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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紫阳

  • 作者:千古火流
  • 类型:仙侠
  • 更新:2021-07-12 07:05:24
  • 字数:8448字

院落之内,树影婆娑,零星几点树影碎片在地上摇曳不定,虽然南田山壁立千仞,峰顶按照常理来说应该是罡风凛冽,不过紫明此刻却是只感到一点徐徐微风,山顶应该是有护山阵法一类的防御阵法将外界的强风隔离了开。

“那是......?”紫明不禁喃喃地发出一声疑惑。

如果不是一百多年前的道门变故,玉清界之中流砥柱蓬莱岛首当其冲地遭逢劫难,南田山属于玉清界一脉,而且与蓬莱岛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南田山也因此受到了波及。

只不过蓬莱历来神秘,一百多年前的变故牵涉极广,当年的具体情形如今也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流传的只是一般的臆测而已,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却始终没有一个人出来澄清。时隔一百多年,南田山虽然依然位列道教名山,名声在外,但是现如今南田山从上到下只有虚字辈和紫字辈两辈。

南田山是三清界修道名山,一来是因为这座山灵气充沛,在道教名山之中不遑多让,另外也是因为在过去的数百上千年来南田涌现不少的道宗栋梁之才,在三清界之内树立了南田的名声和威望。

一切的一切都恍如梦境,难辨真假,紫明掐了掐自己,清晰无比的疼痛提醒他这并不是一个梦,而是真真正正的现实世界。紫明辗转反侧间想了这么多,非但没有办法入睡,反而仅有的一点睡意也在刚才的一掐中消失得无影无踪,精神越来越好,最后索性不再强迫自己入睡,起身走到窗前,缓缓将两扇雕花窗户拉开,一时间明月清辉似水银泻地一般从窗外涌入,照得屋内也明亮起来。

只是这些,对于刚刚入了南田山门的紫明来说都还是未知的。

南田山占地广阔,山上庭院也是不少,所以紫明依然是回到了乃是的庭院之内,这里就是紫明以后的生活,修道之处了。

紫明从窗口看去,发现远处一道傲绝身影立于树顶,望去时而如山般凝重,时而又如虚影缥缈,捉摸不定。

恍恍惚惚间就有了一个师父,有了众多的师兄和一个似乎比他还小了一点的师姐,在几个月之前尚不知道人世之中还真的有这么许多能够飞天遁地的人物存在,一心以为山谷岁月就是自己的一生,只要稍稍再长大一些就可以和谷中的其他人一样,外出打猎,当一个英勇的猎人,或者成为一个上山采药,再拿到集市去换血生活物资的药农,这些都是紫明以前所能想到的。如今却是进入了另外的一个世界,和原本以为只在故事中存在的人物生活在一起。而数日之前自己还在雪地中茫无目的跋涉,想穿过茫茫雪原,最后被困雪原危在旦夕,哪想到今天却是身在万里之外的仙山之上。

紫明不禁用手拍了拍额头,世事变化,当真出人意料。

紫明一时间看得出神,心中感到惊奇不已,看起来是一个人影,然而相隔太远,又加上月夜虽是明亮,但是毕竟比不上白天那般,朦朦胧胧看得并不真切,紫明心中疑惑,又想看清那人面目,不知不觉已经打开院门,走到了庭院之中。

“是紫明师弟啊。”一道中正温和的声音传来。

听到有人说话,话音刚落,紫明已经见到那人已经转过身来。剑眉星目,鼻如悬胆,更加掩不住的是此时身上散发的一股傲绝之气息。

紫明躺在床上,却是难以入眠。紫明晃晃脑袋,强行使自己的脑袋清醒一些,理清所发生的一切。

紫明依言将手伸过去,紫阳搭上紫明手腕脉处,沉吟片刻,笑着说道:“脉象平和,看来紫明师弟恢复得不错。”

在前几天虚天时常会给紫明把把脉,当时紫明就有些好奇,现在见到紫阳师兄也会,问道:“前些天师父一直在给我把脉,我以为只是师父会,现在看到师兄也会,是不是南田山的人都会这个?”

