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看上去，赵嫣然的神色不太好看，但是觉明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还是大声打了招呼，“大姨！”

赵嫣然听到了这声熟悉又惹人生厌的小奶音，猛然转头看向了时柒他们，十分惊讶，她并不知道到他们会来观展，细想之下，只以为他们是为了她专门赶来的。肖也随着她的视线

时柒察觉到她情绪不太对，就又往她身边靠了一下，轻描淡写地说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每个人都向往绝对的力量，我也不例外。”

时柒并不是单纯的安慰林书筠，她所说的，都是自己的真实想法。

林书筠想到时柒修行时的艰险，止不住地红了眼眶。

二楼比起一楼，冷清了很多，人数缩减了一大半，就在二楼的尽头，一行人与赵嫣然不期而遇。

至于这种极端的修行方式，只是她用来磨练心性的一种方式罢了。

林书筠悄悄地握住了时柒的手，她明白时柒的意思，但是，还是忍不住心疼她。

司老爷子讪讪地把手背到身后，随口接道：“怎么，你认识？”

只不过，来了这么一趟，不去看一下赵嫣然的作品，实在说不过去。

司汉清直接带着他们去了二楼。

经他这么一打岔，贺知礼还真想起了什么，“季玉，季玉，你快来看，这字跟那个小友的字迹是不是很像。”说完又自己否定，“不对，是一模一样。”

司怀瑾比他还要熟悉时柒的字迹，第一眼就认了出来，心中笑骂道，狗东西，还真会闷声干大事。

不过，这样就完全解释的通了，她曾经在寺里呆过，当时可能就拜在裴洛书的门下，不，现在应该称他为空境大师。

因为这件事情，林书筠的兴致没有先前的高涨了，一圈走下来，除了先前的几幅画，后边的也没有什么看点。

众人不疑有他，听了司怀瑾的话也没有再继续追问，只有司老爷子，狐疑地看了他一阵，才收回视线。

本来还想多欣赏一会，但是还有很多人等着进馆，老爷子们只能恋恋不舍地继续往下走。

接下来的画，几乎是千篇一律，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等到二楼展馆的时候，他们已经累得有点走不动到了。

李博瀚没有收肖也送的那方砚台，他帮赵嫣然，一是因为肖也，二就是因为她的画技，如果赵嫣然没有那点本事，即使肖也把他妈妈搬出来也没用，自己也不会给她开这个后门。

他还是想要给赵嫣然创造一个机会，希望她的画能引起哪个老家伙的注意，以后给她点指点，对她大有裨益。

“都别坐着啦，快来看看这幅，是不是也用了裴元画法。”李博瀚不动声色地把人往赵嫣然的画前引。

林清泫和林书筠不约而同地赞叹，这幅画就算是放在裴洛书的作品旁边，都毫不逊色，甚至更胜一筹，可以说将裴元画技发挥地淋漓尽致，在此之上，又衍生出了自己的别样风格，这一幅画，称它为登峰造极之作也不为过。

时柒面无表情地看着空境大师的那幅作品，她还从来没有照过镜子，原来自己的光头，比觉明的小脑袋还要有光泽。

“师父，这不是你吗？”

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打破了平静，所有人都随着他的视线，看向面容冷肃的少女，精致绝美的面部轮廓引起众人的惊叹。

只不过，他们纷纷看向时柒的头顶，乌黑浓密的碎发闪着点点微光，衬得少女的脸庞更加的白皙精致，显然，没人相信这个小萌娃的童言稚语。

只有林清泫他们，震惊地看着冷冷淡淡，没有什么情绪的时柒，脑海里翻起了惊涛骇浪。

他们虽然没有见过时柒的画作，但是，他们对于时柒的那手入木三分的书法丝毫不陌生，当看到龙飞凤舞的“凤章”二字时，恍若一道炸雷劈到了他们头上。

显然，凤章就是时柒。

相较于林清泫的激动，林书筠心情更为复杂，这时，她还理不清他们的关系的话，那么自己这些年就白活了。

作为一位母亲，看到女儿有这样的才华，应该是欣喜若狂，但是，她却一点也笑不出来，觉明所说完全不是信口开河，裴洛书，也就是空境大师，画中的那个少年，正是时柒无二。

左邑是个地地道道的文人，哪能经得住他这只铁爪的拍打，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幸亏他的小徒弟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

“不认识！”左邑脾气上来了，还不等站稳就瞪着眼睛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司老爷子干笑了两声，长得跟小鸡崽似的，脾气还那么差，怪不得年轻时总是挨揍。

“不对，我总觉得的这字我好像在哪见过。”贺知礼以书法见长，跟他们关注的点不太一样，他一样就被落款的几个大字给深深吸引了，凑到跟前看了很长时间，却看出了几分熟悉感。

细想之下，也明白了他的意思，那位小友现在正是紧张的时候，一旦点破了她的身份，那么她的学习和生活势必要受到影响，虽然以她的成绩，帝都大学妥妥的，但是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贺知礼没有再说什么，只不过心里升上了一股惋惜，这么好的徒弟，他就捡不到呢。

所以练就了一手丹青。

“小瑾，你认识他？”司老爷子来兴趣了。

“女主她太霸气了 (.)”！

司怀瑾被一群老头子兴奋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瞧，依然没有清冷如斯，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自在。

“不认识。”司怀瑾大庭广众之下，淡定地说着谎话，如果被这群老头子缠上，时柒的清静日子也算是到头了。

贺知礼觉得自己肯定不会看错，以季玉的造诣，肯定也能认得出来。

她是在一个弱肉强食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尤其是幼时茹毛饮血的那段日子，在价值观形成的年纪，带给了她不小的影响，以致于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的思想观念还是以一种野兽的思维在主导。

她并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如果她不一点点锋利自己的爪牙，就不可能活着走出那片密林，离开那个人体试验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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