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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黄胡子老头的解释，沈易依然保持着一脸的困惑，他来京衙的时间，并没有这几个老头认知的这么久，所以他并不清楚那时候的京衙是什么样子的，为什么会不受人待见呢？

京衙不是挺好的嘛？衙门里有一小半的差事都是朝中的大人们拜托的，他们这么愿意把事情交给我们做，怎么会不待见我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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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沈易还是头一次听见。

“老夫说的是前几年的京衙，现在的话，大家都没什么意见了。”

“黄大人，您这话我倒是头一回听说。”

“我在京衙这么多年了，也没有这种感觉啊。”

“黄大人！小弟当年只是一个驻衙小捕快，平时也很少出去。”

见沈捕头有些惶恐，黄大人淡然一笑，表示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沈捕头，您不用担心啊。”

“所以对外面的事情知道的也不多。”

“今日，无意中得知了京衙的“黑历史”，还请黄大人给小弟细说细说，也让小弟以后心里有个底啊。”

沈易抱着拳，恭敬的对着黄大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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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大人，那我们京衙以前到底做了什么事啊？”

“让朝中的官员们，如此冷言相待。”

沈易继续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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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黄胡子老头叹了一口气，其实他也不想说以前的那些事，但既然沈捕头这么感兴趣，那他也只能给沈捕头说道说道了。

反正这个沈捕头也是“同道中人”，说说其实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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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捕头！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说吧。”

站着聊了这么久，大家也都累了，而且这件事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还是坐下来慢慢道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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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易跟着几个老头围坐在一张小矮桌前，旁边的几个老头也是一脸的期盼，就好像要听人说书一般，还挺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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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众人坐了下来，黄胡子老头也是咽了几口水，准备说书.....呸.....准备说起以前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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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平一年，新京衙建成的第十二个年头。

那一年，京衙的捕快，整整破获了一百三十二件案子，皇上为了褒奖捕快们，维护京城治安的劳苦功高，不但发下了丰厚的奖赏，更是给京衙最顶尖的七个人，赐下了京城七雄的称号。

可以说那时候的京衙，真是风头无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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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大人在说这段话时，眼里确实闪露着敬佩的光芒，但是随着话语的落音，眼中的光芒一下子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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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七雄做了很多，他们在新皇登基的那一年里，把京城里的不安和动荡，全部稳定了下来。

可以说，因为有了他们的存在，京城的百姓才可以安心的在这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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兢兢业业的确是好事，但过分的追求，大公无私的精神，却渐渐脱离了我们所处的现实。

当时京衙的捕快办案，那可真叫一个“公道”，一个“公平”啊！

不管你是平民百姓，还是达官显宦，只要你犯了法，那都是以一概论之的。

统统按照大楚刑律，关进大牢。

按理来说，这是好事啊！

这是值得人们学习的精神啊！

在律法面前，不论权贵，人人平等，这不正是律法存在的意义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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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人人平等只是一个美好的假象而已，我们大家其实心里都清楚，就连最底层的普通老百姓，他们也知道这个世界上的事，不是那一张纸能说的清的，这个世界最可靠的东西，还是钱，还是权！

但是，京衙的捕快不懂这个啊？

他们越是公平，越是公正，京城里的官员，就越是害怕，越是惊恐。

人都会犯错，朝中的官员们害怕自己一不留神犯了事，被这些捕快们逮到了，那该怎么办啊？他们这么不近人情，那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的啊！

所以，在这长此以往的高压环境下，朝中的官员从一开始对京衙的敬佩，逐渐变成了害怕，再到最后的厌恶，这都是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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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大人的话说完了，大家都陷入了沉寂。

京衙的捕快，没有做错什么，他们都是好样的。

错的是这个社会，是人心。

大家都渴望一个公平公正的世界，但同时又希望这个世界能够在他们犯错的时候，包容他们，原谅他们，能有从头再来的机会。

呵呵，人都是自私的，正义的理想往往在最后一刻，会变成丑陋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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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易没有说什么，他的脸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

因为他不知道，此时此刻，他是该笑，还是该哭呢？

虽然沈易在黄胡子老头诉说那一段故事的时候，心里已经有底了。

但还是忍不住，为这个现实的世界，狠狠地踩上了一脚。

人情世故，沈易很早就学会了。

有一个在偏僻乡镇里，当捕快的老爹。

沈易什么没见过？他最早学会的，就是如何做一个让别人讨厌的人。

但沈易只是学会了如何做一个讨厌的人，他并没有成为那样的人，他爹和其他捕快一样，收礼，塞钱，样样精通。

但每次过后，他都会跟自己的儿子说，这是不好的东西，你可以学，但不能迷，你可以收，但要有个底线。

记住了，你爹是一个捕快，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百姓，假如我不这么做，那我可能明天就被赶出衙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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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父亲的话，沈易还是半信半疑着。

因为他不止一次看到，自己的老父亲拿着收来的钱，去镇上的花楼里，找小姑娘。

这也是为了当一个好捕快吗？

年幼的沈易紧缩着眉头，看着花楼里面，乐不思蜀的老父亲，决定还是回家找自己的娘亲，讨论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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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黄胡子老头的一番安慰，沈易的脸色好转了许多，但内心却更加焦躁了。

你个老黄毛，我让你细说细说那段黑历史，你就赶紧给我说啊！浪费时间，在这给我水字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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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沈捕头一脸的急切，黄胡子老头却笑了起来。

京衙在朝中不受待见？

“沈捕头，您不要害怕嘛！”

“这事都已经过去了，再说了，当年您也只是刚入衙门新人，职低位卑的，就算有什么事，也轮不到你头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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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受待见？”

沈易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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