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锦和嘴角的笑容柔和了一些“川红，你往后，有什么打算吗？”

川红说的理所当然“就伺候姑娘啊，等到姑娘成婚有了孩子，奴婢就帮着姑娘把小少爷小小姐照顾好，熬成个老嬷嬷了，就找个清闲的活计养老。”

然后一下子红了脸，怎么回事啊，一口一个夫君的喊着还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可真是丢人极了。

“姑娘，时候可不早了，起身吃些东西吧，昨日你就没有吃多少，多让人忧心的事情。”

偏偏许锦和是没有这样的问题的，喝醉了糊涂是真的糊涂，醒来之后清醒也是真的清醒，躺在床上半天回不过神，昨夜的记忆交替着出现，捋了很久才顺当了一些。

川红服侍这许锦和穿好衣服“以前咱们世子爷名声不好，现在虽说也不怎么样，可现在世子爷对姑娘上心啊，那就怎么着都行。以前姑娘一头热，奴婢瞧着可真是生气，身份贵重又怎么样，咱们家姑娘也是娇养出来的，凭什么到旁人哪里受委屈，说到底还是奴婢没用。”

“准备了虾饺和小米粥，看姑娘想吃些什么？”

挂起了床上的帐子，川红给许锦和把衣服拿过来“今日听说魏王就要回京了，咱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这都到了年底了。”

反正她是没想过离开姑娘的，她答应过夫人，而且姑娘给谁照顾她都不放心。

许锦和笑了“当初也不知道谁，我去寻予安的时候，紧张的不行，每天说不知多少遍，什么不合规矩的。”

“若是放在现在奴婢也说啊，姑娘赌对了，当初奴婢就浅薄了，可就那么一个万一，姑娘名声毁了，往后可怎么办？”

“你没有想过嫁人吗？”

这倒是让川红愣了一下“若是镇北王府底下的人有看得上的，找个伴也行。”

许锦和情绪有些低落了“不一定是在镇北王府，你知道的川红，你和我要个铺子要个宅子，脱了奴籍去外面寻个殷实人家过日子，不是难事情，还有我，还有世子爷，做个官太太不好吗？横竖都有我护着你的。”

想起了什么，川红也很高兴“不回去也好，世子爷还能多陪姑娘玩几天。”

从前几日开始，川红就觉得不对，尤其是今天，这番话，何尝不是许锦和迷茫之后的思考。

“我很担心，听多了尽人事听天命，可天命最后选择的不是我们，我怕就算做了再多的努力，最后不过是一场空。”

她丝毫不敢表现出担忧害怕的情绪，可其实除了昨日，她已经好几日没有睡好了。

“那就证明给天命看，或者说，姑娘愿意相信，上天是公平的吗？”

对，上天是公平的。

许锦和突然想起什么“川红，有一件事情，只有你能去做，但是……”

“姑娘不信任奴婢吗？”

同生共死的情谊，怎么会不信。

“我怎么记得来的时候路过的那个村子里面有很多腌菜？能不能卖一些尝尝？”

“我的姑娘哦，那些村子里面，咱们哪里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姑娘想吃让厨房去准备。”

“可我瞧着那个就是比厨房的好吃，就寻一些，你们尝过了再给我还不行？”

“你惯是会哄我的。”

“是要出什么事情了吗？”对于许锦和的情绪，川红是相当敏感的一个人。

都不需要思考，川红摇摇头“奴婢不愿意，人各有志吧，比起来在外面靠着姑娘吃后半生的饭，奴婢倒更愿意把姑娘照顾好，有点本事能护着姑娘，这就是奴婢这一辈子最值得骄傲的事情了。”

“姑娘眼界高，看的宽，能给奴婢找得到数不清的出路，而且每一条都让我后半生衣食无忧的。可奴婢就是守着眼前这一亩三分地过日子的，奴婢什么也看不见，就知道在姑娘身边，是奴婢能想到的最好的日子。”

有人宿醉之后大概是要头疼上一天的，这样的人素来不是爱喝酒的，毕竟头痛欲裂可不是什么让人喜爱的感受。

川红蹲在许锦和的膝盖前，笑的有些羞涩。

许锦和摸了摸她的脸“我就是想着，我们川红这么好，不该做一辈子伺候人的活。”

“那也要看伺候谁，这么好的主子，能伺候一辈子，是旁人求不来的福气呢。”

川红感受不到自己家姑娘的窘迫，说实话，昨日自己在外面一知半解的听了一些，可川红眼里，都定了亲了，在一处说着亲昵话可真算不得什么事情。

性子风风火火起来，川红觉得自己的脸皮也是日益在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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