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恐惧的表情，在黑白的画面里，不带半分彩色，却将她瞳孔内每一分厌恶，都展现的清晰。

她哭喊，后退，挣扎，如默片，什么都听不到！

透过屏幕，能看到方杰的眼睛，下意识转，朝里转……

虽然小心翼翼，只转了一秒，但屏幕不会骗人，随着视线就知道……

转首，休息室的房门，是开的！

几乎下意识，把水丢向了他，连连后退……抱头尖叫……

也许是哭的太厉害，受到惊吓需要休息，也许想亲自见证方杰的被捕和罪恶的宣布，她由另一名女警员陪着……坐在那里，没有动。

田芳的手里，捧着一杯水……

却觉声音已冲破屏幕般，尖锐而可怜的划出，一点点在方杰的眼眸中割开，晕染开来……

视线甚至没有相碰，只是站在门前……就像当初，她在重症区病房，看到他和李平那一眼一样……

惊慌，尖叫，田芳的脸面，露出了绝望……

只看口型就知她在喊……

凶手……你滚开……

别过来……滚开……

然后，在听到动静，看到门前方杰的那一秒……

地面在移动，最后，关进了一片黑暗，是在关押室，他低下了头，望着手中的镣铐，便不再动了，偶尔有些摇晃，看起来，是神智又开始不清……也许只有看到田芳那一秒，他那被虐待过和毒品侵蚀过的重症意识，才能在保护的强烈意识下，恢复短短那么一秒，在黑暗中挣扎……

唐小念看见，压抑极了，半握住拳，久久难平。

杨奇却高兴极了。

看着屏幕，像在欣赏最愉悦的爆米花电影，拍着她的肩头便问，“怎么样警官？是不是像这样的画面，每天看一百遍都不会觉得厌烦？你真的荣幸，可以在享受前陪我一起来看，待会儿我想我们会合作的很愉快！以前，我总让方杰陪我看电视里田芳恐怖的表情，和他分享一起那种极致的愉悦，女人在恐惧的时候，表情，是最好看，最迷人的！

可惜啊，他总发狂，害我不得不一次次给他注射毒品和镇定剂来让他老实……这小子，每次只要我对着田芳享受，他都愤怒的砸门，抓坏我好几个门，现在得到这些，也是活该……让他明白为了田芳这种所谓的正常人，最终，会得到什么……我这个良师，还真是不容易啊……“

所谓的享受，是指什么，不用多讲，唐小念也知道，是怎样的吓流和恶劣！

她强忍住，没出声，这种毫无人性的东西……如果不是形势所致，她半点也不想靠近，更不愿多言一句！

但有些事，还没弄清，她的药效也还没过，她需要拖延时间，也需要坚持！

“所以你的真正合伙人，是谁？”

唐小念冷冷问，“他现在在哪里，不和你一起，享受待会儿所谓的盛宴吗？”

去除眼珠，不代表割除泪腺，不算汹涌，只是模糊了几秒，不管左眼还是右眼，唐小念都能感觉到……方杰，在呜咽，即使没出声。

在心中呜咽！

接着，方杰就转了头，很快……转向了地面……

甚至还有些晃，身形仍旧不稳……

?

唐小念已经看不到田芳的影像了，却在重力的推阻和屏幕的晃动中知道，因田芳的恐惧，方杰此刻在遭受众人何等的厌恶和押解推搡……

莫名，画面模糊。

她以为是自己哭了，摸了摸脸，才发现……是屏幕模糊。

他，在看田芳。

田芳还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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