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羽慢慢站了起来，望着四周，好像想将每一个人记下一般。

很快他就收回目光，看着右手握着的青色心脏，另一只手抚摩着它，感受着剧烈的跳动，从来没有改变，自己与自己的灵魂如此接近。

红色还在滴着的血心脏，是他原本的心脏，热情亦或悲伤，都与他同在，既然本来就是他的心脏，应该回到他的心中。

然而，正当他要松开右手，放弃青色心脏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始终无法放开手，好像胶水将两者粘在了一起。

此刻陈羽已经忘记自己是谁，失去所有的记忆，如今大脑，就像是专门为了做这个选择题而存在一般。

眼看着，半空中落下的红色心脏离自己越来越近，陈羽大叫一声，伸出手直接将红色的心脏打飞出去，看着，一直看着，走到心脏飞远，落到台下，直到他看不见为止。

陈羽看向天空中盘旋的心脏，点了点头，这是他的心脏的没错，他不能将其丢了，所以他举起另一只手，向着他的心脏挥挥手说再见。

“砰！”

一个被很多人不当成人的人，一颗不是人的心脏，两者简直就是天生一对。

“因为就算失去了记忆，失去了意识，我依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恨意，你知道吗？我恨的不是别人，而是我自己，为什么我会如此的弱，一直这么弱，只能悲哀当个看客，我真的不想这样，可是这些事情不是我能够抉择的，我也是无辜的人啊，到底谁把我推到悬崖边上，是谁将我逼上了绝路，你以为是力量，不，是我自己，因为我自己告诉我自己那是力量，不，那不是，当我大脑对我说不是的时候，那就不是力量，那是我！”

“啊！”

既然如此，又何必将两者分离。

陈羽闭上眼睛摇摇头，用手将自己胸口的血肉撕掉，右手握着青色心脏慢慢送入，在快要挨到绽开的血肉里，他犹豫了，可是他明白，他已经别无选择，就像小孩子，做出了本能的判断。

慢慢地，轻轻地，纠结地，将青色的心脏，塞入到了血色胸膛之中。

当答案出现后，盘旋在空中的心脏像是失落的孩子一般，从半空中落下，它想不明白，为什么它自己抛弃了自己。

陈羽慢慢睁开了眼睛，一道青光闪烁，静静看着黄飞，好像视他人无物一般。

“好，那就战！”

黄飞感应到一股强烈的战意，没有任何胆怯，眼睛当中同样出现一道金光，金光直逼陈羽。

陈羽笑了，同样的一道光芒从眼睛之中出现，青色的光芒与金色的光芒撞在了一起，青不再青，金不再金，两道光芒瞬间交织在一起，如同两条浮游的大龙一般纠缠着升入天际。

“哈哈！”完了，两人皆仰天大笑起来。

众人，哪怕是离得两人身边最近的虎子和玄子，依旧没有闹明白，两人为何而笑，只是感受过刚才那种强大意念之间的抗衡，让两人不由瞪大眼睛看向陈羽。

黄飞还好说，毕竟身为上古圣兽黄龙的后代，拥有强大血脉和意志。

然而眼前脆弱的年轻人，本来已经失去心脏，应该死掉的年轻人，为何重新活了过来，并且获得如此强大的力量。

不！他没有心脏，此刻他的胸膛之中，明明有着一颗正在跳动的心脏，一颗更加强大的心脏。

“陈羽！”凤舞看着陈羽，激动流下泪水，不敢相信喊道。

“不好意思，我变强了，你以为可没法再欺负我了，真是可惜，不过，我还是要对你说声谢谢，那个时候，如果没有你的一声叫喊，我可能已经放弃了，就算咱们互相视为天大的仇人，但我不得不承认，你对我来说很重要，在场除了你以为，没有人可以让我触动，我欠一个人情，所以说，今天你就算想死也不可能。”陈羽看着凤舞，笑了笑，说道。

凤舞抹着眼泪，不知是哭还是在笑，“别说大话，哪怕你得到一个强大的心脏，可并不代表是你的力量，你拿什么来救我。”

“力量啊力量，力量究竟是什么呢，你说说看龙家老祖？”陈羽转过身子，冷脸看向龙子，不知何时，龙子已经来到陈羽的身边。

“力量就是……你该把你胸口里的东西还给我们龙族。”龙子一脸凶猛，伸出右手，顿时手中雷光闪烁。

“雷是一个好东西，并且非常强大，确实算作力量，如果你能再晋进一点该有多好。”陈羽笑道。

突然天空暗了下来，众人甚至还没回过神，已经是乌云密布，雷声作响。

“轰！”

一道青色雷电陡然从天空中打下，并且准确打在龙族老祖龙子的身上。

“噗！”龙子喷出一口血，此时的它，头发束起，衣衫破烂，哪还有刚才风度翩翩的样子。

“被雷劈的感觉如何，现在明白，你手上所掌控的雷霆是不是力量。”陈羽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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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羽脚下，不断滴着血，赤红新鲜的血，让得凤舞和龙在吼已经有些按捺不住。

然而，两人眼神突然一变，如同见鬼一般，再度看过去，发现陈羽脚下，所滴之血的颜色，已经不是红色，而是变成青色。

一道青光在他的胸口之中出现，并且，青光在不断蔓延扩大，很快漫布整个庭院。

“啊……”

一个人只有一个心脏，现在竟然多出一个心脏，应该选择哪一个。

龙族之人的惨叫声突然停了下来，疼的突然，去得更加突然。

大多数龙族普通子弟已经痛晕过去，如今清醒只剩下老一辈子存在，和觉醒血脉后的龙在吼。

“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谁能告诉我！”龙子看着陈羽的样子，已经笃定，就是青色肉球的关系，就是因为青色，所以他想不通，最后青色居然选择了一个外人。

低头看去，是一个散发着迷人青光跳动着的心脏，不知是何物的心脏，却明白，绝对不是人的心脏，更不可能是他的。

这不是选择题，因为答案早已经注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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