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伸手搭在姑娘腕子上一压“身子不舒服，抿一口。”

夏春秋火起上升，我滴个乖乖，连人家生理周期都清楚。可怜小六子做了怨鬼，我给他接盘，还说得过去。现在还要给你擦屁股，恶心。把酒杯朝桌子上一顿。

随后走出个姑娘，围裙缠在腰间，掩不住一座座山，一座座山川。

姑娘走到桌前，双眼如同彩蝶飞翅，柳叶眉栖息弯月之上，舞出万点星光。

“哎，来嘞。”老二放下水壶，跨步连连走向杂货铺子后堂，不多时，捧着托盘出来。

姑娘端起酒杯道：“我敬大哥二哥，还有三才哥。”

“挺好，挺好”老二抓起酒瓶就准备倒酒。

老大出声阻止道：“老二，让三才倒。”

“咚”的一声吓了姑娘一跳，侧头瞟向夏春秋。

前一秒尸山血海，后一秒温柔乡，威逼利诱。任务还没开始，先让你瞧瞧奖励，没得挑，有什么满意不满意的。虽然挺好，可这不就是吃定了我吗！

老大挑着花生米，眼瞅着夏春秋道：“小六子还在出任务，这次时间比较长。”

老大竟然不在意，掏出个盒子接着道：“上次任务，小六子立功了，托我给你报个喜。”

夏春秋气闷得很，托你？是诈尸还是托梦？是复活了还是阴魂再现？他头上的帽子什么颜色？抓起筷子冲着桌子上的辣子鸡胡乱扒拉。

“太干，只辣不香，失败”夏春秋嚼了两口嘀嘀咕咕，又抄向另一个菜“白灼菜心水太多，失败”

夏春秋接过酒瓶，一边倒酒，一边暗自嘀咕。

pia，拳头被老大挡住“长刀小队只有一个小六子，小六子死了，你活着，你是小六子？还是赵三才？”

夏春秋愣了一愣，老大接着道：“姑娘有了身孕，还有一个汤，慢慢品。”

姑娘端着一副碗筷回来，轻轻的摆在老二面前，对三人说道：“瞧着还有些菜，我再去做几个。”声音发闷。

老大露着牙冲姑娘笑了笑“坐着吧，瞧三才的脸，伤过脑袋，过两年慢慢就好了。”

姑娘恍然大悟，怯生生的偷瞧夏春秋，似乎不太礼貌，赶紧听话的低着脑袋坐下。

夏春秋眼前一抖一震。确实自己脱不了干系，一个孩子没了父亲，是个孤儿啊。得吃多少苦头。伸手盛起汤。

“这汤……”夏春秋有点犯难，这是个白菜豆腐汤。

姑娘不安的搓手，好一个玉指如兰。

“这汤嘛，白，好比美人肌肤。这豆腐嘛，嫩，如同美人肌肤。这白菜嘛，润，如同美人肌肤。”夏春秋口中嗨嗨，心中想的是欠债还钱，既然接了盘，就好好接，接出风采。

姑娘悄悄挪动椅子，离夏春秋远一些。

老大继续挑着花生米，时不时和老二碰上一杯。姑娘紧张的扒着米饭，时时防备旁边的二傻子做出朗朗乾坤难容之事。

唯独夏春秋吃得痛快，想必被人伺候的日子来啦。

杂货铺里的灯光，把世界照得一片黑暗。老大坐在店铺台阶上发呆，老二红着脸收拾桌子。

夏春秋踱在姑娘周围“姑娘，你叫啥？”

一顿饭下来，已经习惯了这个二百五，姑娘莞尔一笑，边收拾柜台道：“柳芸。”

“你男人叫啥”夏春秋继续舔着脸问。

“江河。”

“孩子叫啥？”

柳芸停下手上的活，白了一眼道：“才五个月，都不知道是男是女，孩子的父亲……还没取名。”扭头瞧向店铺台阶“大哥觉得孩子应该孝顺，这个店铺也是大哥盘下来的。”

夏春秋盯着柳芸十分认真道：“应该叫江流。”顿了一顿“江山也行，嗯……江海也行。”

柳芸瞧着这个二百五又开始犯病，只好说：“听大哥的吧。”

“凭啥啊，又不是他孩子，我还说听我的嘞”夏春秋叉着腰挺着肚子“最好是叫夏凡”

柳芸噗嗤一乐“哪有叫孩子下饭的。”

“夏天也行”夏春秋憋着不愿意放弃，这事儿一定要弄明白。

以后孩子去幼儿园，有人问：“小朋友，你叫什么呀？”

孩子天真无邪的回答：“江子孝。”

人家又要问了“你妈妈叫什么呀？”

孩子天真无邪的回答：“妈妈叫柳芸。”

人家接着问：“你爸爸叫什么呀？”

孩子一脸蒙蔽：“……”

人家继续问：“谁给你取得名字啊？”

