”

付灵看到柯子墨掏出来的东西，尚未看清面貌便捂着鼻子退至沙发的一角，皱着眉问道：

“这是什么？”

柯子墨古怪地看了付灵一眼，他完全没有闻到任何刺鼻的气味，但当他的视线落到那两具“人偶”身上的一瞬间，他险些一道风刃把“人偶”劈成两半。

原本样貌丑陋、由枯树枝和泥土堆砌而成的简陋人偶不知何时变成了人类的模样，它们微微发白僵硬的皮肤、浑浊空洞的眼眸活像一个死去不久的真人。

如果不是再三确认过它们的本质，此刻看到“人偶”表面的皮肤纹理、毛孔褶皱、血管走向等等细节，柯子墨甚至会怀疑自己在太平间慌乱之中装错了。

他把这些“人偶”的来历详细向付灵说明之后推测道：

“我觉得它们和以太应该是被十四整合成了一条线索了。”

“这东西是被制造出来的。”付灵皱着眉说道，“尽管它们浑身上下散发着死亡的臭味，看上去和原主人没有差别，但任何物体都是具有抽象的‘生命’的，在他们创造成型的那一刻便开始计算‘寿命’。

“在我眼里，这些尸体都是刚刚‘出生’的，绝对不是曾经活过的人。”

玛雅随后补充道：

“我刚查了一下，它们的样貌分别对应今天下午在即杉医院因病去世的两人，这两个人由于太平间的封闭而被临时停放在了其他地方。”

“所以那些有姓名编号的冷藏柜中或许也是这些‘人偶’。”柯子墨指节抵住下巴，回忆着勘察的过程，“这次任务提到的‘尸影’恐怕不是死而复生的人，而是这些和死者长相一样的人偶！”

“但是接下来就有一个问题。”付灵催生出一朵枕头大小的花苞，埋在其中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面色缓和了许多，“共生会替换尸体的目的是什么？”

“他们总不可能还在殡葬行业有兼职吧。”

“我会让伽罗尼私下寻找有关第一纪的记载，”付灵计划道，“但不要抱太大希望，奥瓦族虽然存续很久，但也会受到纪元更迭的影响，历史出现过几次断代。”

“能找到一个存在希望的途径都已经不容易了，任何收获都是幸运。”柯子墨点了点头说道，“说不定我们还可以追踪到密会的起源，锁定密会的首领究竟是那位存在。”

“曾经十四还告诉过我，【冰狱之主】诞生于第一纪，并且是第一纪的君王，除此之外没有更多的信息了。”

柯子墨将自己知晓的信息全盘托出，然而得到的回应却是沉默与摇头。

柯子墨指节摩挲着下巴，思索道：

“我从未听说过这样一个神明，或许是因为太过古老而鲜有人提及，毕竟第四纪的事情都近乎传说，更不用说是第一纪。”付灵面色凝重，“而且还有个很重要的问题，既然密会能在创造以太时加入【冰狱之主】的神造物，也就意味着他们不单是为了代神战争临时聚集起来的组织，恐怕他们的底蕴比我们想象得还要深厚。”

柯子墨认同道：

“相比之下在第四纪末尾建立的龙脉就像个婴儿，或许只有从第二纪延续下来的奥瓦族才有资格见证一些历史。”

“毕竟是超凡力量毁了他原本的生活。”玛雅的视线落在天花板上，分出了一部分意识来与其他两人交流，“我在统计那些平时和周锦接触频繁的人的特征，争取明天刻画出来最能引起好感的人物画像。”

“这样的话就方便多了。”柯子墨点了点头，表示已经没有疑问，随后他话题一转，“另外，今天还有一点额外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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