“呵呵,这个把脉不只有虚天师伯和我会,紫云师弟,也就是你的紫云师兄也会的,除此之外,掌门门下也有几个人会这个,虚天师伯懂得药理,所以这些都是虚天师伯教的,南田山是剑修门派,所以不是南田山每个人都要学习这个。”

“哦,原来都是师父教的,师兄,师父什么时候教我法术?”紫明问道。

“明天,掌门会有安排的。虚天师伯精在卦术,修为上却是差了掌门一筹,南田山最近几十年收入山门的弟子不多,所以一般门中的弟子都是由师伯和掌门共同指点修行的。”

紫阳像是知道紫明心中的疑惑,又继续说道:“道宗分为三界,玉清界,上清界和太清界,三界之间彼此相互依赖又相互独立,各自都有传承,三界中都由不同的宗门组成。南田山从开山以来就隶属玉清界一脉,只是玉清界近来有所没落,不比上清界和太清界如日中天之势。紫明师弟今天在大殿之上见到的就是南田山所有门人了。”

“师兄说的是所有的人么?”紫明惊道。

“不错,加上掌门和虚天师伯,南田山上下总共也只有十几个人,其实我们身处的这个玄黄世界无边无际,门派林立,除了道宗三清界,修界尚有儒释两宗,而且三宗之外还有很多散修和密宗。各宗传承都是会在世间挑选适合的人选纳入门下,玉清界威势减弱,南田山在这方面也受到了影响,而且南田山收徒比之于其他宗门更显严苛,诸多因素层层下来,所以你见到的南田山门中弟子人气不旺。也正是因为如此,掌门师父和师伯都是心中焦虑,唯恐南田祖业难保,所以只要和我玉清有缘,都是希望能够收入南田门下。所以才有了今天大殿上的那一幕,师伯收徒心切,实际上掌门也是如此,只不过却不像虚天师伯那般直接罢了。跟你说明这些,希望你能够体谅你师父师叔的一片苦心。”

听紫阳一席话说来,紫明此刻方才明了大殿上被白胡子虚天师父摆了一道是有这么一层原因,难怪二师兄紫云表情古怪呢!心中了然,心中没有任何一丝的恼意,更多的是对师父师叔的敬重。

“白天大殿上紫云师兄的表情丰富多样,不会二师兄也是这样拜的师吧?”紫明试着问道。

“哈哈,不错,紫云师弟入门的时候比你现在要小得多,轻重的原委应该是差不多的。虚天师伯收了紫云师弟后又没再收徒,除了紫雨小师妹,小师妹本是掌门千金,但是从小机灵古怪,很是得师父师伯喜爱,虚天师伯所学博杂,稀奇古怪的东西什么都有,紫雨倒是硬要拜在虚天师伯门下,不过师伯倒是不大愿意,不过最终还是老的拗不过小的。”想来着一老一小当时也是有趣的很,紫阳向紫明又说了些趣事。

月夜之下,微风轻扬,紫阳修为有成,精气神饱满,不再像世俗凡人一样入夜即眠,只需打坐或者冥想数刻就行,对睡眠的要求已经不太高,紫明是初入山门,心中兴奋莫名,两人兴致甚好,相谈间并没有多少阻碍的地方。

