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她静静等待着11005号的反应。

不出所料，11005号将文件拍在了办公桌上，他正了正衣领，不满地说道：

“请进。”

“钟组长，我是可以复职了吗？还是独立编号申请通过了？”中气十足的嗓音回荡在不算宽敞的办公室内，蕴含的兴奋之情令钟离笙忍不住皱了皱眉。

“哒哒！”

“不过我给你安排了一个其他的任务。”

“我保……”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钟离笙金黄的竖瞳迎上了11005号的双眼，无形的威压包裹住对方。

“钟组长，容我拒绝。”

几秒钟的僵持过后，钟离笙深吸一口气，抑制住因为情绪而外露出的龙族特征，指着11005号手中的文件说道：

“就算我同意也没用，林差点气得把你写上《名录》，提前复职你就别想了，大过年的让行动组和后勤部都歇歇。

“这是命令。”

他还想反驳，但看到钟离笙坚决的目光，把原本要说的话咽了回去，叹息道：

“我不喜欢你现在拐弯抹角的样子。

11005号身体在龙族血脉的压制下微微颤抖，却丝毫没有逃避钟离笙的注视。

灰蒙蒙的天空中铺着一层厚实的云，贴着城市高楼大厦的顶端，压得人喘不过气。

这样的天气实在难以诱发让人外出的欲望，反而令窝在室内裹紧被子变得更有安全感。

柯子墨自然也不例外。

他揉着惺忪的睡眼，感受意识沉回身体，直到听见隔壁玛雅起床的声音，他才从温暖的被窝中爬了出来。

这已经是柯子墨数不清第几次忘记准备早饭了。

新年期间不仅代神战争没有突发状况，就连龙脉也没有下达紧急任务，像是全世界的超凡种似乎都提前商量好了一般。

忽然悠闲下来的生活给了精神紧绷的柯子墨一个难得的假期，他不需要再去考虑代行者的阴谋和袭击，不用去管共生会和血脉信仰的行动，甚至因为提前储备了大量食材都不用出门买菜。

柯子墨摸了摸脸上压出来的红印，调集神性，召唤一团温和的气流从客厅“拿”来了前夜晾好的凉白开。

久违的宁静并不能彻底打磨掉柯子墨的忧患意识，他在这十几天里时刻不忘练习神术的精细操作。

“早啊！”柴看到两人同时走出各自的房间，精神十足地问好。

“早上好。”柯子墨看见玛雅占用了洗漱间，于是打开了电视，坐在沙发上收看着早间新闻。

几分钟后，玛雅从洗漱间走了出来，指了指墙上的挂钟，对柯子墨说道：

“快去吧，一会儿教练都该到了。”

柯子墨点了点头，一边洗漱更衣，一边预演着接下来一段日子的行程。

虽然他们与付灵在返回央都之后便分别了，但似乎对方在这个长假里没有一直赋闲在家。

几天前，付灵和柯子墨商量之后决定向龙脉总部申请为他安排一名近战教练。

虽然柯子墨经过了身体强化，让他在大多数近战中能占据优势，然而从未系统学习过格斗技巧的结果便是他无法完全发挥出身体素质的优势，许多时候仅是凭借本能进行战斗。

如果能接受专业的指导，以柯子墨的学习能力必然能在短时间内提升自己的实力。

尽管龙脉规定无法直接将功勋兑换为奖励，但是柯子墨有着身为独立编号成员的付灵推荐，又拥有在墨江市和红杉市的卓越功绩，最终行动组组长以“提升敌对组织通缉的友好目标自保能力”为由，调派了一名处于停职期间的行动组成员作为柯子墨的指导老师。

按付灵的说法，她并不指望能有什么实际的收获，毕竟龙脉内部的训练都是统一组织的，也很少有过主动申请奖励的先例。在付灵的预想中能够把柯子墨安插到下一批正式成员的训练队伍中已经是非常满意的结果了。

然而她没想到行动组组长居然直接批准了，还是用了一个相当于绕开规则的理由，这无疑是在向柯子墨展现态度：

“如果加入龙脉，想要什么都可以商量。”

不过有着十四的命令，柯子墨必不可能成为龙脉的一员，但既然龙脉没有明确要求，那他就当作没有读懂这一层含义。

“我也是为了你们好。”柯子墨在心里念道。

曾经他觉得背靠龙脉这样的大型超凡组织能带来无数便利，然而离开了红杉市之后他才明白代行者的战争究竟可以造成多大的破坏。

目前仍处于代神战争的初期，仅是四五名代行者的博弈就足以决定一处源石矿的归属，他不敢想象哪一天身份被暴露给了敌人，自己所处的城市是否会顷刻间覆灭。

柯子墨擦干面部，换上了随时能够出门的衣裤，将外套放至沙发，取出储存在【物品栏】里的熟食和玛雅一边吃着，一边等待教练的到来。

“我查了查龙脉的档案，据说那个人性格挺怪的，实力却强得离谱。”玛雅嘬了一口柠檬茶，“本身只有相当于D级超凡种的肉体强化，但是却能在战斗中独自压制一到两个C级超凡种。

“资历属于长生种之外最老的那一部分，却因为高达37次的停职调整，始终担任小队队长。

“付灵说你要练到他满意为止，该不会龙脉是想借他把你留在龙脉啊？”

柯子墨点了点头，扩张开感知，看着门口微皱眉头说道：

“龙脉怎么想的我不清楚，但这个教练确实不太正常。”

2月11日，农历正月十七，央都。

或许是团聚的人间烟火气感化了自然，新年后央都的空气质量并不太理想。

“当年那个‘狂怒的龙’去哪了？”

“管理整个行动组可不像出一次任务那么简单。”钟离笙嘴角上扬，故作轻蔑道，“还是说你怕了？”

2月3日，农历正月初九，央都，龙脉总部。

11005号挑了挑眉毛，拿起了桌上的文件，抬起下巴回答道：

“保证完成任务！”

……

她抬起头，看着挺立在桌前两鬓霜白的男人，将刚刚签署的一份文件递了过去：

“很遗憾，都不是，除非你能保证任务里注意分寸，不然别想提前复职，更别说独立编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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