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青松道长看座！”

“谢大唐皇帝陛下！”

“秦大人，不知公里急诏，所谓何事？”

“道长，还是路上再说吧！”

陈祎跟秦怀玉不敢马虎，赶紧来到了前院。

而陈祎的师父，孙老道，则坐在下手的椅子上，他的对面，坐着一个满脸笑容的胖子，长孙无忌。

皇城、宫城，跟外面只隔了道墙，可过着两道墙，陈祎全身上下却被检查了个遍。太监宫女揉身的时候，陈祎还注意到，周围的隐蔽处，有不少强弓劲矢指着自己。

陈祎已经不是第一次见李世民了，上一次，这位还是秦王，而再次见面，这位已经是天子了。

陈祎被安排坐到了自家师父身旁。

“道长无需客气……”

这时候，陈祎注意到，李二皇帝陛下身边坐着一位头戴凤冠，雍容华贵的女子，想来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长孙皇后了。

“师父，这是怎么回事？”陈祎偏头，小声地问，“按理说，应该不用我出马？”

孙老道微微偏头，示意性地给陈祎指了指长孙皇后。

“青松道长，”李世民微微一笑，“皇后有旧疾，刚才孙道长也诊断过了，却是没有诊出问题来，所以就像朕推荐了道长。”

“方外之人见过大唐皇帝陛下。”陈祎稽首作揖施礼。

还没等陈祎怎地，长孙皇后又补了一句:“本宫也知道讳疾忌医的道理，可是本宫的确是没有这样的症状。”

陈祎苦笑，扭头看了看对面的长孙无忌，这位国舅爷，面色却有点古怪，眼神中有几分挣扎……

陈祎是从后世过来的，自然知道这位长孙皇后讳疾忌医的原因:隋唐都是外戚得国，而眼下长孙无忌这位外戚已经位极人臣，一边是丈夫，一边是哥哥，生死两难。

不过，陈祎也不是没有办法。

“皇后殿下，请允许贫道说一个故事……”

“前些年，随师父游医天下的时候，贫道遇到这样一件事，扬州的某位富商，起家时是跟自家小舅子合伙儿的。

等家业有成了，这位富商的妻子却病重了，贫道和师父百般劝阻，这位夫人就是不说实话。

临终前，这位夫人给自家丈夫留下遗言，不可重用自家弟弟。

这位夫人去世之后，丈夫念及夫妻之情，更加宠信小舅子。当然，这还不是最大的问题……”

陈祎叹了口气，瞥了一眼对面脸色有点难看的长孙无忌:“夫人死后，他跟富商的几位孩子，因为丈夫疏于管教，全都顽劣不堪，最后竟然因为分家产，而刀兵相向……”

末了，陈祎微微一笑，又补充了一句:“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说完，陈祎朝自家师父使了个眼色。

孙老道心领神会，起身对陷入了沉思的李二和长孙皇后稽首道:“老道身体突感不适，忘陛下体谅……”

“罢了！”李二苦笑着叹了口气，“既然孙道长身体不适，皇后这病，就改日再诊吧！”

陈祎赶紧跟着站了出来，跟在自家师父身后，离开了皇宫。

看着师徒二人的身影消失在道路尽头，李二微微一笑，看了看低着头的长孙无忌:“无忌，你也先回去吧！”

“谢陛下！”

等长孙无忌也走了，李二夫妻二人也懒得再拿架子了，四目相对，无言无语。

良久，长孙皇后才满脸苦笑地盯着李二:“刚才青松道长所说的结局，二哥……”

李二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长孙皇后的笑容中带上了几分凄凉，隐隐中也有一丝期望……

另外一边，回到皇家赏赐的住处之后，孙老道将陈祎喊到了后花园里。

“明心，”孙老道笑呵呵地打量着陈祎，“你不是不喜欢掺和皇家的事情吗，今天怎么……”

“师父，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陈祎微微叹了口气，抬起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我记得几年前奏阵斩刘黑闼之后，回来问过您一个问题……”

孙老道想了想，回道:“刘黑闼是不是命不该绝？”

陈祎笑着点了点头:“我记得师父的回答是……”

“既已入了众生棋盘，谁人不是棋子？哪来的天命，哪来的天意！”孙老道叹了口气，“行医者，救死扶伤，本就是大功德，怎么会是逆天行事？修道者，妄求长生，本是逆天之举，可为何却从未有人遭天谴？”

陈祎微微一笑，心里暗暗地补充了一句:“国术，原本就是先民在对抗自然中总结出来的武术的后裔，习武本就是违逆自然、逆天之举，何来的顺逆，哪来的大势……”

似乎是感应到了陈祎的想法，陈祎脑袋里的某件东西，突然发出异样的光辉，表面上刻着的“天命不可违、大势不可逆”纷纷化成碎屑。

而原本钟形的令牌，最后竟然变成了一座古朴的青铜小钟……

而在某处不知名的充满了全息投影的大厅里，某些东西似乎是感应到了令牌的变化，一时间鲜红色的警告，充满了整个大厅。

警铃大作的同时，几位年轻人推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来到了大厅。

“祖母大人，已经失去了对葬仪令的时空定位，祖父大人是不是……”

白发苍苍的老妇，笑着摇了摇头，用意识将视网膜上的内容投影到某个全息显示器上:“同心契化作的伙伴契约还在……”

说着，老妇回头瞥了一眼身后的年轻人，苦笑着叹了口气:“到底还是你们老陈家的东西，要不然那老东西的成就怎么可能会比我高？”

几位年轻人也不敢多说话，只是苦笑……

把过脉之后，陈祎微微叹了口气，笑着问:“皇后娘娘，可是经常感到心慌，平日汗水较多……”

不等陈祎问完，长孙皇后就乐了:“青松道长，同样的问题，方才孙老神仙已经问过了。”

陈祎倒吸了一口凉气，惊诧莫名地盯着自家师父:老大，你就这样挖坑坑徒弟吗？

自家师父的水平，陈祎可是十分清楚的，受时代所限，在见识上，在个别方面可能不及自己，可在中医药一道，可以说是全方位碾压自己。

陈祎跟着秦怀玉在院子里转了一小圈，正要休息，门房的老人，急匆匆地来到了两人跟前:“道长，翼国公秦大人到了，说是宫里有事急诏！”

自家师父也诊断不出来的病症，那就是不能治的病症。

想到这里，陈祎苦笑着抬起头，看了看长孙皇后:“皇后娘娘，能否让贫道号一下脉！”

长孙皇后笑着伸出了手……

秦叔宝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陈祎就来到了自己的马跟前，不由分说，就将缰绳递了过去。

陈祎也没辙，只能翻身上马，跟在秦叔宝后面，一路疾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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