“你为什么想要学习法术?”紫阳忽然问道。

紫明到南田山之后见识了能够飞天遁地的能人,入了南田山自然是要学习法术,只是背后的原因却并没有深究过,紫阳师兄一问,不由得想了良久,说道:“在我没有碰到师父师叔和众师兄之前,我从来没有出过谷,我认识的只有谷中的人,谷中的人都是猎人和药农,我以为一辈子也会是这样,不是成为猎人就是成为一个药农,从来不曾想过有一天会真正离开山谷。那时候虽然我经常攀上谷中最高的山峰之上想看到外面的世界,书中也说外面的世界很大,我想去看看。可是那天谷中来了一群恶人,夺走了这一切。我却不想出去了,我只想回到以前在山谷中的时候,和所有人回到以前,再也不去想去外面的世界了……好在后来来了一位先生,然后那些恶人都死了,那位先生说是一把剑救了我,我想不懂。但是我知道如果我有法术,如果我能向那位先生那样我就能保护谷中的亲人,族人和伙伴了。掌门师叔和师父对我有赐名和救命之恩,现在有了师兄师姐们,我想学习法术,保护要保护的人。呃,呃,师父师兄他们都比我厉害,好像都不需要我保护……反正,反正就是要学习法术。”紫明说到最后显然发觉自己的逻辑也是有了一点混乱,不得不回到原点,作了这个因为要这样所以要这样式的回答。

紫明看向紫阳师兄,师兄并没有笑话他的回答,神色郑重,连说了说了两个好字。

紫阳看着前方,眼神投向远方,片刻之后方才说道:“紫明,你可知道掌门给你取的‘紫明’这个名字有什么深意?”

紫明阅历与年龄毕竟还不足以体会到其中的含义,听紫阳师兄问来只得摇头,看向紫阳师兄,想是希望紫阳师兄能够告诉他。

紫阳只是微笑看着他,却是不语,笑着说道:“慢慢去体会吧。”

紫明随即想到紫阳师兄是南田山紫字辈第一位,‘紫阳’这个名字必定是有深意的,转过身去问道:“师兄的名字有什么深意呢?”

紫阳看向前方,眼神如电,口中低声念着‘紫阳’二字。

一时万籁俱寂,皓月之下只余两道身影立于天地之间,孤绝,傲绝。

紫明脚下好奇心起,又踩了两下,看向大师兄,见到大师兄正笑着看着自己,说道:“这是提气纵身的入门功夫,等你将玉玄诀修些时日,这些提气纵身的入门功夫自然就不在话下了。”紫阳说完,率先坐了下来,又示意紫明过去坐下,说道:“不要担心会掉下去,这上面稳得很。”紫明依言坐下。

紫阳转身说道:“紫明师弟,将手伸过来,我来给你把把脉,看你身体恢复得如何?”

“呃,是大师兄。”原来此人正是南田山掌门首徒紫阳。

“刚刚入山门的时候,大多数都会有些不太适应的,过几天就习惯了,既然紫明师弟也是睡不着,不如陪大师兄赏月听风如何。”

月悬中天,亮如玉盘,南田山高达数千丈,峰脊直插云海,清辉洒落,云雾缭绕的南田山整体都沐浴在这片祥和之中。

“是,大师兄。”紫明应道。紫明觉得紫明大师兄和蔼可亲,与虚天师父所说的呆板形象实在是想去甚远,想想也是,若是人人都如师父那般胡子一大把了还是那般好动才叫作活力无限的话,那世上大多都该是呆呆板板的了。

紫明上前几步,来到树下,一时间有些束手无策,在以前的时候虽然也是众多伙伴之中的爬山上树的能手,可那毕竟是一般的山,一般的树,总有岩石或者树枝可以借力爬上去,眼下这棵树不知道历经了多少个寒暑,长势参天,枝叶茂盛是茂盛,可是树干下部却是光华无比,无处借力。

紫明上前围着大树转了一圈,正在考虑是否要硬着头皮一试的时候,就觉得身子一轻,眼前风景飞快地向下退去,下一刻已经到了树顶,脚下是茂密的枝叶,紫明站在上面竟是不摇不晃,十分的稳当。

紫明在大殿之上见到的人就是南田山差不多所有的人,虚字辈中只有现任掌门的虚真真人,另外一个就是刚刚收下紫明的虚天真人了。紫字辈以紫阳为首,虚天真人收了紫云紫明紫雨三人,其他紫字辈都是归虚真掌门传道授业,整个南田山虚字辈和紫字辈加起来也不过十二个人而已。

所以在这夜深人静之时,南田山上下都是一片宁静,没有喧嚣,一方面人少的缘故,另一方面是因为修道之人大多数喜好宁静,这样有助于修身养性,增进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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