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懒洋洋地伸出两个手指头。

“两千？”

盒子是黄杨木的，由于经常把玩的缘故，盒子的外面，有一层厚厚的包浆。

“可以！”

陈祎挤出了人群，低头打量了一下孤零零地放在地摊边上的机关盒。

想到这里，陈祎抬头看了看好整以暇的摊主:“老板，机关盒多少钱？”

“小兄弟，别看了，这玩意儿摆这里一年多了！大家都没研究出个四五六来……”

陈祎朝对方礼貌地笑了笑，双手捧着盒子慌了一下……

老板笑着点了点头。

瓦片？

陈祎眼睛一亮:应该八九不离十了，刚才那声响，感觉跟在屋檐下受了好几十年雨滴的黑泥瓦差不多。

虽然有点小贵，而且风险比较高……

“就当开盲盒了！”陈祎纠结了一下，取下书包，从里面点出二十张老人头。

钱货两清之后，陈祎抱着盒子继续往前走。

里面装着的东西有点像石头，可声音有点清脆，又不像石头那么沉闷。

“出绿了……”

“唉，还真有！”

“还切吗？”

买家咬牙点了点头:“继续往下切……”

再切连点绿色儿都没了！

陈祎苦笑着摇了摇头:光凭那点绿，还能坑个人来当接盘侠，可切下去，真就变成石头了……

一刀地狱……

“唉，可惜了……”

从天而降的“冷水”，泼醒了不少人。

等人散去了一部分之后，陈祎才发现，自己的老熟人孟庆祥正站在人群中间。

“孟哥！”

听到有人喊自己，孟庆祥回过头，看到陈祎，脸上露出了笑容:“老弟，来省城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陈祎苦笑:“坐火车过来的，昨天晚上半夜到的，还没来得及打电话呢！”

孟庆祥点了点头，目光无意中扫到陈祎怀里的盒子时，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老宁头这盒子怎么落你手里了？”

陈祎一看这位的表情，就知道这里面有说法:“怎么了？”

“按理说，这玩意儿应该是好东西，在老宁头他们家传了好几代了，那时候，老宁头宝贝得得很，有人出到十万多，他都没卖”孟庆祥笑了笑，“可后来，老宁头在熟人的撺掇下，给这盒子做了个x射线探测……”

陈祎的眼睛亮了，急急追问道:“里面是不是一块瓦片？”

“兄弟，你知道呀！”孟庆祥有点意外，“出了这档子事儿之后，老宁头就把这盒子扔摊上了……”

陈祎笑着点了点头:“那我买的也不算贵，光是这黄杨木的盒子，就能值个千把块钱，在加上名家的手艺……”

“兄弟，”这盒子可不好开，”孟庆祥笑着摇了摇头，“以为老宁头没研究过？他也知道这里面的瓦片可能会有来头，也就是拿这盒子没辙……”

要是把盒子给锯开，里面真的是破瓦片，还得搭进去个盒子。换成任何一个人，也只能将盒子跟里面的瓦片一起给卖了，最起码还能赚个盒子钱……

当然，这些人里面，不包括陈祎。

作为一名继承了样式雷建造手艺的人，陈祎自然清楚这样的机关盒是怎么开的……

“孟哥，你也是过来看热闹？”

孟庆祥笑着点了点头:“听我们程总说，这边到了一批缅甸的赌石……”

说着，孟庆祥如梦方醒，愣愣地看着陈祎:“老弟，你别跟我说，你想玩这个，这玩意儿……”

“十刀十空，很多人因为赌石倾家荡产……”陈祎笑了笑，“不过，我一直觉得我运气不错，只是玩玩而已。”

“也是……”

虽然孟庆祥也找人调查过陈祎，可查清楚底细之后，孟庆祥心中的困惑更盛了:一个农村出来的孩子，赌球的运气好到逆天，这可能吗？这孩子的背后肯定有人……

而赌石摊位这边，刚赌废了一块，大跌，这让很多心怀侥幸的人有点望而却步。

赌石摊子的老板可能也觉得有点丧气，也不好意思再吹开出翡翠的概率很大了。

“老板，你这原石多少钱一公斤？”

天降甘霖，疾病乱投医的老板也顾不上客户是不是未成年人了，陪笑着回答道:“两百一公斤！”

陈祎点了点头，回头看了看孟哥:“一起欣赏一下？”

孟庆祥纠结了一下，还是跟上了陈祎:“也罢，我也见识一下……”

“老板，有强光手电吗？”

“有……有……”

接过手电筒之后，陈祎就直奔选石区。

刚才在远处，看得不是太清楚，靠近了之后，陈祎才发现:卖赌石的老板，比自己想象得要黑得多。

“这位小兄弟，这块……”

陈祎回头给了老板一记白眼，瞥了一眼场地中央最大的那块赌石:“那块连辉石都不是，要是能开出来翡翠，我们家那片好几公顷的祖坟，所有的坟头都能冒青烟……”

翡翠的主要成分是以硬玉矿物为主的辉石类矿物组成的纤维状集合体，不是辉石雷矿物岩石，就没有形成翡翠的可能。而翡翠的形成条件，更是到了二十年后都还没有个确切地说法……

一旁围观的人见到老板吃瘪，都被逗乐了。而老板被陈祎给怼了一句之后，再也不敢开口了，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画圈圈，希望这位是个棒槌……

“兄弟，你看这块呢？”

陈祎倒不好意思怼孟庆祥，那些手电在孟庆祥指的那块赌石上照了一下，没有一点“原谅色”:“孟哥，这块倒是标准的辉石类矿物，可不具备形成翡翠的条件。”

“一般认为，翡翠是玄武岩类的辉石矿物侵入炒基性岩石残余，脱硅后的产物……”

当年为了烧瓷，陈祎研究了很长时间的有色矿物，因此，解释起来，理论是一套一套的。

不过，只是看看一眼院子里摆着的料子，陈祎就有点后悔了:全都是山料，还都是开采原石时开采方挑剩下的边角料，连个皮壳都没有。

陈祎在国画任务世界里，给钱家攒下过一座翡翠的小山头，见识过的翡翠不计其数，因此就算没有可以透视的外挂，光凭经验也可以有八九成的赌赢概率。

一路上，不少人见到陈祎抱着盒子，都投以会心的笑容。

逛了小半天，陈祎实在是先不到合适的文房物件了，只能抱着东西赶到了赌石的店铺后院。

“老板，可以上手吗？”

“一套天堂，一刀地狱！”

“疯子卖，疯子买，还有一群疯子在等待。”

中国最不缺的就是看热闹的，因此赌石的小院子里站满了看热闹和打算碰运气的人。

上手之后，陈祎才发现，这盒子有点坠手，比一般的木头要沉很多，还算是符合黄杨木的特征。

由于包浆很厚，还有做工比较精细的缘故，细看上去，整个盒子浑然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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