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厨，给我看一下！”

陈祎回头看了看汪瑾妍:“阿妍同学，这是你的东西，你自己做主！”

陈祎无奈地笑了笑:“这对彩绘泥人，最起码也得有六七十十年的历史了！”

“才六七十年？”老板撇了撇嘴，“这年头，没个两百年以上的历史，都不好意思叫老物件！”

“不就是两个泥娃娃吗，这还是人家当添头送我的！”

陈祎伸手从摊位上扯了几个不透光的黑色塑料袋，将两个彩绘泥塑包起来，裹好之后，才跟印石一起，装进袋子里。

老板被问懵了，过了好一阵子，才苦笑着摇了摇头。

“唉，”陈祎笑着摇了摇头，“古玩市场上的明眼人越来越多，生意只会越来越难做，过些年，也就只有这些杂项才能吃得开了……”

见刘彤眼巴巴地瞅着自己，汪瑾妍微微一笑:“彤姐，随便看！”

收到钱之后，老板惊讶地盯着陈祎:“这对泥娃娃是好东西？”

“抗战时期用于寄托美好愿望的物件，对于喜欢的人来说，这是无价之宝。”

刘彤美滋滋地从陈祎手里接过了袋子，打开了包装，只是当她见到花里胡哨的彩绘泥娃娃时，有点大失所望。

“怎么感觉像是小时候家里老人给缝的布老虎似的？”

听到刘彤的吐槽，汪瑾妍将目光投向了陈祎，希望能得到解释。

说完，陈祎随手从摊位上拿了一块置地还算可以的巴林鸡血石印章，放到一边，从钱包里点出两千块钱，递给老板。

前行了一小会儿，众人眼前出现了卖玉制品的摊位。

刘彤穿过人群，奔了过去，蹲在摊位钱，观察了一阵子，挑了一块在自己起来“最舒服”的玉牌“老板这个怎么卖？”

斜椅在椅子上的中年老板，懒懒地抬起眼皮，扫了一眼玉牌，懒洋洋地回了一句:“一万！”

陈祎拦住了正要还价的刘彤，伸手捡起来摊位上最值钱的一块玉牌:“老板，这块牌子怎么卖的？”

老板见陈祎一把就挑出来最真的那一块，有点意外，可又觉得陈祎有可能是侥幸，随口道:“那一块，十万！”

陈祎将牌子放回了原地，朝老板笑了笑:“这玉倒是和田的，可却不值这个价！”

这时候，刘彤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差点当了冤大头，悻悻地将玉牌放回去。

“美女，喜欢可以还个价！”

刘彤被说动了，可又担心吃亏，只能扭头看了看陈祎:“大厨，这……”

“一万块钱，在棒子国可以买一大车这样的货色。”陈祎转身朝老板笑了笑，“我说的对吧？”

“这……”

“彤姐，再看看别的吧！”

“大厨，你是怎么分出来的？”

陈祎无奈地笑了笑:“老大，这个白玉的好与坏，可不是看着顺不顺眼为标准的，说起来，白玉的评判标准，还有点辣眼。”

刘彤瞪大了眼睛:“怎么个说法？”

“白玉，讲究油性，越油腻的越高级，所以白玉中最高级的货色，叫羊脂白玉，”陈祎笑了笑，“刚才你拿的那块是棒子料，看起来很清爽，可油性不足。”

“这……”刘彤的三观被颠覆了，“这些太……”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陈祎笑了笑，“咱们国家玩玉讲究情怀，油性大的，把玩起来感觉比较温润，也容易出包浆，棒子料和毛料，盘好几辈子，都盘不出好看的包浆，所以玩的人很少，不受欢迎，也就卖不上价。”

“哦……”

越往前，摊位上的东西也越来越夸张，泡过药水，号称补天石的大理石，伪装成碧玉的石英石，号称玛瑙的水晶制品，还有跟啤酒瓶子同种工艺的玻璃种翡翠。

这些东西也就罢了，稍微有点知识储备的人都能分辨，可陈祎还在两旁的店面里发现了酸洗、充色的“a货”翡翠。而就是这些种水看起来不是很正的糯种，把刘彤唬得一愣一愣的。

而刘彤也知道文玩行里的水很深，问价之后，就没再多看一眼。

等离开店面走远了，汪瑾妍才悄悄地晃了晃陈祎牵着的手，小声地问:“老陈，刚才那些翡翠是怎么回事？”

“我这么跟你说吧，翡翠的颜色，是有一些带颜色的矿物质侵入形成的，”陈祎回头看了一眼店铺里琳琅满目的翡翠制品，苦笑着摇了摇头，“而那些看起来不是很值钱的低端翡翠，也可以用强酸洗掉杂色，再填充上比较讨喜的颜色。”

汪瑾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而跟在两人身后的刘彤，则被吓出一身冷汗来:刚才差点就被店家给忽悠瘸了，要不是看见陈祎拿起一块看了一下就皱起了眉头，自己肯定就掉坑里了。

没走多远，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买和田玉籽料的摊位，围观的人很多，可谁也没有掏钱，只是看热闹。

“麻烦让一下！”

陈祎挤开了人群，拉着汪瑾妍来到摊位跟前。只是扫了一眼，多年的玩玉经验就告诉陈祎，这是正宗的和田玉籽料。

“老板，料子怎么卖的？”

“八千一公斤！”

陈祎算是明白周围的人为什么没有敢下手的了:不是小贵，而是特贵。

这可是2004年，猪还不会飞，央视那一系列的鉴宝节目还没铺天盖地张开，央视的超神纪录片《国家宝藏》和《如果国宝会说话》，更是连影都没有。

现在，和田玉也只是和田玉，还没抬出来“龙祖之脉”的昆仑山背书，也还没冠上不可再生资源的名头……

“随便挑？”

陈祎笑呵呵地看着对面长着一副络腮胡子带着小白帽的老板。

对方嘿嘿一笑:“随便挑！”

至于叔爷手里为何会有这么件东西，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古玩市场经常被行家梳理，因此除了那些比较生僻的品类，普通的游客想要捡漏，基本上就不可能。

“那个年代，你还指望能有什么样的颜料，朱砂、孔雀石就已经是很高端的东西了。”

“也是，”刘彤点了点头，想了想，抬头盯着陈祎，“你是怎么知道这俩娃娃是什么年代、什么地方出产的？”

陈祎扫了一眼老板递过来的彩绘泥塑，愣了一下，转过身，笑呵呵地打量着老板:“老板，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家里有类似的！”

这个可以有。

陈祎的叔爷兼便宜师父陈正阳家里就有一个画风类似的娃娃，只不过去世的时候，作为陪葬品被埋掉了。而陈祎透过陈正阳的记忆，才知道这东西来自于宝鸡凤阳。

陈祎笑着摇了摇头，拿起一个彩绘的泥塑仔细地打量了起来，观察了一阵子，又放下，换成了另外一个。

看完，陈祎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看了看老板:“听说过宝鸡凤翔的彩绘泥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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