孩子仰头自豪的回答：“大爷给我取名字叫江子孝，让我时刻记得孝顺父母。”

什么狗屁玩意，夏春秋一屁股坐在店铺台阶上，眼神空空的盯着柳芸，自己跟自己生闷气。夏春秋、赵三才、江河，连自己都弄不明白自己该叫什么，还傻兮兮的关心别人孩子叫什么。先有爹后有儿，怎么能倒过来。

柳芸收拾完柜台，解开围裙望着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四个摆盘发呆，下意识的抚摸肚子，脸上烧的厉害，一愣神反应过来不是时候，偷偷观瞧，正巧撞上夏春秋空洞的目光。

这就好比大姑娘下地掰苞米，累的气喘吁吁，田埂上崴了脚，又断了裤腰带。忍痛提着裤子刚一出苞米地，就撞上村头树下嚼舌根的大妈。

黄泥巴掉进裤裆，掏出来举着给人解释？骂声老不羞？还是登徒子？也是一样的结果。第二天村子里就能传遍“谁家媳妇那个啥整出一裤裆的屎”“哎哟喂，腿都整瘸了，这是牵了头驴进去呀”。

保管十年八年都是热点话题，重复重复再重复的传唱。

柳芸又急又臊，捂着脸喊“这酒后劲真大”连着呼了几口气，缓缓心神给几人道声晚安，转身上楼去了。

微风缓缓扬起摆盘下的红字，隐约看出“早生贵子”。

……

老二收拾利索，关上店铺大门，道声晚安一个人溜达着走了。留下二人在黑暗里，隐约有个轮廓。

夏春秋舒了口气，自己经验值为零，先上炕还是先关灯都弄不明白，何必惹人家笑话。瞧着身边这个恶鬼般的存在，嘴巴闭的严严实实。

二人行行走走，整个城市闭上眼睛，一片黑暗。

老大掏出两个铁片样的东西，一晃，荧光点点，别再二人腰间，开口道：“三年前，还没有能源管控，二年前街上还有路灯，一年前午夜断电，现在是10点。”

夏春秋摆弄着腰间的玩意，竖着耳朵等着下文。

老大脚步一停接着道：“小六子替我挡过枪，打过一针PPE，弹孔一点也看不出来。而我，打过两针，疤痕依旧。”

夏春秋脑袋发懵“你也……”活一出口，想想觉得不对，硬是把后半句吞下肚。

老大笑了，咧着嘴眯着眼，轻声细语道：“科学普及委员会”

夏春秋茫茫然，心中毫无头绪。

老大叹口气，打断夏春秋胡思乱想道：“你和这个组织有关系，和我一样。”

“为什么？”夏春秋一时没忍住，想改口已经刹不住车“赵大千是你养父？陆离是你亲爹？”

“赵大干，大干！”一巴掌抽在夏春秋后脑勺，这次力量弱了不少。

夏春秋咂咂嘴，从牙缝里吸出碎菜叶子，唾在地上，嘿嘿奸笑。

老大一愣，跟着大笑起来“陆离是科学普及委员会成员。这个组织是科学教导团的核心，教团不过是简称。你明白了吗？”

“有点乱，意思是我要去教团，但又不是教团，那……”夏春秋停下脚步“全是假的！萤火虫计划只是一个借口？我有问题！”

“问”

“你怎么知道陆离一定是科学普及委员会的？”

“十年前陆离来到这里，到现在没有任何经济来源，日子过得很滋润。”

“陆离到底是不是你亲爹？”

“他今年46岁，赵大干、宋宝三人同年，大我6岁，你觉得呢？”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那个二条杠是怎么回事？”

“借鸡下蛋”

瞧着对方滴水不漏，诈不出什么消息，夏春秋干脆直接问道：“为什么是我？”

姑娘眼眶一红，胡乱找个炒菜呛到了的借口，两步跑到后堂去了。

老二原地起跳挥出一拳，夏春秋很光棍，不躲不闪不眨眼。

姑娘酒杯抱在怀里，尴尬不已，一咬牙干了整杯。

夏春秋拿着筷子猛插糖醋鱼块道：“嘿，瞧这生猛海鲜，特别鲜，隔着老远就闻到一股骚气，不骚不足以证明生猛。”

“二哥，帮个忙”

老二一拍桌子，震掉面前的碗筷“脸又痒了是吗？”

姑娘赶紧起身就要收拾，老二赶忙阻止“我来，我来，当心身子。”

夏春秋火冲天灵盖，挑起个青椒肉丝举在空中道：“再瞧这个，我只听说过两只蝴蝶缠缠绵绵翩翩飞，鸳鸯戏水双双回。可这个粗中有细，细丝又缠着粗，分不清是三条还是四条。绝了！”

“这个奖励，满意吗？”说罢老大起身，一伸手托住姑娘臂膀“坐这”把姑娘让到夏春秋身边。

姑娘拈起围裙抹了抹手上的水道：“谢谢大哥，有段日子没下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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